第7章 金丝鸢尾花徽
女孩子又哭又喊地挣扎着,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去帮她,这个夜晚便是她的地狱,如果真的被吸干了血,她将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即便是努力生活也不一定能获得生存的机会。
这里的司法机构是给平民设置的,对于贵族来说,只是一个便利的工具。以这个人的身份来说,死一个人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影响。恐怕到最后也查不到他的头上,终究还是不了了之。正是因为懂得这些,才没有人去劝阻。很多人知道自己斗不过就干脆认命。
燕若捏紧拳头,紧紧咬着嘴唇。
她这个时候有一点恨,恨自己无能,不能施以援手。
正当她别开头,一个突兀的声音便响起“救救我,求您了。”
原来是里面的女孩子看见了门口的燕若。
她艰难地伸出手,手指的关节不停地在颤抖,明明知道抓不住任何东西,仍旧在绝望的谷底挣扎。包房里如此昏暗,那女孩哀求的目光竟如此清晰,像一束凄惨白光射进燕若的心扉,看得燕若心猛地抽痛。
燕若于她来说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是她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那热切又哀痛的目光仿佛在告诉她“求求你了,救我吧,求你了……”
在女孩向她发出无数道哀求的目光后,燕若最终下定决心,她不能袖手旁观!
但燕若的理智告诉她,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即使进去了也是送死,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去搬救兵。
她正准备去找帮手的时候,那个男子发现了她。
当一个人犯罪的时候,谁会放掉一个目击证人?
燕若还没来跑到几步,便被一股强烈的吸力吸进了包房里。
那力量十分粗鲁,一把便将她推到了地板上。
男人露出獠牙向她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以示恐吓,然后就要朝那个女孩子的脖子咬下去。
这一咬,那女孩肯定活不了了。
燕若心一横,站起来就将他往外面一推。
那个男人毫无防备地落到了地板上,额角撞到桌角,顿时一道口子便出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也许是感受到了疼痛,男子伸手往额角一抹,竟然摸到了血迹。
他顿时没了兴致,怒不可遏,走过来一把抓住燕若的头发,像拎小鸡仔一样将她拎起。燕若跌跌撞撞地被他拉扯着,站也站不稳。待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暴戾地将她的头往墙上使劲地一撞。她顿时感到头部一阵肿痛,脑仁似乎都在剧烈地摇晃,像地震了一般。
摇摆着的世界还没有回归正常的时候,她的头部又受到了一次撞击。这下她彻底失去平衡,跌倒在了地上。但随即而来的是那男人疯狂地踢踹。
“求您停下吧!”那个女孩拖着一身血迹,虚弱地靠近燕若。
男子拿着一个啤酒瓶便向两人挥来,几乎晕倒的燕若完全没有力气反抗,她想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好不容易到这一步了,难道就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意外终止么。
正当她想着,一阵寒冷便让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当然她不过也是被沾了些冰水,更多的还是被那个人失去理智的男人受了。
费尔南举着一桶子冰水混合物向那个男人倒去,那男人从头到尾被淋了个透心凉。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他眼里的红光消失了,獠牙也渐渐退了,当然,酒也醒了。
“你是谁!敢对我们少爷动手!”男子的同伴们冲了进来,指着费尔南叫嚷道,此时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费尔南二话不说,将西装外套口袋别着的金丝鸢尾花徽摆正,众人便随着他的动作看向徽章。
爱赫兹家族的族徽?如今又出现在这里,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谁了。
“费……尔南亲王……”那人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全身发着抖。
身后那褐色头发的男子表情瞬间凝固,然后看了一眼满是狼藉的包房和半昏不昏的燕若,心都凉了半截。
费尔南却没有管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转头便望向那褐色头发的男子。
迎着费尔南那双血红色的眼,他心虚地低下了头,双脚冰冷到麻木。
只听他说道“名字。”
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啊?”男子显然紧张到忘记怎么思考了,捏着衣角,眼角竟然都有些抽搐,包房里四壁被照得亮晃晃的,当然也将杂乱的一切都照得清晰无比。
“你的名字,叫什么?”费尔南将双手插进裤兜,一步一步地走向他,而男子却被吓得急忙后退。
“莱根。”他小声地说道。
“很好。”然后随便指了指人群中的某个人道“拍照。”
“哦哦哦”某个人便拿出手机往每个角落拍照,唯恐落下一处细节。
费尔南将虚弱的燕若抱起,掠过人群,向楼下走去。
吸食人血这可是犯了大忌,放在平常,以莱根的势力向各方通通关系也就小事化无了。倒霉的是今日犯罪事实被高层目睹,这恐怕就在劫难逃了,说不定以往的旧账也会一同扒出来清算。
燕若听见他小声地说道“你看,都是因为你我才暴露了,若是王兄知道我去了夜场,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是燕若此时完全笑不出来。
第二天,燕若睁开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一队西装革履的人站在床前。
为首的一个人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燕小姐,殿下派我们护送您回去。”
费尔南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耸了耸肩做出无奈状,示以他并没有出卖她,只是自己也无能为力,帮不了她咯。
然后当她被带走的时候,还不忘挥了挥手。
再见,有空来玩儿。
即便费尔南一直含笑不语,燕若也能从他那幸灾乐祸的笑容里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