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圣人和坏人

“公子不爱听，英孚便不说了。只是英孚不懂，公子明明知道陛下不喜左相为何还要故意提起，若是惹恼了陛下该如何是好”

看着无边的月色南无衔烨悠悠道:“若非如此，我又如何翻窗逃跑，回来让你医治，况且左相对我曾有过一份恩情，我虽不知道为何陛下会如此憎恶左相，却也不想他这般英才被一辈子囚禁。”

“左相虽然可惜，公子也不应该以身犯险，如今我们当以查清真相为夫人报仇为正事。”

“你放心吧，我以后自会小心的。”

想到今日在阴华宫遇见的那个黑衣人，南无衔烨眉头紧锁，与他过招时那人明明身怀绝技却不要他性命，总在危极他性命时急急避开，如此高超的武艺到底会是谁。

“归苓，小侯爷的事情你做的不错！”雅婆婆抚摸着桌上的赏赐，眉眼处是藏不住的得意欣喜。

“婆婆这是在说什么，什么小侯爷，奴听不懂。”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雅嬷嬷眉眼具是笑意。

“如今这房里只有你我两人，你不必遮掩，我既然得了赏赐自然不会忘了你。

你刚进宫时我便觉得你稳妥，如今你又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定是要好好对你的。”

“婆婆真是说笑了，奴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帮了婆婆什么忙，还请婆婆告知。”

姜归家表现的一脸迷茫，倒是让雅婆婆疑心了。

“你今日子时三刻可是不在画坊”

“奴今日有些风寒知道宫女没有资格请太医，便特意去御药房找小内侍拿了点松果菊”

说罢，姜归家还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草药包，顿时屋子里就散发出浓浓药味。

“你当真不知道？”

姜归家抬头迎上雅婆婆疑惑的眼神，声音清脆“确实不知。”

雅婆婆又将她手中药包打开，只见，确实是治疗风寒的松果菊。

可是想到今日递到她房里的信，雅婆婆不禁疑惑。

她问过了坊内守夜的宫女，子时三刻离开画坊的人就只有她一人，如果不是她那还有谁呢。

姜归家咳嗽了两声，雅嬷嬷这才回过神来。

连忙捂了鼻，嫌恶的将药包扔回了姜归家怀里，淡淡道:

“既然受了风寒就不该出来晃悠，我记得今夜本是你们四个值守，偏就你擅离，简直没有规矩，罚你今夜把池子边上的宣纸都给染晾好，还不快下去。”

“是”

姜归家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夜色以至，姜归家走到院子里，皎洁的月色把她的影子拖的老长。

一声又一声的蝉鸣直叫的人心烦。

虽然是夜里院中事物却依旧看得清楚，姜归家走到池子旁拿起宣纸开始糊，

这些都是主子们要用的宣纸，每一张都是用树浆糊了一遍又一遍，像这种纸张以她现在的身份是根本不配碰的。

想到今日琥珀同她讲的那些话，她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才叫欺贫重富，一个人如果生来卑微就因该如此吗。

她曾经亲眼看到姜离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几千个日日夜夜他几乎日日都在为民奔波。

看到他在百姓心中民意更盛她只觉得这是他该得的，却从未想过乱世之中百姓生活是何其艰苦，见到一人苦她便帮一人。

可这世上受苦之人太多，她所做不过微薄之力，所以她必须要救姜离，只要有他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度才会有一线生机。

她不是什么圣人却也不愿意做一个坏人。

天蒙蒙亮，到处都还带着雾气，宫道里已经有小黄门开始报晓了。

姜归家看着糊好的宣纸揉了揉手腕，黄门报晓那是报给皇帝主子听的，像她们奴才都是听着宫里送水车的铃铛就该起了。

在井口打了一瓢水清了清脸顿时觉得清爽多了。

看到慢慢向她走过来的雅婆婆，姜归家放下水瓢，用袖子擦了擦脸便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雅婆婆走到那些正在晾晒的宣纸面前瞧了瞧。

“不错，是个会干活的，宣纸糊的不错，既是如此你便回去把还未绘完的花样子给继续绘了吧。”

“是”

看着走向画坊小小的背影，雅婆婆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归苓，你怎么样了”

薛意看着精神有些不好的归苓立马就搀扶上去。

“昨夜你说你受了风寒要去御药房拿药叫我帮你守着，可是见你迟迟未归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后来婆婆来问我也不好瞒她，没想到一早起，就见你在那里糊宣纸，我本想帮你，可是雅婆婆又不许。”

姜归家拍了拍薛意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我擅离职守婆婆惩罚是应该的，就是精神有些不大好，别担心。”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罚了。”

看着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姜归家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傻丫头，婆婆问你话，你自然要实话实说，况且我只是去拿药又不是去幽会被抓住，不过小小惩罚一下连板子都不用打，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干什么要自责啊。”

“好了，要是真的愧疚就过来帮我画花样子，嗯。”

听到归苓要自己帮忙薛意这才破涕为笑

“好，归苓你歇着我来帮你画。”

姜归家赶紧捂住薛的嘴“要帮忙也要偷偷的帮啊，要是被雅婆婆听见，我该又要挨罚了。”

薛意赶紧点点头“对对对，可不能再被发现了。”

说完看了看雅婆婆的方向两个人都偷笑起来。

不远处的琥珀看到这一幕双手紧紧握住，是你先触碰我的底线的，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别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