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前叮咛
“松开。”林曈继续挣动锁链，冷道。
“你要是再一拳挥过来，我可受不起啊。”白彻笑眯眯的。
“那你把我的手绑起来，这样总可以了吧？”林曈不耐烦道。
白彻走近，戏谑道：“好主意，可是我没有多的手铐或绳子了。”
林曈见他磨磨蹭蹭的，火气蹭蹭往上冒。白彻仍是笑眯眯的，见林曈越来越黑的脸，不慌不忙道：“我给你解开，你能保证不攻击我吗？”
林曈恶狠狠地盯着他，憋了半晌道：“我保证。”
知道白彻有意而为之，但她无疑仍处在被动方，需要掌握主动权的人给予“恩施”。
白彻低下身子，又摸了摸林曈的头，姿势极其像在抚摸爱犬。他道：“真听话。”
说完白彻调长链子，林曈获得松解后当真没有袭击他，反而立马跳开至安全距离。
“你可以出去了。”林曈指着门。
“好，但在那之前，你是不是需要对我表达一下谢意呢？”白彻引导着不想被引导的林曈，“毕竟照顾了你这么久，我总该有些口头报酬吧。”
林曈为了让他尽快出去，咬出两个字：“谢谢。”
“现在请你马上出去，我要睡觉。”
白彻这次十分干脆，拿起吹风机转身就走。临出门前还深深回望林曈一眼，这才带上门。
林曈重重呼出一口气，上去把门锁住，接着回到床上，把被子从头蒙到脚，之后一动不动。
鸟鸣青森，日光投进房内，床上隆起一团。
白彻拿钥匙打开门，意外地看见林曈仍在贪睡，被子的缝隙里露出一撮黑发。白彻放轻脚步，把早餐放在柜台上，悄声上前蹲下，观察被子轻微而均匀的起伏。
看了不知多久，白彻又一次意识到自己思绪飘然，回过神的他伸向被角，轻轻掀开一面。他看见了均匀呼吸，睡得安静的林曈，细密的睫毛不时抖动。
白彻许久没有与林曈如此近距离相对，他的呼吸也随着放轻，见林曈因侧脸睡而略有变形的嘴唇，白彻凝神，被蛊惑般靠近。
他的呼吸霎时变得有点急促，身子越俯越低，越俯越低。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林曈时，他的左肩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林曈手脚并用，两下便让他的手脱了臼。
林曈呵呵嘲讽两声，“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中招了啊。”
白彻脸上冒出了冷汗，右手捂着左肩，低头嘶嘶地喘气。
林曈的手搭上他受伤的肩膀，又大力按压一下，“难道教官没教过你不要轻易卸防吗？”
白彻猛地抬起头，看见林曈似笑非笑的神情，在痛苦与震惊后转为释然。
“哈....”白彻呼出一口气，突然扯出一个笑容，答非所问地，“这么做你开心吗？解气吗？”
林曈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为什么不呢？”
白彻发出低低的笑声，脸上残存的苦楚显得他笑容勉强。白彻摇头，一副投降的表情，“啊....差点就败给你了。”
林曈双手环胸，“你有空在这废话，倒不如去治治你的手。”
“你知道吗？”白彻扶着肩膀，直手成拳往柜面上用力按下，“如果是我....我不会这样对你。”
林曈瞄一眼他的手，看来他经常脱臼，她应该打别的部位。“你当然不会，不然我早就死一万次了对吧？”
接上关节后，白彻松动筋骨，仍有些酸痛，后续还需要专业人士检查一番。他神情缓和些许，“如果像你这么美丽的人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我会很难办啊。”
白彻这句话让林曈想起从前跟随陈赢谈合同认识的一个客户，谈判遇见瓶颈时他对自己说了几乎同样的话：“林小姐这样的美人如果有一分痛苦的表情，那可真是叫人难办呢！”后来据林曈了解，那人私下很爱与情妇们玩SM游戏，经常玩过火把人送进医院。
林曈提醒道：“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白彻仍是笑，不作回答，转身拿起台上的早餐，“趁热吃。”
林曈慢吞吞地坐回床上，看着白彻忙碌的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可是见白彻摆好早餐在床前直接坐下，丝毫没有离开的架势，林曈又道：“你出去，我吃。”
白彻定定地望着她，“还没告诉你，我下午就要离开了。”
林曈不屑道：“所以？”
“所以我不会出去，我会看着你吃完再走。”白彻道。
林曈翻了个白眼，拿过勺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离开多久？”
白彻又开始卖弄关子，“果然你最关心这个问题了。比起这个，你不想知道我去干嘛吗？”
林曈舀了一勺粥，“别试图和我聊天，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你的行程。”
白彻撇嘴，似乎有些失望，“这样啊，那好吧。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都见不到我了。”
林曈眼里闪过精光，她继续喝粥，脑里盘算起计划。
白彻看林曈安静地一口一口吞咽食物，伴随着轻脆的咣当声，“你在想什么？”
“又关你什么事。”
“其实，我需要去医院一趟。”白彻道。
林曈放下勺子，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恭喜。不过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都直接请私人医生呢。”
白彻也笑了一声，“我只有一个私人医生。”
两人对视，林曈了然，却也道：“原来不是因为我打出来的伤啊，真让人失望。”
白彻摸了摸腹部与肩膀，道：“也有。”
林曈颇有些幸灾乐祸，不再理他，自顾自吃起早餐来。“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下来。”她听见白彻说话。
“冷静？”林曈觉得好笑，“你把我放了，才叫真的冷静。”
“你知道不可能的。”其实白彻只是希望自己冷静一番，顺便处理公司的内部争端，但他还是警告林曈。
林曈又想起一个关键的事，“你离开这七天，会在我房里装监控吗？”
白彻道：“你猜。”
林曈不再追问，反正有没有，一经测试就能知道。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白彻把手放在她的腿边，“不要费心了，你出不去的。”
林曈被这话刺得挑起眉头，不怒反笑，“你怎么知道？”
白彻笑得深了，不予回答，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变了味。最后林曈先移开眼，白彻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也靠近了些。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的手下会好好照顾你。”白彻说，“如果他们做了什么越矩的事，你随时可以修理他们。”
林曈闻言，故意曲解道：“所以你的手下是你的玩具的玩具，这句话我会替你转告给他们的。”
白彻没有反驳她，转道：“不过我劝你不要从他们身上找切入口，他们不会伤害你，但阻止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曈喝完粥，哐一声扔下勺子，“真有趣，你在教我怎么逃跑吗？”
白彻摊手，耸耸肩，“只是给你个建议。”
不理会他的自娱自乐，林曈道：“吃饱了，你可以走了。”
白彻看了看分毫未动的葱油饼，“好吧。”
在站起来之前，白彻往前倾了倾身，又直回去，黑眸深邃，“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想离开呢。”
林曈看起来很镇定，双手环胸，慢悠悠道：“滚吧。”
白彻最后又叮嘱一遍，“不要乱跑哦。”末了打算碰碰她的头，被林曈躲开。白彻彻底站起身，整一整衣衫，拿起盘子慢步走向门口。
再看林曈最后一眼，白彻笑得如沐春风，“七天后见。”
林曈被那笑容弄起一阵鸡皮疙瘩，出逃的想法如星星之火燎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