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辟紫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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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蛟伏(下)

“乙木者,寒柔也!”

“道论曰:血髓壮,精炁足,真精盛,神灵明;芝兰蒿草,刲羊解牛,怀丁抱丙,跨凤乘猴;虚柔兼举,意马亦忧,藤萝系甲,春生秋死。”

赵孟面色沉凝,手托《二十四山黄泉蛟伏图》,心头一点灵光明曜无定,恍惚之间似有诸般道理涌现。

作为血河真传,这蛟伏图蕴含的玄妙意境,不见一丝一毫的阴毒、晦暗、邪意、鬼森。

赵孟所见所得,皆是堂堂正正的道门妙谛,一卷蛟伏真形图,讲的是乙木生阴,炼的是木性幽焦,谈的是枯荣生灭,论的是五行正逆。

由此观之,那位血河教主确实是道门天尊,其血河道法固然酷烈,仍为道门正宗一脉。

“可惜,这二十四卷黄泉图,我只得一卷,若能得见全本黄泉图,也许能有机会参得几分先天之道的皮毛。”

这《二十四山黄泉蛟伏图》,虽只是血河教主八万四千元神真传之一,但终究是教主级大人物的道法传承,非一般元神道法可比。

赵孟固然家学渊源,天水赵氏更是飞廉大圣的道统,依然不能轻慢教主级人物的真传。

或许这些道法真传,在某些玄微之处,有些不及飞廉大圣所授根本大道法门,但其根本经义上,又或多或少带着些先天祖炁大道烙印。

就这一点点大道烙印,便让赵孟这般出身于世仙世神之家的准仙种,都要珍之重之。

这,可是先天祖炁大道的烙印!

所谓先天祖炁,近乎大道之根,教主级人物印证先天祖炁,过去、现在、未来唯一,是为先天一炁混元教主,道德彰显,教化诸天万界。

周天寰宇,千真万圣在炼虚合道后,其中有大智慧、大毅力者,更上一重道业,乃为道君大圣。

而证得道君大圣,就是后天修行之道的尽头,要再进一步,就只能参悟先天祖炁大道。

但,后天生灵求证先天之道,难,难,难!

如赵孟的先祖大圣飞廉一般,早在无尽岁月之前就已证就道君大圣之位,后又历经亿万万年苦修,神通虽是愈发广大,却仍难求先天大道。

这一步若是成就,那是真正的大自在。超拔宙光之外,过去未来同心,道家称大罗,佛家呼正觉,神道是天帝,仙道为教主,妖中称至圣,魔道谓圣祖。

这一级数大神通者,鸿蒙开辟以来,历经无数元会,高真上圣辈出,也不过大衍之数。

如此大人物的传承,虽只是一部元神级数的道法,某种意义上也极为珍贵。

“只是……”

“这,是巧合?”赵孟垂头,轻抚宝图,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亦或,必然?”

第一次投身历劫,竟在一個小千世界,得到这等级数的机缘,这让赵孟如何不心惊。

知道的越多,越知敬畏!

出身上古世家的赵孟,深知世上一切馈赠,早就被定好了价码。更有甚者,就连一草一木,乃至修行吞吐的元气,其实都是有’主‘的,取之用之都要欠一份因果。

何况蛟伏图是教主道传,赵孟怎能不多想。

教主级数的大人物,过去未来一体,以宇宙为棋盘,众生为棋子,一眼望到无量量劫。这卷蛟伏图,或许就是某位大神通者的饵。

先天教主永恒自在,落子诸天,垂钓寰宇,以天机作网,因缘交织,演绎重重劫数。除非证得先天祖炁,不然终究脱不了劫数。

赵孟看着图卷,沉吟片刻,叹道:“枯荣一念,转轮生死,刑罚善恶,是谓上乘矣!”

虽然有些犹疑,但上乘功诀在前,赵孟的智慧灵光已在不觉开始推演其玄妙。一点真灵深处,浮黎珠道韵显化,恍若立于无穷高处,置身眇眇大罗,俯瞰周天十方无极世界。

这种状态的赵孟,几乎相当半個先天真圣。

当然,这仅限于参悟大道,除非赵孟愿意放弃自我,被浮黎珠道染,成为浮黎珠的一部分。否则,在证先天祖炁前,赵孟每一次参悟浮黎道韵,自身都会距离道化更进一步。

“雷,狱,”

似是惊叹,又似怅然,赵孟慢慢道出了,他在那一点点先天烙印中所看到的残像。

这是赵孟在浮黎元始道韵的浸染中,追根朔源,勘破的蛟伏图本相源头。

神人执刀,乘蛟伏魔,上穷碧落下黄泉!

谁能想到,二十四山黄泉蛟伏图的那一点先天烙印,追溯之后竟然会是一部雷道神通。

其谓,九天应元,玉府秘传,神霄戮魔,亦称雷狱刀经。

所以,二十四山黄泉蛟伏图的真正称呼,应该是雷狱刀经。二十四卷图,就是雷狱刀经二十四式刀法,蕴含八卦二十四位变化,每一式皆能让鬼神惊。

…………

府衙,

左厅,偏房,

“你,就是五虎中的石勇?”

陈康看着眼前粗莽男子,面色颇为平淡。

“正是在下,”

石勇面对陈康这個以残暴成名的狠人,心都禁不住发颤。

陈康现在称得上凶名在外,自彭城易主后,赵孟以陈康为刀,着实杀了不少人。陈康这人还不是一個個杀,他是一批批拉出来杀。

正因杀的太多,陈康此时在彭城府,俨然成了酷吏的代名词,一度坊间有他喝人血、吃人肉的传闻,几能止小儿夜啼。

身为五虎的石勇,虽是個混不吝,却极为忌惮陈康。

在石勇看来,似陈康这等为求显贵,不惜叛宗背族,屠戮族亲的人,实在是有些可怕。

为一己之利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如果对自己有恶意,石勇怕以后睡觉都要睁眼睡才行。

“彭城五虎,久仰大名了,”

陈康轻声一笑,道:“陈某,可是仰慕石兄多时了,只是一直无暇拜会,今日倒是了了一桩心事。”

“陈副将客气了,”

对此,石勇勉强的笑了笑,他敏感的察觉到,陈康温和面孔下的杀机。

“似乎是在这府衙里,石兄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陈康温吞道:“石兄不要多想,陈某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你也是個汉子,不愿让你在市梁蹉跎,徒耗光阴,所以想给你指条明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