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悲喜交加十八岁。
锅底和菜品很快端上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鸳鸯锅。
三层架子放满了菜，毛肚特地点了两份，荤菜摆满了整张桌子。
“菀之，喏，不能白吃你一顿，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也代表我一份心意啦！”
于淼仙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舒菀之面前。
盒子小巧精致，外面绑着的绳子系了个蝴蝶结。
“哇，你还给我买礼物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啦。”
舒菀之拆开，看见盒子内躺着一个手镯，银光闪闪，十分耀眼。
手镯上刻着龙凤图腾，花纹繁复，做工细致，十分精美。
舒菀之诧异道：“淼仙啊，这个手镯，不会是纯银的吧？”
于淼仙笑着点点头，“是啊，我挑了好久呢，你喜欢吗？”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舒菀之过意不去，她们都是学生呢，怎么能让她这么破费，一定花了不少生活费。
于淼仙却说：“不贵的，这是做活动的时候买的，你看，我买了一对，我们一人一个。”
她举起左手，在舒菀之眼前晃荡了几下。
果然看见她的手腕上也戴了个一模一样的手镯，显得手腕又细又长。
舒菀之还是觉得自己不该收，“可是……”
“哎呀，你别可是了，我生日的时候，你不是也送了我一对银耳环吗，本来我也想回送的，可是想起来你没有耳洞，所以就改送手镯了。”
于淼仙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子，又看看舒菀之的耳垂。
舒菀之怕疼，所以一直没有打耳洞，每次看见别人戴着好看的耳坠子，还是会羡慕不已。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谢谢啦，我的好姐妹。”
舒菀之戴着手镯，在众人面前晃了两下。
于淼仙笑了，“你戴着很漂亮。”
他们一边吃火锅，一边聊着自己的日常。
喻北泽问，“你们两个都在哪个大学念书？”
舒菀之听后连忙冲夜昭瑛使了个眼色。
夜昭瑛说：“我们两个都在H大，建筑系。”
“你们也是学建筑的，巧了，我也是。”
喻北泽觉得很新奇，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挺有缘分的。
夜昭瑛没有再说话，学着舒菀之的动作，夹了一片毛肚，放在辣锅里七上八下，然后塞到嘴里。
“你们选了智能建筑概论这门课了吗？”喻北泽又问。
舒菀之一惊，没想到喻北泽会问他们专业相关的知识，连忙打岔。
“北泽哥，你试试这个虾滑，我觉得这家火锅的虾滑面粉含量比较少，吃起来很鲜。”
她说完，用漏勺舀了两块虾滑放到他的碗里，帮他把喝了一半的酸梅汁倒满。
喻北泽尝了一口，果然觉得很鲜。
“嗯，确实很好吃，比其他火锅店里的正宗。”
舒菀之手忙脚乱的又帮他夹了两粒香菇贡丸。
她说：“北泽哥哥你多吃一点，难得轮到我请你吃饭，你可不能跟我太客气了啊。”
旁边走来一个服务员，她拎着一盒蛋糕，说：“您好，这是您提前预订的蛋糕，先给您放在旁边了。”
舒菀之疑惑道：“咦，我没定啊？”
于淼仙连忙说，“你傻啦，我帮你定的，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
“淼仙…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舒菀之感动极了，平时觉得她没心没肺的，却没想到她如此细致入微。
喻北泽说：“我也定了，不过是晚上。”
“北泽哥，这么说你是要跟我们吃完晚饭才回家，是吗？”
舒菀之欣喜若狂。
喻北泽却摇了摇头。
“不，我下午还有一笔生意要谈，估计吃完饭就要回去了，蛋糕定了给你晚上吃的。”
舒菀之听完他这么说，略显失望。
“这样啊，你这么忙，还要挤出时间来给我过生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工作最重要，那我们快吃饭吧，你还要回去谈生意呢。”
喻北泽说：“晚一点也没事，最近你学业繁重，见一次面不容易，我下午两点再走好了。”
“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意吗？”
舒菀之有点不安。
“没事，不影响，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吃。”
喻北泽说完，走到服务员身边询问洗手间的方位。
舒菀之看着左旌，说：“吃呀，点了这么多，你们一定要敞开肚皮吃，不能浪费啊，都是血汗钱。”
左旌应了一声，“菀之你也多吃点，还有于淼仙姑娘，你们太瘦了。”
于淼仙姑娘……这个称呼让于淼仙忍俊不禁，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传来一声手机铃，舒菀之瞥了一眼，发现喻北泽的手机放在桌上没带走。
她真的无意偷看短信内容，就这么不经意的一瞥，就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沈鸢”二字了。
舒菀之想到了前几天看见的微博账号“鸢鸢Lucky”，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原来是沈鸢。
真的是人如其名，美不胜收啊。
好奇之余，她又扫了一下短信摘要。
“北泽，今晚一起烛光晚餐吧，谈完生意记得过来，老地方等你哦，么么……”
老地方？
看来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单独在一起吃饭了，她语气亲昵，跟喻北泽的关系定是超乎寻常。
舒菀之以为，异性间聊天能用上“么么”的，不是情侣就是关系特别亲密的好朋友了。
难道他们已经……
舒菀之不敢往下多想，把咬了一半的甜不辣塞到嘴里。
顿觉食之无味，情绪一下子跌入低谷。
她眼神呆滞，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想再动筷子。
夜昭瑛率先察觉出了她的异常，刚想问她怎么了，喻北泽就回来了。
他只好忍住了没问，把一切好奇都憋在了心里。
“菀之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吃饱了？”
喻北泽一过来，就看见舒菀之捧着下巴看着火锅发呆。
舒菀之叹了一口气，“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可能刚才吃太急了，不消化。”
“胃痛？”
喻北泽看她脸色很不好，怕是胃病犯了。
“不、不是痛，就是吃的太快了，有点胀。”
舒菀之说起话来都软绵绵的。
喻北泽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
“喂，沈鸢？”喻北泽说。
舒菀之一听见这个名字，猛地打了个哆嗦，恨不得把耳朵凑到他手机旁边。
“今天晚上吗？哦，我刚才去洗手间了，没看见消息。嗯，好的，我五点准时到。”
喻北泽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旁边的公文包里。
舒菀之问：“怎么了，工作上的事情？”
喻北泽回：“不是，一个朋友约我吃晚饭，五点钟。”
“女的？”舒菀之故意问。
喻北泽点了点头，“是的。”
“是……是普通朋友吗？”
舒菀之忐忑不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其他三个人一边吃一边听他们两个人说话，气氛一度僵硬极了。
喻北泽说，“比普通朋友关系稍微好那么一点，确切来说是我跟他爸爸认识很久了，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我们也经常碰面。”
“这样啊，她长得好看吗？”
舒菀之这句话一说出口，旁边三个人立马抬起了头，纷纷把视线集中到了喻北泽的身上。
喻北泽没想到舒菀之的这个问题，居然会同时让其他三个人都感兴趣。
他犹豫了一下，说：“还可以，跟你的好看不是一个类型，她装扮的更成熟一些。”
“她……”
舒菀之说了一个字，没再继续。
“怎么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喻北泽见她欲言又止。
舒菀之摇了摇头，说：“没事，我突然忘了我想说什么了。”
夜昭瑛夹了一只虾放到舒菀之的碗里，说：“多吃点菜。”
舒菀之微微点头。
“谢谢啊，我好像有点饱了，你们多吃点。”
氛围多变，后半顿火锅大家吃的郁郁寡欢。
点了蜡烛，许了愿，吃蛋糕的时候，舒菀之开始怀疑今天自己请吃火锅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喻北泽不停的看手表，可能离他跟沈鸢约定的时间又近了一点。
舒菀之说：“北泽哥，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从这里开回去也要一个多小时呢。”
舒菀之不希望自己成为喻北泽的负担。
喻北泽问：“那你们现在准备去哪里玩？”
“不了，我们也回去了，北泽哥，谢谢你今天来陪我过生日。”
舒菀之不想笑，可还是拼命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她不想让喻北泽看出她的不开心。
喻北泽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打开来翻看了一下，拎着包起身。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舒菀之冲他挥挥手，“下次见。”
喻北泽点点头，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没多久，舒菀之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沿着脸颊砸落到桌上。
她嘴唇发抖，抽了张纸把眼泪擦干净。
“菀之，你怎么哭了？”
于淼仙大气不敢喘，她一直在猜是不是因为喻北泽刚才接的那个电话。
舒菀之吸了一口气，说：“我没事，因为开心，谢谢你们今天陪我。”
左旌扯了扯夜昭瑛的衣角，互相对视了一眼。
夜昭瑛心中有数，他知道舒菀之为什么哭。
左旌小声问：“殿下，这下怎么办啊？”
夜昭瑛看着于淼仙，说：“你吃饱了吗？”
他突然跟于淼仙说话，让她受宠若惊。
于淼仙连忙点点头，说：“饱了饱了。”
“你一会儿应该直接回学校了吧。”
他的口气根本不像是在询问。
于淼仙立马意会，说：“对，我晚上还有点事情，可能等会儿就走了。”
“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左旌接了一句。
于淼仙伸手在舒菀之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她。
“菀之，你别太在意了，只是一个关系稍微好点的朋友而已，他们又不是情侣，你自己调节一下情绪，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舒菀之一边道谢一边深呼吸。
“淼仙，谢谢你的礼物啊，我很喜欢。”
“不客气啦，咱们谁跟谁啊，我先走啦！”
于淼仙笑了一下，“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菀之，下次见。”
左旌回：“嗯，放心吧，再见。”
于淼仙说完就走了，大门口的风铃一直在响，扰得她不得安宁。
舒菀之也站起来，说：“我们回去吧，我去结账。”
“你好，3号桌买单。”舒菀之拿着手机，准备扫码支付。
服务员却说，“3号已经买过单了。”
“买过单了？”舒菀之皱眉，说，“是一位穿西装的男士付钱的，对吗？”
“是的。”服务员很有礼貌的点点头。
舒菀之又是一阵郁闷，本来说好了她请客的，结果又变成了喻北泽付钱。
夜昭瑛和左旌站在门口等她，她看起来浑身无力，病怏怏的。
左旌不希望舒菀之在生辰这一天还不开心，朝夜昭瑛使了个眼神，走到了她的面前。
“菀之，他们两个人都送你礼物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准备接受我跟殿下的礼物了？”
左旌冲她露出大大的微笑。
舒菀之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他们，说：“没关系的，我不要求你们送我什么礼物，心意在就行了。”
“那可不行，这个礼物，我们可准备了几天呢，走，回家给你。”
左旌拉着她的胳膊，想让她振作些。
舒菀之这一路上像是丢了魂似的，全然不顾身边有哪些人走过，又经过了几辆车。
左旌也不敢跟她说话，生怕触动她的泪腺，让她再次难受。
夜昭瑛知道，他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只会让她想起更难受的东西。
到了公寓，舒菀之径直走到自己的卧室，始终一句话不说。
夜昭瑛进门的时候，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眼睛瞪大了盯着天花板。
双颊闪过两行晶莹，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舒菀之，你别这样。”夜昭瑛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舒菀之侧过头，抱着枕头。
“你能体会我现在的感觉吗，喜欢了很久的人，突然间跟自己疏远了，圈子不同，他找到了更合适的人。”
“因为他中途接的那个电话。对吗？”
夜昭瑛就知道是因为这个。
舒菀之苦笑，“不重要了，其实我早应该做好准备，他值得更优秀的人，我配不上他。”
夜昭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想看我送你的礼物吗？”
左旌也走了进来，站在舒菀之的床前，“菀之，振作些，或许，他只是不适合你。”
他说完，侧过头去看夜昭瑛。
夜昭瑛把手往前一伸，掌心前忽然出现一团白色雾气，雾气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最后包围了舒菀之的整间卧室。
夜昭瑛戴着美瞳的左眼，开始闪现出极亮的紫光，把舒菀之所能看见的范围全都照亮了。
舒菀之身子猛地一沉，骤然坠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