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冬雷与冬玉
荣爷喝了一小口茶，看着艾平说：“既然艾老师愿意接受我的条件，那我也表示一下合作的诚意，把实物给你们看看。”
“冒昧地问一下，荣爷您这两块石碑是从哪里找来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可能是受到旁边这些人的影响，艾平也改口称呼对方为“荣爷”，而不是刚开始叫的“荣老板”。
“哦，这个啊，方便说。这其中一块啊，早年是我手下的人收回来的，那会大家都看不懂这上面写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具体的产生年代，本来以为没什么价值，就一直放在角落里。直到后来有一天，我们的海宁带着另外一块石碑出现了。”
说到这里，荣爷那犀利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把头转向余海宁看着她继续说：“海宁告诉了我们这石碑的真正价值在哪，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而且她对文物年代鉴别的能力是异常彪悍的，在我们这里无人能及！现在她是我们耀林文玩的首席鉴宝师。”
荣爷夸耀余海宁时所流露出来的自豪之情，让艾平心里更不是个滋味，明明是自己之前的相亲对象，还没交往几次，就被别人给夸得天花乱坠，而且对方还是个成熟、眼睛帅气撩人且富有男性魅力的超级多金男。
“哎呦荣爷！瞧您说的，我哪有这么厉害，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余海宁语气略带谦虚地说道。“艾老师您可以不用这么小心，这石碑我是了解的，非常稳定，硬度也高，一般来说是损坏不了它的，不然我也不会不加防护地就拿出来给您看了。”
余海宁和艾平说话，一口一个“您”字的，显得十分客气与生疏。荣爷的“主权宣示”也就算了，这个“您”字让艾平更是失落无比，此刻不想多说话。
“我这里还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艾老师能不能接受。”荣爷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两块石碑当然你是不能带走的，照相、拓片也不行，如果您想要解读的话只能来我这，保密工作我这边也是挺重视的，出于某些原因，这东西我们不想被外界太多人知道，特别是行内的人。我知道，您如果真想带走的话也不难，誊抄一份就好，或者凭着自己的记忆写一份，这我们也确实管不了，但我希望艾老师还是能和我来个君子约定，全文在没有被解读出来前，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荣爷话说得虽然客气，可是这态度里却是不客气的，让人觉得他不是在求你，而是命令你！
“行，这点肯定没问题，荣爷您放心，今天我们来您这的事情，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哦，还有小刘知。”说完艾平看看坐在身边的柳明义。
柳明义则是一脸无聊地坐在那里，刚开始他精神还是有点小亢奋的，也在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可是后面的聊天内容对于他来说就有些无聊了，于是他就喝喝茶、听听流水声，同时观察着面前的两位美女服务员。
地上跪着的服务员又站了起来，用白色棉布拖着那个青釉柿子茶壶，缓缓地再次走到那两位保镖面前，给两个人添了些茶水。
艾平此时心想最近也正好放暑假了，白天没事都可以来这，等这个暑假过完了，自己肯定能把两块石碑的文字形状全记下来，后面也就不用再过来了。
“好！那我们最后就来谈谈报酬的事吧。”荣爷说到“报酬”两个字的时候，柳明义来了精神，直了直腰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要不艾老师你先开个价吧。”荣爷说
这下艾平犯难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兼职过，也不清楚市场行情都是什么样子，“还是荣爷您先说吧，之前我也没干过兼职，不知道这市场的行情。”艾平说道。
“你个傻小子，和人家这么坦白干什么，看你是小白，这样人家就可以少给你很多了。”柳明义在一旁干着急，但是又不能随便说话，不然“助理小刘”这个身份就要暴露了。
“艾老师真是正人君子啊！哈哈！”又是一阵荣爷爽朗的笑声，“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怎么样？”说着，荣爷用手比划出一个“八”字。
“才八千？这么大老板真抠门啊！看，傻眼了吧，价钱给压得这么低，你怎么好抬价。”柳明义心里嘟囔着。
“八千？”艾平问道。
“艾老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是八万！”说完，荣爷身体往沙发上一靠，露出自豪的表情：“解读完以后，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去验证内容的正确性，如果正确了，再付给你五万，你看怎么样？”
艾平和柳明义都有点惊呆了，“我的老天爷，果然是财大气粗啊，出手真阔绰，那破石头上面刻的东西有这么大的市场价值啊？”柳明义心里想着。
而艾平的惊讶点却不光是在报酬上，“验证？你们有办法验证内容的正确性？这个怎么验证啊？”
古文译解这种东西又不像是数学习题，最后有理论和公式做论证。以甲骨文为例，目前发现的4000多个字当中，国内无数学者这么多年的译解，官方发布出来译解成功的也就2000多个，剩下的那些，每个人可能看法都不同，更何况眼前这些冷僻文字，谈何验证！
“这个艾老师就不要多问了，这属于我们的商业秘密，你就看价钱合不合适就好。”荣爷的回答非常直接。
“那如果你们验证后发现，最后的结果不正确，这八万需要退回吗？”这时候柳明义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把话接过来，他知道讨价还价这种事情艾平真是不擅长，而且艾平今天全部的注意力只放在两个地方，一是古文译解学术本身，二就是余海宁了。
“不用退，既然合作了，就得信得过你们，如果验证后发现有误，算我自己运气不好。”荣爷的回答非常大方。
“荣爷果然豪爽！。”柳明义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其实艾平也想问的，只不过他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自己其实也不想退，但是又觉得这样自己会太世俗，实在抹不下这脸。
至于柳明义，从小脸皮就厚，再加上家里父母一直做生意，从小耳濡目染，生意人嘛，信奉一句：谈钱不伤感情。
“价钱我们能接受，时间有限制么？”艾平最终敲定了报酬，这个数目，对于艾平来说实在是太可观了，何乐而不为呢。
“时间上我们暂时不太着急，而且这石碑也不齐全，艾老师目前按照你的节奏来就行。”
“好的，那我没问题了。”
“行！那我们就说好了哈，今天我就叫我的秘书写一份合同，就按我们谈妥的条件写，明天如果你有空的话就还麻烦艾老师先来我们这把合同签了，然后大家才好干活，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是不是？”
“是的，我懂。”艾平点头说道，又喝了口茶。
“那好，后面艾老师来我们这工作前，还请事先联系冬玉，她会安排妥当的。”说完荣爷冲那两个保镖招了招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助理，小伙子叫‘冬雷’，姑娘叫‘冬玉’。”明面上说是助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保镖。
“冬玉，你把你联系方式给艾老师一份，后面你负责和艾老师联系。”
“是。”冬玉说完走到艾平面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艾平，艾平见状也马上起身，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和对方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