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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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里总是有很多长的很好看的植物,有些就是再好的园艺师也做不出来。这些天因为买了胶卷,就经常往更深的山里去,不用寻找什么,就是顺手拍几张。

许是之前用手机拍习惯了,总是一个景转着法的拍,当摁下快门的那一刻,总是觉得有些不满意的。

脚下踩着落叶,沙沙作响。突然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那时候回家的路旁有一排高大的白杨树,每年秋天落叶纷飞,踏在上面,回家的那条小路好像永远都在。

一直记得一句话,忘了出处,当初喜欢的紧。

“一个人的路上,那是一个黄昏,从满满都是落叶的地面上走过。古老的大树保持着悲伤的姿势,目送一片片落叶的离开。没有行人,我走过之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沉寂。”

我最喜欢那条小路,不到一公里的那条小路,只够一架农车通行,车辙边簇拥着车前草,路边是高高的艾草。落在树干上的知了,总是被树干那粗糙的纹理遮盖,转着圆圈找也找不见,用力的踹了树干一脚,树干未动、知了未停,脚好疼。

坐在离家还挺远的山岗上,看着黄昏落日,并不着急回去,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人言落日是天涯,忘记天涯不见家’的感觉。

看着这漫天红霞,又想着那晨起的朝阳。不知道是太阳在挣扎还是黑暗在侵袭。

这一刻,太阳被压制在地平线下,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领土,燃烧着赤红的战旗,抵抗着黑暗的侵袭。

而黎明,黑暗拼尽力气,捍卫着自己的尊严,即使即将成为过去,也要留下最后一段束缚。

这种感觉像是小时候坐在窑洞前的那个小土坡上,跟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故乡的山沟里未曾有南国这般妖娆,更多的是沧桑和雄浑。

被几千年的雨水将整个黄土高原冲刷的沟渠纵横,可再美的山也没有她那般美。

月亮上来的很早,但是林子里的路很暗,虽然走的一脚深一脚浅,但是并没有觉得糟糕。看着月亮越过一朵朵树梢,好像会永远跟着你走,你跑多快她就有多快,转回身可以看见北斗星直指着北极星,那么远却又那么近。

不时传来杜鹃的啼叫,还有一些不安稳的小家伙懒散的低鸣,松鼠奔跑时扫过树叶发出的挲挲声,远方的山脚,依稀的点点灯光。

灯光是最亲人的,小时候走夜路,总喜欢看着远处那点点灯光,每盏灯后面都是一家,那时可能不会有什么置身事外的想法。长大后,才会渐渐的发现,那点点灯光后面所含的意义。

是父慈子孝母贤女慧的温暖,是孤寡老人独自一人的悲凉,是小夫妻闹矛盾时的柴米油盐,是父母思念子女的缠缠牵挂,是打拼青年受尽委屈后窝心的泪。

曾经在一个匿名的交友平台,看见过一首诗,一个昵称叫羊儿的姑娘,我曾经想告诉她我喜欢她的诗,最后却也没有,可能是因为太晚了的缘故吧,因为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当时的脑子里可能只剩下了这首诗。

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街

一个陌生的男人与我擦肩而过

他灰暗的皮鞋不小心

踩碎了

一片疲倦的银杏叶

不经意抬头

原来树都掉光了叶子

惊悸好冷的季节

我似乎习惯了

又好像没有习惯

黑色的靴子错综复杂的系着蝴蝶结

我想说轻盈

又好像沉重

隔着夜色一起隐匿

踏出马蹄一样的声音

却没有归期

忘记了出发的时候

华灯初上的奇景美在哪里

哪儿来那么多惊心动魄

这座城市的雾霾浓重

一层层覆盖下来

只好轻轻呼吸

可是啊

聪明的亲爱的

我要一盏小小的光亮

点燃一点小小的期许

两小只没在窝里待着,刚掀开门就叫着跑出来了,有时候也再想,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两个是怎么过的,但也不必纠结这些,毕竟出去的时候很少。

收拾了些吃食,吃过饭,便拿了个小板凳在门口坐着,看着远山旁的月亮,看着对面山脚昏黄的灯光,想着要不要养只小狗,叫叫嚷嚷的还能热闹些。

这里不像城市,养只狗怕拆家,要打疫苗做驱虫等等麻烦事。在村子里从来都不是这样,看家的狗永远是看家的,没听说过说谁家的狗把家拆了。

天已经凉了,这里的天一说凉,便阴冷的厉害,有些湿乎乎的冰,让你暖都暖不热的感觉。看着太阳升高,地上那股冰凉的气息逐渐散去,将屋门窗户都打开通气,两小只已经眯在柴堆上晒太阳,这会儿的太阳不晒,暖暖的。

再过一会到中午,即使已经是深秋,太阳还是很晒,那会儿他们两小只会跑到屋子里或者旁边的林子玩,倒也舒坦。鱼塘的几只小乌龟也爬出来,趴在石头上晒太阳,和两小只不一样的是,两小只晒太阳的时候看见我理都不带理的,这几只小家伙就一下子溜到水里,一个劲往下钻,爪子刨的可欢可欢了。

它们能悠闲,可我却不能闲着咯。找了把斧子,两根麻绳,得去找些柴火。一入冬一旦冷下来,这个屋子就我一个人,总得有个些火才显得暖和。当初建这个房子的时候,我差点准备将东北的火墙给沿用到这儿,但是工人们都说不用,最后便在地上动了动心思。

在围着客厅和卧室的墙角底下,做了一圈的火道,出口和厨房的烟囱接在一起,生火的口开在了外面,夏天的时候封上就可以,冬天冷了生个火,在火炭上面煨上树叶或者煤渣,压压实了,树叶慢慢的着能热大半天,差不多了再添点树叶就可以。

本来家里的柴火有很多,造房子的时候的各种材料都被我慢慢收拾成了差不多长的,垒在了后面的柴房里,但是总不能坐吃山空的节奏,趁着天气晴好出去捡一些不费什么事情。

还得收拾出来一些耙一些树叶回来,我这人怕冷,冷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在屋子里生火,但是一来费柴火不说,二来确实也并没有这个必要。

林子里想弄点柴火很容易,基本上收拾的够这个冬天就可以,不然窝在这里时间长了也就腐了,不好用了。

树叶是个特别不好弄的东西,林子因为密所以里面的草不是特别厚,但是你耙树叶的时候,耙出来的就不只是树叶,枯草枝、树枝、甚至还有鸟粪鸟羽毛、松塔乱七八糟。

而且这里不能算是单纯的落叶林,有很多的树木花草即使在腊月也是绿叶苒苒,所以就只能多跑几个地方,来来回回的跑,就像当初翻地时的来来回回。

裤子是棉的,特别容易粘各种东西,有很多种草籽是带着刺的,一不注意就粘着一身,摘都摘不干净,扎得你难受。后来没穿棉裤子了,可更重要的是袜子,索性穿着长筒雨靴跑。花了十好几天,好不容易算是弄出来一堆,直接堆在柴房旁边,另一边堆着一些盖房子时剩下的砖头瓦块。

得、两小只晒太阳的时候也转移阵地了,趴在上面晒完太阳,然后在里面一阵翻腾,然后,每天给她们摘身上的草籽便成了日常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