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何须计较一时
舒涵察觉一束凝望过来的冰冷目光。她徇望而去，不由惊愕不已。
不知何时，叶冥寒已经来到了包间。他冷冷地望将过来，周身散发的寒气似能将周遭所有活物冰冻般。整个人仿似一个从地狱来的鬼魅，又似一个来自异域的幽灵。
“再来一曲！”
“再来一个！”
哄笑声不断，……
舒涵将话筒放下，匆匆走下舞台，来到叶冥寒面前。
“你来了。”
“嗯。”他面无表情。
同学们发觉了异样，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穆司晨依旧站在舞台上，方才明媚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他绷着脸，望着台下与舒涵相视而望的叶冥寒。
“唱得很好。”听不出心绪的声音清越冰凉。
舒涵嗫嚅一下，终选择了沉默。
叶冥寒绕过她，走上舞台，“不介意我也唱一曲吧？”
穆司晨将手中的话筒递给他，“很期待你的歌。”
一首张学友的《往事只能回忆》如清清泉水淙淙流淌，悠扬而缠绵。
叶冥寒拿着话筒，深深地注视着台下依旧站着的舒涵，徐徐唱了起来。
“时光已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
你已经也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
像时光难倒回
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时光已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
你已经也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
像时光难倒回
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
你已经也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
像时光难倒回
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些在舒涵的脑海中早已消失。但是，它们都还存在于他的记忆中。虽然她不承认“你就要变心”这句话，但是面对穆司晨反反复复，不断地接近、暧昧，她的确表现得不够决断。不是她不想，只是叶冥寒一直是她身边的特例。而且，穆司晨的自责、愧疚和感同身受的无奈，让她有些不忍。
同学们有些听得迷惑，有些似乎已经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不约而同望向舒涵。
一曲终了，叶冥寒快步走下台，径直走到舒涵面前，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舒涵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
同学们面面相觑。
喧嚣的曲声在厚重的大门后被隔断，叶冥寒依旧大步往外走。
舒涵知道他着恼，默默地跟着他。
车在一条小巷中停了下来。
叶冥寒牵着舒涵的手，走进了一家雅致清新的小店。
相对而坐，默默无言。
叶冥寒心中那份恐慌终犹如轻烟渐渐消逝。他凝望着面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心中万千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不起。”舒涵的小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淡淡的暖意带着一种她特有的纯净清新，温暖了他的心。
他反掌握住她的手，“不是你的错。”
他其实来了好一会儿，一直在暗处听她唱歌。他亲眼目睹了穆司晨点了那首《滚滚红尘》。他清楚这一切都是穆司晨设计好的，也知道舒涵对穆司晨没有任何超越朋友的情意。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和她如果再多分开几年，她的身边很可能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他就忍不住愤怒和惶恐。
舒涵微微一笑，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你爷爷已经回来了。”这就意味着他俩晚上不能再随心所欲了。
舒涵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这阵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疏离的话刺痛了他的心。他用力握着她的手，恨恨地说道，“别想扔开我！”
舒涵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再那样。如果这事被爷爷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紧握着她的手，仿似溺水之人抓着水中浮木般。他何尝不知道事情的后果，可是他当初对她的割舍不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对她的依恋。
“来日方才，何必计较一时？”
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将头埋在了臂弯间。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别这样，冥寒哥。我们会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叶冥寒抬起头，竭力扯了个笑，“你说得没错。”
这时，店门被重重地推开了。
舒涵扬首一望，见郑天拎着俩大书包，喘着粗气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胖乎乎的苏燕。
郑天走到桌旁，将书包扔到靠背椅上，“重死我了！”说着，他打量一下小店，“四哥，你真会找地方，外面看来不咋地，内里还有些趣味。”
苏燕撂下书包，喘气如牛，“你个死郑天，明明打车10元钱就能到，非得拉我跑过来！你想累死我？！”
“你自个儿想听劲爆消息，能怨我？”郑天在叶冥寒身旁坐下。
苏燕瘫坐到椅子上，靠着舒涵，喘着气问道，“你俩搞什么鬼？！弄得大家都以为你们三角恋？！”
叶冥寒立刻黑了脸，“明明穆司晨是小三！”
苏燕惊得鼓瞪双眼，“你说什么？”
郑天大笑道，“你在我四哥面前说三角恋？你想死了，是吧？”
“什么意思？”苏燕用力摇着舒涵的胳膊，“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舒涵红了脸，闷着头，喝着橙汁。
叶冥寒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心情大好。
苏燕指着舒涵，逼问道，“你俩是不是早恋？”
“比早恋更劲爆！”郑天笑看着苏燕，“我说了，你今晚请我们吃火锅？！”
“火锅就火锅！”苏燕蹙眉道，“快说！”
舒涵瞪他一眼，“一顿火锅就把你四哥给卖了！”
“我四哥现在正盼着我把他卖了！”郑天转头对苏燕道，“你以为我四哥为什么转到一中来？来了还就和舒涵坐？”
苏燕疑惑地瞧了瞧舒涵，又瞅了瞅叶冥寒，“不会就为了舒涵吧？”
郑天笑道，“还不算笨！”
“不是，可他们以前……”说到一半，苏燕似蓦地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俩是青梅竹马？！”
舒涵红着脸，轻轻点点头。
“然后呢？”苏燕难以置信地望着郑天，“就这样？”
“还是指腹为婚！”郑天笑看着怔傻的苏燕。
“我艹，真没想到？！”
郑天得意地笑道，“你没想到的还多呢！”
舒涵警告地瞪他一眼。“够了啊！”
苏燕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天呐，天呐，这让我们这种没颜值，没学识的单身狗，怎么活？”
“不是还有我？”郑天冲她挤了挤眉。
“你？”苏燕立即吹胡子瞪眼，“我可没忘了你刚才怎么捉弄我？！”
舒涵忍俊不禁。
叶冥寒也难得地笑了起来。
原本安静的小店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