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租房
林九忙伸出手，都吓得结巴了：“你、你好。”
然后莫宪先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小朋友的小手（？）。
和想象中的一样软。
其实林九一米七七的身高在同龄人里也不算矮，奈何莫宪先一米九的大高个，直接衬得林九像个矮矮的小朋友。
林九看他得仰着脸，这让他有点儿不爽了。
笑话，这世上能让他仰视的可没几个人。
心中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林九低下头，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挂起个假笑，“哦，先生来看房的是吧，里面请里面请。”
于是，莫宪先顺利进入了房子，跟在林九身后听他介绍：
“这里是厨房、这里是卫生间、是公用的……你的卧室在左边，如果租房的话卧室可以上锁，房东大哥会给你钥匙……”喋喋不休的林九像只挺着胸脯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直到莫宪先不得不出声打断他：“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会和房东联系的。”
“那你租吗？”此刻林九早忘了一开始的不愉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莫宪先等着他的答复。
“租。”莫宪先言简意赅，直接拿出手机打通了房东的电话，他对这个房子还比较满意，小是小点儿，好在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设施还比较新；主要是舍友不错，还挺爱干净，人也友善（可爱）；作为靠近俱乐部的临时睡觉处再合适不过了。
那厢莫宪先雷厉风行地打电话，林九则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原来的舍友上月搬走了，这月如果再找不到合租的人就要付整套的租金，恐怕他不得不从这个已经住了一段时间都有感情的小房子里搬走。
穷苦打工人付不起整套的房租啊，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不记仇的林九非常大方地将与面前这个人的新仇一笔勾销，不管怎么说，他都算帮了自己吧！哎，好像还没问名字呢……
“莫宪先。”
“莫羡仙？好名字。”
“不是你想的那个，”莫宪先笑笑，“是宪法的宪，一马当先的先，我爷爷起的。”
林九恍然大悟，真高端，是他想俗气了。他撇撇嘴，他的名字只是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九，哪里有这么用心。
莫宪先心有果断，行动速度自然快，不多时，住的不远的房东就带着租房合同赶来，莫宪先一目十行地再次确认了一下，就在林九面前把合同签好。
房东走后，留下还没完全熟起来的两人，空气里的氛围陡然微妙起来，因为没人先开口。林九在网络直播里插科打诨，现实里却没那么自来熟；莫宪先就更高冷，而实际上他今天说的话已经算多了，这还是看在面前这个小朋友面上。
“来把荣耀？”
没想到最后还是莫宪先打破沉默，开口邀请。
林九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这打得太好吧又怕新认识的人疏远，打得不好吧也怕被人嫌弃，总之就里外不是人。
出于以上考虑，两人很默契地都没用自己的日常号，互加了游戏好友。
林九用的钻石小号，也是个很有个人风格的ID：“跪下叫爸爸9988”；莫宪先ID就普通许多，一看就是自动生成的那种，段位也不高，还是白银，林九一看，哟，没法一起打排位，没想新舍友拿出的号段位这么低，这让原本感觉被压了一头的林九不知怎的长舒一口气，心中竟暗自高兴。
他就说，没那么多游戏大神，而他这个游戏主播，在现实里就已经算是厉害的了，应该自信才是。
“喜欢玩打野？”林九问。
“比较熟。”莫宪先打游戏的时候又恢复了言简意赅的状态，他不做什么解释，林九的好奇心也就此打住。
两人都藏了点拙，没尽全力去打。“为新室友的自尊着想”嘛，如此打了两局。
“走了？我送送你？”林九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有些意犹未尽。
他还是少年心性，一起打了几局游戏就容易称兄道弟，状欲搂人肩头笑道：“下次再约啊，兄弟。”
莫宪先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临时收到自家教练的微信发来的消息，要他快回俱乐部一趟，尽管有些不爽，但他也未在林九面前表现出来，只是不着痕迹地躲开人的手，他不习惯来自别人的触碰，那让他感觉不适。
人要走去乘电梯了，林九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罕见地有些局促，手背在身后，不好意思道：“真对不起……也没让你喝口水再走，尽抓着你玩游戏了，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莫宪先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含着一丝笑意，“这倒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放心，我没放在心上。”
林九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是被人看穿了，也不羞恼，笑笑：“那，加个微信好友？”见人不说话，自顾自道：“也是，莫大队长怎会认识我这个小主播呢？我怕是给人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莫宪先好笑地拿出手机，“强迫”林九和其加了好友，临走前又按了按人头顶蓬松的头发，头发顽强地又翘起来，莫宪先快被这小子折磨得没了脾气。
但，难得认栽的滋味，好像也不错？
林九在他后面笑眯眯道：“拜拜，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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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说的话，林九和莫宪先其实真·今天第一天认识，可是林九却与DYE.Rule认识很久了，后者是前者的师父，说是引路人也不为过，林九早期视频很大一部分就是模仿Rule的操作风格，尽管从未相见，对于林九来说，Rule在自己生命中除了担任教学提点的角色，更是他的知己，至交好友，他熟悉Rule就如同熟悉自己的生命。
这也无怪他当时未曾快速认出对面李白就是Rule，毕竟Rule在他心里一直就是个很有耐心也很有才华的人，冷淡或许只是他其中的一面，他在林九面前永远是温和的，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利刃出鞘的一面。
他的心脏将无可救药地为之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