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卧底（三）
“我现在已成为一名罪犯
在今晚你们将获得自由而我将被通缉
我会陪各位留在此地直到今晚的十二时五十分
在那之后请各位原谅
我必须开始逃亡”
——《辛格勒的名单》
他倒在血泊里，逃亡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这本是他应得的下场。
可是，不应该是这种方式。我刚刚听到那些警察说狙击手还未就位。
这件事情更加扑朔迷离起来，有人有理由除掉林乐夕，而此刻，他的身亡更加让人迷惑起来。
我望着面前林立的高楼大厦，有一个狙击手就在里面，可我却不能得知。
我在这时没有了归宿。
我被带到局里做口供，这里到处都是警察，他们都是我的同事，尽管他们自己并不知道。
我很想告诉他们我是警察，给我恢复身份，我想收手不干了。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小子，这份差事便宜你了，要是我死了你就在里面继续干下去得了，警察多累啊。”
———“我倒希望这样，我可不想做卧底了。”
“便宜不了你，你的档案迟早被别人翻出来，换个老大办事得了，警察这种高危职业，我死了你换老大，你死了我换卧底，扯平喽”
————“那还是你先死吧，给别人办事肯定没这么累。”
以前开玩笑的话现在竟然成了现实。
陈白，我要亲手逮捕你。
——————
陈白失踪过去了八天。
我把门推开，面前的圆灯闪了一下。
我特别喜欢这家酒吧，因为这里非常的安静，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会愿意专程赶来。也正是这种安静，可能会让这家店转让出去。
因为人烟稀少的关系，我和老板成了熟人，每次付款老板还会给我打折，我本就罕见的客人，老板还给我打着折扣，说实话，这里的酒水本来价钱也公道，陈白却又对薪水如此慷慨，其实我付全款也能心安一些，老板却执意要给我打折。
我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等待另一位朋友的到来。
那是公司里的朋友，管理财务上的事情，和他成为朋友并不是因为什么酒场人情，完全因为性格所好，他是那种会听别人说话，也是会说那种让你舒服的话的人，会让你觉得很轻快，他叫卓清。
他是我的好朋友，他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讲，我也把所有除了我是警察的事情都告诉他。
那部当警察所用的手机在头儿去世后再也没用过于是被我放了起来，这被我的女朋友发现了，发现一个她不知道的手机，这要我怎么解释？对不起，我其实是警察，抱歉这么久没告诉你？开玩笑。
我把这件事讲给了卓清，当然，在他这里这个号码成了我口中废置不用的号码。
我们就聊着这些家常，他真是那种真诚的人，他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
我也想像他一样，没有可以隐藏的事情，把所有东西都公布于众。
他给我讲了一些公司的事情。
陈白的消失让所有外界企业都虎视眈眈。“做主的人不见了，阿猫阿狗都会来欺负你的。”卓清点上了一支烟，也递过来了一支。这家伙总是这么客套的递烟，我分明已经告诉他十几次“我不抽烟”了。
今天的我决定一反常态，接过了烟，点上。
卓清笑了笑我，他又接着讲下去。现在很多企业都想吞掉陈氏企业，他们给陈氏企业设了好多障碍，这段日子公司赔了不少钱。“除了赔钱...有个数也对不上，可是现在公司情况艰难，上面也没让管。”
“什么数？”
“公司的确应该亏好多钱，可是财务上亏损的钱要多于理论值，大概要多三千万...而且这个洞日益变大，三千万还是两天的数据..我保证核上这笔钱，可上面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对外，这些账先放一放，我怀疑...”
“有人在做手脚？”
“董天则，那笔钱在他那里消失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把倒酒的手放下了。陈氏企业走到了末路。内忧外患，真的挺不住了。
我还有一些沮丧，沮丧我的工作虽然能接触到陈白对外的活动情况，却对于公司的财政状况一无所知。我向卓清问过公司相关的财政来源，他把大体内容告诉了我，但都是一些对我来说没有价值的信息，如果能想到卓清有事情骗了我的话，我想到的也只有财政收入了。
我给他倒上了酒，碰杯后：“喝完这杯我走了，我又要去保护人了。”
头顶的圆灯颜色不停变换着，由黄变为绿色又变成了蓝色，当它重新回到蓝色时，我站起身，身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如果这是另一个手机的话，我犹豫还有理由，那就意味着我又回到了警察的行列，去办新的事情。可这通电话，又让我犹豫起来，没有原因，我很怕它，现在想想，没有事情的时候的感觉，是最让人舒服的。
神情恍惚，我把指尖移到了挂断的位置，回过神来才移到了接听键。
“杰哥，我是通过资料要到你手机的，我叫赵科，是公司里的节目主持，也是名记者..杰哥你肯定见过我的..”
“你有什么...”他的声音十分地着急，我想让他说重点。
“杰哥听我讲完！现在有人想追杀我，杰哥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现在真的需要一个地方躲一段时间！杰哥救我！”
“什么人想害你？我只不过是公司里的人啊，这种事情我有什么办法报警啊。”
“原因真的不好解释...是有人派了杀手想害我，报警对我没什么好处的杰哥你得帮我。”
“报警对你没好处，保住你的命会没好处？”
“杰哥！只有你能救我了！上次那个杀手把我关起来然后放了火！还好有人救了我！刚刚我又发现有人跟踪我，我过了几个弯道甩开了他，我现在真的很危险！”
我定在了原地。
赵科，是我在火海里救的人。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是杀手所为。老大应该是死在那个杀手手上。
不对，不对。老大联系我过去是因为陈白的事情，杀手如果是陈白请的，他现在为什么要除掉自己的人——赵科呢？
这件事情又出现在我面前，仿佛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拿到了他的地点，现在又面临了一个问题。
他需要一个地方躲起来，我应该让他呆在哪里。
住到我家里很不方便，我家里有人而且我现在的任务让我不能一直呆在家里。
如果住在公司能逃过去的话，他就不需要打电话跟我求助了。
如果要说合适的人，这个人就在我面前，他单身，而且与赵科应该没什么关系不会被怀疑到，只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恐怕不方便让他来管。
“卓清...有一个事情我想麻烦你，有些危险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一个朋友现在惹了祸要一个地方躲一躲，我实在提供不出住所，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想了想，这种事情太没有说服力了，便补充了一句，“他叫赵科，也是我们公司的。”
“好。”这出乎我的意料。这么危险的事情卓清竟然没有犹豫。
“只可惜....”
“可惜什么？”他可能要后悔？
“只可惜是个男的，遇到有女的遇到麻烦的话尽管联系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了，然后联系了安叔，与他分别了。
站在酒吧的门口，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今天是1月8号，陈白失踪的第八天。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真希望这一个月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现在正在风口浪尖，我只祈祷什么也不要发生。月色深了起来，小九恐怕要多值一阵班了。
—————
此时此刻，酒吧里的卓清接起了电话。
“那些详情今晚能发过来吗？”
“这还不容易？我回家就发给你，只不过今晚可能晚点，在此之前我再喝一点酒。哦对，晚些告诉你个好消息。”
电话挂断了，屏幕上写着梁嘉明，三字。
卓清，管理陈氏企业的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