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位于英格兰东南部的平原上的伦敦地跨泰晤士河,受北大西洋暖流和西风影响,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温差小,夏季凉爽,冬季温暖,空气湿润,多雨雾,秋冬尤甚。
司寇兄妹于七月初来到这个被梦幻的称之为“雾都”的浪漫之地——为了完成司寇北泽的实地写生。
司寇北泽是一位独立摄影师,他是这个行业内的佼佼者,被业界人士冠以“天才”之称——四年前第一次参加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以力压之势获得第一名,从而开始得到国内外广泛关注。之后又在全球大大小小的摄影展中取得不俗的成绩。一年前又以黑马之姿入围POYi全球年度摄影奖并成功获奖。
他的风格自成一派,风格迥异却标新立异,擅长捕捉镜头,极端厌恶一成不变。
司寇北泽以留住世界各地古文化为最高追求,常年不归家也是常事。
他的镜头里,建筑可以是有生命的,动物也可以是有人的情绪的;丑陋的人可以是美的,美丽的人也可以是丑的;器皿可以是灵动的,阳光也可以是狂野的……他的作品,从来不会让人觉得死气沉沉。
——平遥国际摄影大展评委夸赞他,“平凡的世界,因他的出现而不平凡。”
——日本尼康摄影大赛掌门人赏识他,“彼は万千の川とのはずれた渓流である。”(他是与万千河流悖行的清溪。)
——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价他的作品是“Elegant, intelligent, unique, and very strong.”(优雅,睿智,独树一帜,极富张力)
——法国新闻界摄影大佬对他也极尽赞美之词,“Scott a mis à jour le style photographique classique, il est le symbole de la nouvelle ère.”(Scott的出现更新了传统摄影风格,他是新时代的符号。)
诸如此类的评价还有很多很多。
名利双收,司寇北泽却依旧保持着初心,世界各地到处跑,我行我素的样子。
司寇南霂是很崇拜她老哥的,虽然她从来没有说出口。
但当她老哥提出“雾都之行”后,她放弃了暑假和双胞胎一起去她心中的圣地XZ旅行而主动充当她老哥的助手就可以看出——她把司寇北泽当作了标杆。
司寇北泽乐见其成,他知道她老妹的摄影技术并不亚于他,风格也与自己大相径庭,她只是需要更好的历练而已。
这已经是他们到伦敦后的第三天了。
伦敦时间早上7:00。
司寇北泽眼里带着笑,抬起手轻轻揉了几下正在伸懒腰的自家妹子的柔软发顶,然后放开,看向酒店的窗外。
多雨多雾的伦敦对于有在雨天反而好眠的自家妹子来说,是温柔乡,是天堂,但对自己却是一种新挑战。
司寇北泽喜欢挑战,他始终坚信好的作品是需要挑战的,以及灵感,和等待。
他眼里的兴奋一闪而过。
“老哥,等会我们直接去Tower Bridge(塔桥)呗。”司寇南霂双手搭在脑后,眼梢眉间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
“大庭广众之下,把你的汉子气息收敛下可好?”司寇北泽低头瞅了自家妹子一样,伸出手轻轻拍掉了司寇南霂交握的手臂,“再这样你会嫁不出去的。”
“无所谓啊哈~”司寇南霂轻抹了一下鼻尖,微微遮挡打着呵欠的嘴,“不在乎,我一个人也挺好。”
“哟喂,这位小姐姐,你这是想不开了还是想不开了?”
“想得开还是想不开都那样了。”
“认真的?”司寇北泽调侃的语气突然开始严肃起来,连带着脸色也有几分凝重。
他老妹,不会背着他交了男朋友被伤害了吧?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第一,抛开你的怪想法,我就没交过男朋友好么?”司寇南霂无奈地耸了耸肩,睨了她老哥一眼。
她知道她老哥很关心她,但她真得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而无谓,“第二,我同学、朋友,有太多所谓的爱情最终没有结果的,看得多了,也就没希望了。”
“……”司寇北泽一愣,他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家妹子认识了些什么人啊!
靠!
尽管内心再怎么咆哮,司寇北泽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妹妹。
“还有,我对爱情没有指望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读几年书,”司寇南霂顿了顿,视线从看着窗外的雾景转向她老哥深邃的眼睛,“然后成为摄影师,发财!”
右眉轻挑,司寇北泽嘴角略抽搐,“发财”是什么鬼,他这小妹想钱想疯了?
自家妹子从小就是个财迷,“掉在钱眼里的妞”说得就是他老妹这种人。
这把发财当作理想的?
好吧,他老妹说第二,无人居第一。
只是,惊奇之后,司寇北泽更多的是心疼,心疼。
“乖,”轻叹一口气,像小时候一样,司寇北泽将自家妹子轻轻揽入怀里,举起一只手压住女生的发顶,然后放开,“不说了,去塔桥!”
“好嘞!”
也许是司寇南霂明媚的笑感应了上天,早餐过后,雨势渐小,太阳也隐隐有了探头的趋势。
德川一矢打电话来的时候,司寇南霂正在人来人往的塔桥上摆放三脚架。司寇北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抬头看了自家妹子一眼,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Hello,Tokugawa.”
“Hi,Scott.”
“Is the training over?(训练结束了?)”
“No, at rest.(没有,在休息,)”那边停顿了一秒,接着又说道,“Where are you now?(你们现在在哪?)”
“Tower Bridge.(塔桥)”
“Sketching in the field?(实地写生?)”
“Yes.”
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德川一矢将手机拿开耳边约半个拳的位置,然后他又听到了女生清冷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他微微皱眉,又把手机放回了耳边。
手机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司寇北泽成熟而稳重的声线,“Sorry, sorry,Tokugawa.The signal…… is not…… good here. I'll hang up…… first. I'll contact you…… later.(抱歉抱歉,德川,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先……挂了,稍后……再联系……)”
“咔”
网被掐断的声音。
德川一矢拿下已经黑了屏的手机看了看,轻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有时间和司寇兄妹一起去的,可是一道让他迅速返回俱乐部报道并且开始准备马布里大师赛的召集令使他错过了这个机会。
他又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脚上运动鞋的鞋带。
半分钟后,他起身,拿起放置在椅子上的球拍,眼神坚定地走上场继续练习起来。
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适合多愁善感。
二楼的史密斯教练看见卖力训练的德川一矢,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宽慰地笑了笑。
这个弟子,比起其他的运动员来说,太让他省心了。
然而德川一矢只是想早点完成训练,然后去见司寇兄妹。
好吧,其实是司寇南霂的可能性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