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会的条件
虽然在原来的世界里身为一个二次元宅男，杨铭已经见惯了各种穿越异世界的套路，但是杨铭并不要求自己也要像那些穿越异世界的主角一般，用各种方式作死撩妹开后宫，或是屠神杀魔称霸诸天世界。
而且残酷的现实，也让杨铭认识到他虽然同样穿越异世界，却并没有开启主角模板，仅仅是一个连挣扎求生都很困难的路人甲穿越者。
所以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当中，为了活下去而像某位强大的主君宣誓效忠献上自己的忠诚，在杨铭看来并非是不可接受的。
这个世界，似乎处于时间线有些混乱的中世纪。
如果要杨铭献上忠诚的人是不列颠的亚瑟王，哪怕这位王者最终会因为不懂人类的感情而败亡，杨铭也是可以接受的。
或者是法兰西的村姑圣女，就算明知道她只能绽放两年的光辉灿烂，杨铭也愿意为了她的爱国之心与她并肩作战。
可是——可是——
眼前的穿刺公蕾蒂西亚·采佩什虽然是威名赫赫的吸血鬼之王，但她的身姿只是十岁左右的可爱正太啊！
就算明知道她的身体里一定蕴藏着令人畏惧的巨大力量，但杨铭的理智还是无法接受把一个十岁左右的可爱正太当成自己宣誓效忠的主君——哪怕这位主君能够把自己转生成不老不死的眷属吸血鬼。
“我……我……”
面对着坐在王座上的蕾蒂西亚审视的目光，杨铭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拒绝的话。
就在杨铭咬紧牙关，把心一横，准备干脆的说出拒绝的话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接着那位银发女仆希尔薇的声音在杨铭背后响起说道。
“主人！外面的教会之人请求得到您的接见，要让他们进来吗？”
“哦呀……”
蕾蒂西亚把身体靠在宽大的王座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特意选在晚上来见我吗？还真是有着十足的友善诚意啊！”
杨铭因为背对着希尔薇，所以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能听到她用充满憎恶的语气冷声说道。
“如果他们真的友善的话，就该等到一个月后——而不是现在就来见您！主人，请您现在就下令，把那些教会之人全部杀死吧！”
“真过分啊！希尔薇！”
蕾蒂西亚可爱的歪着头，笑容甜美的说道。
“我都已经无聊了五年时间，难得有人主动过来取悦我，就让我尽情的欣赏一下吧！你的担心我能够理解，但是安心吧！他们对于我来说，就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臭虫而已。”
“又是这样……您总是一次次给别人伤害您的机会！如果您能够更加残酷一些的话，五年前的背叛就不会发生，罗马尼亚王国也不会一直分裂到现在了。”
喂喂喂！这是说教吧？这绝对是说教吧！
杨铭是在现代文明的世界里接受天朝教育的人，敢于无视等级森严的阶级，向皇帝或者王国说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希尔薇在这个世界森严的等级制度下长大，又是女仆的身份，居然也敢对身为主人的蕾蒂西亚说教——看来是因为蕾蒂西亚是个十岁左右的正太，而希尔薇又是年长女仆的缘故啊！
听完希尔薇的说教之后，蕾蒂西亚表情无奈的挥挥手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一次我会小心的，绝不会给他们伤害我的机会。所以蕾蒂西亚，去把外面的客人带进来吧！顺便，让外面的仆人进来布置宴会吧！”
“谨遵御命！我的主人！”
杨铭感觉到希尔薇的目光在自己的后背上狠狠盯了一眼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了大厅。
希尔薇离开后不久，吸血鬼侍者们和吸血鬼女仆们开始进入大厅，布置宴会所需要的桌椅，摆上一瓶瓶酒水和玻璃酒杯。
杨铭站在大厅当中，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因为那些吸血鬼侍者和吸血鬼女仆从杨铭身边经过的时候，全都剧烈的喘着粗气，一副随时有可能扑过来用獠牙咬住杨铭脖子的样子。
“嘻嘻……你看起来很怕我这些仆人呢！”
看着杨铭不安的样子，蕾蒂西亚露出捉弄人的坏笑说道。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明明之前都不畏惧死亡，想要见我的父亲大人，现在居然会害怕这些野兽一般低等的仆人？”
“就是因为他们像野兽一样没有理性和智慧，所以才会让我害怕啊！”
杨铭之前敢于拼上性命去见蕾蒂西亚的父亲，是因为杨铭觉得蕾蒂西亚的父亲应该是像蕾蒂西亚一样有着理性可以沟通的，那么杨铭就可以对蕾蒂西亚的父亲进行一番说教，这样就算是死了也能展现出杨铭这条生命的价值。
可是现在，如果被这些没有理性和智慧的吸血鬼侍者和吸血鬼女仆袭击杀死，那么杨铭的死将不会有任何的价值。
如果这些吸血鬼侍者和吸血女仆是低等的野兽，那么杨铭也变成了被野兽狩猎的野兽。
杨铭可以接受死亡，但却不能接受自己的死亡毫无价值。
“过来吧！既然已经决定要让你成为我的臣民和眷属，那你就作为侍者站在我的左边吧！”
蕾蒂西亚右手压在扶手上撑着脸颊，笑意满满的看着杨铭说道。
“安心吧！只要你站在我的身边，就是绝对安全的。不管是这些野兽一般的仆人，还是教会之人，谁都无法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伤害你。”
这还真是自信满满的发言啊！
虽然觉得蕾蒂西亚这个可爱正太未免有些自信到狂妄，但杨铭还是乖乖走向王座，站在蕾蒂西亚左边之后才真正松了口气。
低头看着王座上的蕾蒂西亚小巧可爱的身姿，杨铭不由觉得，以十岁的男孩子来说，她的身姿未免有些太过小巧了。
“呐蕾蒂西亚！你……该不会是女孩——”
杨铭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厅外面突然响起了奇萨主教威严的声音。
“圣光啊！照亮我眼前的黑暗吧！”
接着一个白色光球飞进了大厅当中，如同太阳般绽放出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
布朗城堡虽然每一片空间都被阴影笼罩，但即便是夜晚降临，城堡里面也并非是伸手不见五指，而是保持着黄昏一般的光亮。
没想到奇萨主教还没有进入大厅，就先释放出一个刺眼的大光球，杨铭刚刚闭上眼睛，让眼睛适应这突然而来的刺眼亮光，便听到大厅里响起了吸血鬼侍者和吸血鬼女仆的凄惨叫声。
“怎么回事——”
杨铭惊讶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在奇萨主教释放出的大光球【圣光】的照耀下，那些吸血鬼侍者和吸血鬼女仆的身体像被火焰燃烧一样正在变成灰烬消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吸血鬼的身体这么脆弱，就算是被这种亮光照耀也会被杀死？”
“吸血鬼……是什么？”
杨铭的话刚刚说完，旁边响起了希尔薇的声音。
杨铭转过头来，便看到希尔薇不知何时站在了蕾蒂西亚的王座右边。
“欸？为什么希尔薇你被奇萨主教的【圣光】照到，却没有事？”
希尔薇转过头来，用看着傻瓜一样的目光看着杨铭冷声说道。
“你也是相信那些奇怪传闻的愚者吗？吾等身为主人蕾蒂西亚的眷属，既不会畏惧阳光也不会畏惧银器，更不会畏惧十字架和大蒜。那些侍者和女仆会被【圣光】杀死，是因为他们已经吃下了教会准备的【毒】。”
“教会准备的……毒？”
看着杨铭疑惑的表情，蕾蒂西亚目光冰冷的说道。
“忘记了吗？你也是教会准备的【毒】之一呢！不仅身体上刻下了圣痕，而且还在十二小时之内吃过混有圣水的食物。蕾蒂西亚殿下没有立刻吃掉你，就是要等你身体中的圣水【毒性】消失之后，再吃掉变成安全食物的你呢！”
听完希尔薇的话，杨铭瞪大眼睛，终于明白了奇萨主教买下自己和一百多个奴隶的用意。
“买下我和那些奴隶们，原来是要把我们变成杀死吸血鬼的【毒】！希尔薇，既然你对奇萨主教的用意这么了解，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不阻止那些侍者和女仆袭击奴隶们呢？”
希尔薇沉默着没有回答，把目光看向了王座上的蕾蒂西亚。
此时蕾蒂西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大厅中的吸血鬼侍者和吸血鬼女仆一个个化成灰烬消失，她睁大一双血色蛇瞳冷声说道。
“那个时候，把他们复活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变成我的眷属之后，他们已经失去活着的意义，被嗜血的饥渴折磨成毫无理智的野兽！如果没有我和希尔薇约束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离开城堡随意的袭击普通人。既然已经变成这样可悲的存在，那么——至少让他们尽情的饱餐一顿之后离开这个世界，这是身为主人的我最后能做的一点善意了。”
看到蕾蒂西亚的左手，用力紧紧的握着扶手，杨铭隐约明白了，她的心里一定也非常的痛苦。
原本是出于好心复活了死去的仆人们，却没想到这些仆人变成了危险的嗜血野兽，为了不让这些堕落成吸血鬼的仆人袭击城堡外面的普通人，蕾蒂西亚只能选择把仆人们杀死或是一直约束在身边。
因为不忍心杀死仆人们，所以蕾蒂西亚就一直把这些吸血鬼仆人们约束在身边。
直到现在，她才狠下心来，借用教会之手杀死了这些一旦失去约束就会对普通人造成巨大危害的吸血鬼仆人们。
“你还真是一位温柔过头的公主殿下啊！”
杨铭低声感叹了一句之后，转过头来，便看到奇萨主教带着五十多人的教会教士、教会骑士和教会魔法师闯进了大厅当中。
“还真是一群粗暴的客人啊！完全浪费了我让仆人们准备宴会的好意！”
坐在王座上的蕾蒂西亚，目光冰冷的俯视着奇萨主教等人。
奇萨主教先是毫不畏惧的跟蕾蒂西亚对视了一眼，接着低头向蕾蒂西亚行礼说道。
“五年不见了呢！穿刺公！自从五年前您杀死前任主教之后，我可是一直期待着能够与您会面！看来我们得到的情报是正确的，就算是过去了五年的时间，您依然还没有恢复完全的力量。”
蕾蒂西亚的嘴角，扬起不屑地冷笑说道。
“叙旧的话就算了吧！本王可不是教会的伪善者！那么，你们教会来拜访本王是有什么目的？是真的打算跟本王和解？还是想在本王完全恢复之前杀了本王？”
奇萨主教摇了摇头，说道。
“穿刺公，首先我要纠正一下您的错误！您的弟弟美貌公拉杜殿下并没有放弃罗马尼亚王国的继承权，而且她得到了几乎所有领主和贵族的支持，所以在您杀死美貌公拉杜殿下统一罗马尼亚王国之前，您没有以罗马尼亚之王自称的资格，现在的您只是统治瓦拉几亚公国的大公。”
听到奇萨主教这番挑衅十足的话，蕾蒂西亚只是露出不屑地嘲笑，希尔薇却忍不住向奇萨主教斥责说道。
“你这无礼之人！吾主蕾蒂西亚可是得到这片土地【罗马尼亚】认可的龙姬！就算拉杜殿下再怎么胡闹，也改变不了吾主蕾蒂西亚是罗马尼亚之王的事实。五年前，拉杜殿下和教会还有领主与贵族们联合起来的力量被吾主蕾蒂西亚轻易击溃，就是最好的证明。在这片土地【罗马尼亚】，没有任何人能够战胜吾主。”
希尔薇说完之后，奇萨主教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头说道。
“确实……在这片土地【罗马尼亚】，就算是其他的龙姬，也不可能单枪匹马战胜有着这片土地的力量支撑的穿刺公。”
蕾蒂西亚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意说道。
“既然你明白这一点，那么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代表教会前来的目的，确实是要跟穿刺公殿下达成真正的和解。”
奇萨主教抬起头来，目光跟蕾蒂西亚对视着说道。
“但是教会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穿刺公殿下必须放弃罗马尼亚王国的继承权，并且离开这片土地【罗马尼亚】，让美貌公拉杜殿下成为守护罗马尼亚的龙姬和王者。”
听到奇萨主教所说的条件，希尔薇瞪大眼睛，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愤怒。
蕾蒂西亚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只是嘴角勾起冷笑说道。
“啊啦——这还真是有趣的条件！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的话——您就是与伟大的光明之主为敌的异端恶魔，邪恶的龙之化身，是吾等光明之主的信徒必须要讨伐的敌人！”
奇萨主教冷声说完之后，便从衣袖里拿出一本福音书开始祈祷，站在奇萨主教背后的十几个教士也跟着虔诚祈祷起来。
而那些教会骑士和教会魔法师，似乎是为了保护奇萨主教等人的祈祷不被打断，教会骑士们挥舞骑士剑向着王座上的蕾蒂西亚冲了过来，教会魔法师们也开始一起释放远距离的攻击魔法。
“你们的对手是我！肮脏的教会骑士，可没有接近吾主的资格！”
不等教会骑士们冲到蕾蒂西亚面前，希尔薇便从女仆裙下拿出一把细长的短剑，如同疾风般瞬间冲到了教会骑士们面前，用短剑向着最前面的教会骑士的脖子刺去。
明明教会骑士的脖子上也有护甲保护，但是希尔薇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她手中短剑迅疾的刺穿教会骑士的脖子和护甲，接着便刺向下一个目标。
鲜红的血水，从被希尔薇刺杀的教会骑士的脖子伤口喷出，这位教会骑士跪坐在地，慌乱的用双手捂住脖子，同时他的双手释放出白光照耀着伤口，可是血水依然不停地喷出。
“可……可恶的魔女！血……止不住，主……伟大的光明之主一定会消灭你们这些异端……”
教会骑士的实力，在杨铭看来已经足够以一敌百。
可是希尔薇的实力，似乎还比教会骑士强大十倍以上。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太快，快到杨铭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她的动作。
嘛！希尔薇有这种实力，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她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可爱美少女，但她的本质却是吸血鬼，而且还是作为吸血鬼之王德古拉——在这个世界，应该说是吸血鬼之王蕾蒂西亚·采佩什直系眷属的第二代吸血鬼呢！
五秒钟！
在蕾蒂西亚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的短暂时间里，希尔薇便用不可思议的神速将十几个教会骑士全部刺杀，让这些教会骑士失去战力只能等待失血过多而死。
这个女人——原来是这么恐怖的杀人鬼吗？
看着希尔薇身上没有沾染丝毫血水的美丽身姿，杨铭脸上露出了有些扭曲的表情。
“最初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居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爱很萌……那个时候的我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笨蛋！”
杨铭当然知道，站在希尔薇的立场上，如果不将这些教会骑士杀死的话，那么这些教会骑士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她杀死。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作为生活在现代文明世界和平环境里的人，不能接受这种杀人鬼一般的恐怖杀手是另一回事。
就在希尔薇刺杀那些教会骑士的同时，教会魔法师的远距离魔法攻击也飞了过来，但他们的攻击目标既不是距离更近的希尔薇也不是杨铭，而是王座上的蕾蒂西亚。
冰枪、风刃、火球、雷电等等，各种各样的元素魔法以蕾蒂西亚为目标飞了过来。
蕾蒂西亚无聊的打着哈欠的同时，伸出左手向前做出阻挡的动作，那些攻击魔法便像是被无形的墙壁挡住了一样，还没有飞到王座前便湮灭消失了。
“虔诚的我们呼唤圣父之名，呼唤圣子之名，呼唤圣灵之名！伟大之神！三位一体的光明之主，请您给予苦难中的我们救赎，降下播撒神威的天使吧！”
奇萨主教和教士们继续着祈祷，但是希尔薇刺杀了教会骑士们之后，并没有直接冲向奇萨主教等人，而是先冲到后面刺杀了那些教会魔法师。
将那些仿佛在拖延时间的教会魔法师也都刺杀之后，希尔薇这才转身冲向奇萨主教。
但是不等她冲到奇萨主教身边，奇萨主教手中的福音书便释放出一层白色光罩，如同坚固的结界保护着奇萨主教和十几个教士。
嗤的一声！
希尔薇用手中的短剑全力刺了结界一下，没有让结界产生分毫的破裂。
“果然不行呢！”
接着，希尔薇转头看向蕾蒂西亚，表情有些焦急的说道。
“主人！请您赶快亲自出手，阻止这些人召唤出天使！”
但是王座上的蕾蒂西亚不仅没有起身，而且还摇摇头说道。
“不行啊！希尔薇，他手中的是原属于某个大主教的福音书。凭我现在的力量，可没办法在一分钟内打破这本大主教的福音书释放出的结界。”
“怎么会——”
希尔薇瞪大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光明教会，除了神之代言人的教皇之外，地位最崇高的便是十二位大主教。
而这十二位大主教手中的福音书，可是代代相传的。
为了讨伐自己的主人蕾蒂西亚，教会的某位大主教竟然把相当于圣器一样宝贵的福音书借给了奇萨主教，那也就是说——这一次教会讨伐蕾蒂西亚的意志，恐怕比想象的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