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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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提线木偶控在其手

陛下命人来管胡家命案,府衙之人断不敢不管。当修双卿来到渝城府衙,吴县令连忙出来迎接,府衙中人虽皆不知她是何人,但能得到柘帝随身令牌之人,绝非等闲。

进入衙门后,修双卿命人将这些日子巡查的进展给她看后,姿势随意洒脱地坐在开堂案桌后的椅子上,手中翻弄着一切与胡家命案有关的文章线索,府衙众人便皆跪到堂下,通通埋着首,被一张张修双卿看罢后随意一扔扔下的文章砸到,但他们皆畏畏缩缩的,一动也不敢动,小心谨慎地等候修双卿指令。

最后,修双卿看完了,瞬时“啪”的一掌拍在桌上,仅用了一成力道的修双卿便将这张上好沉香木的桌子拍出了裂纹,冷声道:“通通无可寻无可寻!若你们将去烟花之地的功夫一半用在此案,还会如此棘手?而且过去这么多天,怎么连个孩子也找不到!”

“下官罪该万死……”吴县令仍旧埋着头,埋着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汗珠,他颤抖着声音说:“不过此案……此案下官也是无从下手,下官派人几乎把大半个渝城寻了个遍,也没有寻到尊者嘱咐下官的事情,而最近帝京更没有来过西域的人呐。”

“莫非你想说胡家人皆是离奇死亡?”修双卿冷住了神色,一双眸子盯着为首的吴县令,“吴大人,若本姑娘将此事上表陛下,此事可就更棘手多了。”

闻言,吴县令猛的抬头,慌张道:“此等小事……怎敢去劳烦陛下……”

“既然知道便好。”修双卿说罢,顿了顿,又道:“吴大人,本姑娘并非在此为难你,只是若你无能,天下贤能者千万,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皆可代替了你的位置,若不拿出点能力来让我信服,恐怕这帝京县令的位置,吴大人是做不长久了。”

吴县令连忙道:“是,下官遵命。”

他先前只当这个女孩儿是陛下亲眷来着,听闻此案闲来玩闹的,却不想她是正正经经为了此案而来,如今放言要请奏陛下去掉了他的乌纱帽,心中亦是从这刻才开始紧张起来。

修双卿说着,从县太爷的位置中离去,直直站在众人面前,说:“此次,你们多方去打听西域来人或有身怀奇蛊之人,五日后,本姑娘再来你府衙寻个成效。”说罢,她便离开了。

吴县令抖着身体,“……是。”

离开府衙,回到皇宫里,待来到双鸾殿,回来的容昭与司马泞正站在门口等着她,修双卿进屋叫人给自己拿来些糕果点心,慢慢听他们讲。

事事始料未及,朝中之琐事、各党勾结拉派、外界贸商缴货诸多多得令修双卿都忍不住咋舌以叹,暗想这短短数年,朝纲怎坏成如此模样。

修双卿正在吃着一块晶莹可爱的碧玉软糯糕,听容昭说到:“双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押送的货物吗?”

她怎会不记得,“怎么?”

容昭说道:“这件镖物便是南海郡守所命我们镖局进行押送。”

修双卿正准备去拈起第二块碧玉软糯糕吃的时候,手指忽然停顿了一下,改换做拿杯喝茶,嘴角轻扬,轻佻道:“有趣。”

司马泞有些迷茫的看了看修双卿,再看容昭,不明其中意思。

继而,容昭说:“南海郡守秦行涛是长孙自崇的党羽。”

修双卿端玩着手中的茶杯,眼中流转过琉璃般璀璨的色彩,专注而又慵懒,“而送往的地方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清澜客栈,有什么东西是让朝中堂堂一个二品大臣给他大量的运送,其运送的镖物会是什么……”修双卿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微扬的嘴角带有几分醉惑之意,“陛下既然管不了他们了,便让本姑娘来吧。”

司马泞不解道:“运送的是什么?”

修双卿回眸,坚定道:“盐。”

自古私自贩盐便是大罪,盐本就稀缺,朝中以凑盐打铸将士兵器,秦行涛所管南海,所辖官盐,不送往朝廷,却运货到京中生意堪称一绝的客栈,而南海地处偏远,朝中自有许多事情应顾不暇,便让秦行涛成了这漏网之鱼。在修双卿看来,如此胆大的事情,这应该不是秦行涛第一次了。

“这样想来,确实是盐无疑了。”容昭回忆着当时情况,愤愤不平的说道:“那时镖物给我们时便是严严实实包裹好了,并明言规定不许偷看,我们搬运的时候,便以为是海产。竟没有想到这郡守这么胆大包天,这长孙自崇也绝非善茬。”

修双卿笑了笑,“长孙自崇,确实不好对付。”可是她,也绝非泛泛之辈。

无意看向司马泞,修双卿眼中光彩更亮了几分,忍不住问:“司马泞,你可认得西域的一种名为阴水蛊的毒?”

司马泞低眉想了片刻。

“这种蛊竟能悄无声息的袭入我京,先杀胡家一口杀鸡儆猴,带蛊者绝对非同小可,其中隐情也必然不小,你武功高强,你便去查查。”修双卿微微一笑,“可能我是漏算了,不仅只有西域之人才会携带这种毒,为了缩小范围,你便去探讨探讨一些民间身手奇异的高手,可好?”

司马泞并不拒绝,只回答道:“嗯。”便不留恋半分的走了。

待司马泞走远后,容昭才提出心中疑问:“双卿,司马泞杀人无数,作恶多端,你为何还要救他?”

修双卿继续吃着小几上剩下的点心,“因为他的身手,我身边正需要这样的人。不管他最后有没有改邪归正,他已尽落我手,我便不会让他轻松脱离我的掌控。”

容昭又问:“那你承诺给他的那把剑是?”

修双卿眯着眼睛笑了笑,“你猜啊。”

容昭微微一愣,摇摇头。

“他若对我衷心,我送他一把剑又能如何。”修双卿目光绵长的看向置放在一旁剑架上的剑,正是她先前从司马泞手中拿来的那把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是一柄宝锋,但是戾气过重……”

“什么?”容昭没听清,或是没听懂。

修双卿再懒得跟他解释,“容昭,你再去帮我打听打听朝中之事,若有针对长孙自崇的,越多越好。”

容昭想了想,点了点头,便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