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四人牌局

突然想起哥哥，妹妹，姐姐，我，小时候曾坐在一起打过牌。在印象中似乎也就有过那么一次。

纸牌各地有各地的打法，叫牌、输赢的方式也都不一样。酸甜苦辣咸五味中，叶最不喜的就是甜味，大部分时候甚至是“生命不能承受之味”。那时候过年传统的几样糕点，全是甜的。江米条，芙蓉糕，桃酥，鸡蛋糕，麻酥糖——（其中的芙蓉糕可不是古装剧里常出现的那种）家里只拮据得年年摆出老五样，顶多再抓上几把母亲一年无休的各种全勤瓜子。那时候的每年春节不会下雨，阳光明媚。在小舅和大姨家，桌上还会摆出开心果、果冻、各种坚果、糖果，还有一盘白煮蛋，叶只吃白不吃黄。那时候的一次性杯子好似还是个稀罕物，掉得没几块红漆皮的木板凳几家凑起一桌，仅有的几只陶瓷杯也常常没了盖儿，到后来，一次性杯子开始摆上，不喝茶叶的就放白糖。母亲的纺织厂里会发年货，多少斤的瓜子，整箱的苹果和梨，还有几瓶饮料，每年的东西都很全。每回走亲戚，常常是第一户人家的一箱牛奶出现在第三户人家的家里，这就是拜年。不过随着时代发生变化，生活越来越好，纵使每家条件参差不齐，这种场景也早就绝迹。只不过叶每回都会觉得非常可笑，也就更加不喜于拜年这项实在可有可无的行程。九点半十点十一点，拜年的亲戚们陆续过来，坐公交的，骑小电驴的，大都会吃了点心呆至下午四五点才走。而在等候点心的这段时间里，纸牌就登场了。父亲左耳敬起一根烟，将凳子移至院中，母亲端过糕点和茶水，准备擀面皮的袖套也已戴好了一只。舅舅姨父们几乎不曾间断的谈笑声混着不时划拉过的钱币声声声入耳。

小时候被逗弄得生气的画面，也在叶每每把小妮逗炸毛而乐此不疲的时候，悄然地重合过来。叶瞬间明白了这一切的意义。

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再凑齐一把四人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