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爱与恨的千古愁
舒涵目不转睛地望着郑天，期盼他赶紧过来。郑天却在路过点歌台时被苏燕拉住了。这时，她的耳畔已经幽幽传来穆司晨低沉的声音。
“我是长子长孙，从小就被要求要最优秀。我不能有一点错，不能有任何过失。因为我是穆氏未来的继承人。有时，我真希望自己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家庭，能活得自由轻松一点。”
穆司晨的话犹如一阵轻风，拂动了舒涵的心湖。涟漪圈圈，波纹皱起。她如今何尝不是如此？
“你知道吗？我还有个弟弟。”穆司晨欲言又止。
“弟弟？”舒涵很是意外。认识穆家兄妹这么久，她从没有听说过他有弟弟。
穆司晨点了点头，“不过，他不是我母亲生的。”说至最后，他的神情变得黯然。
舒涵明白了那一定是穆司晨父亲的外室生的。这时，她由不住想起她的外公。从这一点来说，外公可以说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所以，我被我母亲要求要更优秀，容不得半点差池。”
舒涵转眸，正视着穆司晨。他褪去了平日的温文尔雅，脸上只有无尽的忧伤。她心有不忍，遂道，“我能理解。事情过去了，你不用再自责。”
“可你还是疏远了我。”
舒涵没来由想起了她和叶冥寒的纠葛，再思及穆司晨，不由心有感触道，“我只是现在比较忙。我们现在还小，应该好好读书。很多事不是我们这个年龄该想的。”
这番话似在对穆司晨说，但更似在对她自己说。刚才来的路上，她对她和叶冥寒晚上的事也想了很久。虽然她被噩梦缠绕是事实，但因此而依赖叶冥寒是不对的。她应该靠自己去克服。
“那叶冥寒呢？”穆司晨深幽的目光紧锁着舒涵。
她犹豫一刻，说道，“我和他是邻居。”
穆司晨笑了笑，“你觉得这能解释他的行为吗？”
舒涵有些不悦地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穆司晨沉默半晌，方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容忍他在你身边的存在。”
这时，不知谁叫了声——“班长来一曲呗？！”
“对，班长来一曲！”
众人随着起哄，笑看着穆司晨。
“他们不是要一起主持艺术节吗？不如今天来一曲对唱？”不知是谁笑闹着提议。
场内哄笑声不止，支持声不绝。
穆司晨站起身，微微一笑，“我先来一曲张国荣的《缘分》吧。”
“那是首对唱的歌！”有人冷不丁冒了句。
“我一个人唱。”穆司晨笑容依旧，但余光却溜过了舒涵。
穆司晨挺身而出，拂过了众人关于他俩对唱的要求，舒涵长吁口气。
优雅的身姿，同龄人中已算高大魁梧的身形，穆司晨就这样站在了舞台中间。他笑容温煦犹如春阳，闪闪的眸子里神采奕奕，与方才那个忧伤的他已然判若两人。
他徐徐开口，随着节奏用粤语流利地唱道，
“没有一声再见
没有半声淒怨
淡淡去但无言
过去终于过去
留下了当初一切在怀念
每段美好的片断
脑海一再闪现
是否能证实曾与他有缘
在困苦中百转
但结果在眼前
事实证实无缘
我已不敢再说
来日可相见
你我相隔多么远
那年那天可相見
那处境可会改变”
“好！”
“唱得好！”
喝彩声之余，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首歌似乎唱得另有深意。
“四嫂。”
舒涵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瞧，见郑天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她柳眉倒竖，又羞又恼。“瞎喊什么？”
“你不会被他一首歌给感动了吧？”郑天气呼呼地瞧着舒涵。
舒涵瞪他一眼，“你疯了不成！”
“我看是他疯了！”郑天没好气地瞅着走下台来的穆司晨。“幸亏我来了，否则不知道他还要闹成哪样。”
舒涵敛了恼意，淡淡地说道，“随他吧。他也不容易。”
郑天猛地转过头，警觉地盯着舒涵，“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唱歌去吧。”舒涵意兴阑珊，很有些想离开了。
她掏出手机，给宋杰打了个电话。他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她又联系了陈叔，却被告知该用户不在服务区。
这时，苏燕笑着跑了过来，不由分说拉起舒涵，就往点歌台走。“走吧，走吧，咱们唱歌去。”
舒涵无奈跟随，由着她点了好几首歌。
一曲又一曲，一歌还一歌。
同学们开心地畅谈、玩笑，其乐融融。
突然，屏幕上蓦地出现了《滚滚红尘》的曲目。
全场很是震惊。
“谁点的？”
“谁来唱？”
乐曲声起，场内却无人回应。
“班长和舒涵不是还没对唱吗？”
“对！”
“来一曲！”
“来一曲！”
“班长舒涵，来一曲！”
起哄声一潮高过一潮，一声盖过一声。
穆司晨笑着走上台，在舞台中央站定。他微笑如春风，不疾不徐，等待着舒涵的回应。
好事者暂停了曲目，场内一片哄笑。
舒涵知道她此刻不上台怕是更让人怀疑。她深吸一气，硬着头皮，走上了舞台。
那一刻，穆司晨的笑容已似阳光般明媚，直达眼底。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曲声未尽，余音尚缭绕，一抹修长的身影从包间角落的暗影中徐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