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韩柯
韩柯宅邸所处的农庄位于韩城东北角。虽然韩柯贵为韩城的副城主，可是他的宅邸与普通百姓并无两样，若非韩伯烨道一句“到了”，谷辰煌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就是韩柯的宅邸。
当晚，韩柯嘱咐家仆准备了一头羊，以及几副猪心猪肝，又宰杀了几只鸡鸭来款待韩伯烨与谷辰煌二人。就连周遭的邻居也都聚集过来，其中就包括了白天遇到的木匠铺老板韩猛也赶了过来不断地敬酒赔礼，说明白天的原委及初衷。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众人都已喝得面红耳赤，各个打起饱嗝，玩笑一个接着一个，荤段子一出接着一出。
谷辰煌见时机成熟便开腔道，“当今韩城与历国正处于非常时期，上栗关就是一个警告，它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是韩城与历国角力的开始。”众人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就连不明就里的韩伯烨也积极地配合着，“可是，韩城固然强大却怎么可能会是历国的对手呢！不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韩城会走到历国的对立面，甚至会和谷国貌合神离？”面对谷辰煌连珠炮似的提问，大家举着爵具沉默了，“这都是因为韩城城主韩昆在背后不断地挑拨谷城与韩城的关系。”谷辰煌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啊师傅，这韩昆平日里就经常仗着城主之名不断地欺压良善，强抢民女，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沉默良久，韩猛也忍不住道。
“可是，这韩昆毕竟是一城之主。”韩柯终于开口了。
“据在下了解，韩副城主在韩城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谷辰煌再次开腔所有的人都为之虎躯一震。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韩柯满脸通红地一甩袖子背对着众人道。
“师傅，这韩昆他在韩城勾结庸国，任人唯亲，广布耳目，早就已经大失人心，现如今又想要挑起和历国的战争，置韩城人于死地而不顾。师傅。”韩猛边说边跪下继续道，“你就照谷将军说的去做吧！”
听到这儿，韩柯愕然地抬起头来默默不语。
“是啊，父亲大人请三思啊，你这是为了韩城，为了韩城的百姓啊。”
听到这儿，韩柯迷茫地又再次低下头来顾左顾右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韩城主，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救韩城唯一的方法了。”谷辰煌继续坚持不懈地怂恿着。
听到这儿，韩柯只能无奈地回过头来望了大家一眼，转身对着大家依然默默不语，时而抬头望着窗外，时而低头望着跪倒在地的韩毕业与韩猛二人。
看到这里，韩猛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起身向外跑去。一挥手，十几个师兄弟聚拢而来，而后韩猛对他们附耳几句，众人便连连点头后做鸟兽散。
大家离开韩柯的宅邸四处去找百姓大肆宣传，希望众人可以支持韩柯。
深夜时分，窗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布谷啼叫之声，大家对此都不以为然，觉得可能是早回的恋家雀儿，虽有些不合时节却也不当回事了。可是谷辰煌却突然醒悟过来，这不是程磊等人约定的暗号么？
于是，谷辰煌趁大家不注意轻轻下地，悄悄摸出门去，因为是和衣而睡所以倒也没费多少工夫。
谷辰煌躲开韩柯众弟子的耳目朝着密林深处摸索着不时地发出乌鸦的叫声来。当两处声音合作一处之后，异声立断。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谷辰煌问道。
“回公子的话，属下的人白天跟随保护公子的时候一直跟着公子出了城，知道公子要来韩城就找来了韩城的部属韩德贵，韩德贵给我们指了一条小路，我们这才不动声色地进入了韩城。”
“哦？那韩德贵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谷辰煌迫不及待地问道。
程磊领着谷辰煌前往不远处引见韩德贵。
“拜见公子！”韩德贵一见面便跪拜道。
“起来吧，你们这么多人得先想想办法在韩城待下去才行。”谷辰煌示意韩德贵起身并转身对程磊道。
“公子，属下的长兄韩德富在韩城做百夫长，我们可以先去他那里想想办法。”韩德贵禀道。
“这样最好，不过人多目标大，所以劳烦你先前去有请令兄前来商讨此事。”谷辰煌安排道。
韩德贵唱了个大喏起身便离开了。
“再派几个人跟着谨防不测。”谷辰煌望着远去的韩德贵转身对程磊道。
“谁？”韩德贵正小心谨慎地赶路，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不禁吓了一大跳，东张西望地东找找右盼盼却什么都没发现。
“你在哪？”韩德贵也压低喉咙询问道。
“这儿，你是谁？”
“咳，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韩猛呀！”韩德贵循声觅去，见不远处的夜色当中有个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出来四处宣扬韩昆之祸的韩猛，于是便迎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你还活着呢？”韩猛见来人近了也认出了他便嘲讽道。
“是啊。”
“做了逃兵了把！什么时候回韩城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我是今天才回来的。这不是听说谷城和韩城开战在即吗，所以就想着回来为韩城出一份力。”
“哦？”见韩德贵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也是三句不离韩城，韩猛也就此作罢随他去了。
话说那韩德贵继续上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长兄韩德富的宅邸。韩德贵摸摸索索进入韩家内院慢慢推开了房门。
“谁？”只听“咯吱”一声响，房内的人被惊醒后警觉地压低了嗓门问道。
“兄长，是我，我回来了！”
韩德富听到后起身摸黑倒水招待他。你看那人怎的，原来正是白天城门之上的那名守将。
“谁呀？”
突然，卧榻之上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
“是我，嫂嫂，我是德贵，我刚刚才从谷城赶回来的。”
“啊？德贵啊！你还活着啊，自从谷城沦陷后你就音信全无了，大家都说你已经死了。”
“没有。”韩德贵呵呵一笑道，“一言难尽啊，这次我回来就是希望能继续为韩城发光发热。”
“好，我带你加入韩城的护卫军吧，走。”说着，韩德富示意着韩德贵就往外走。
“不好意思啊，嫂嫂，大半夜的吵着你了。”韩德贵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韩德富硬拉着往外走。
一路上，黯淡的月光照在兄弟二人的前方，二人只顾着脚下的路所以一直默默无言，这放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谷城沦陷后你去了哪里？”韩德富率先发话打破了沉静。
“原本我被编入公子彻的近卫军，负责保护公子彻和公主雨前往庸国，可是后来和公子彻公主雨他们走散了，所以就一直跟着近卫军头领程磊程将军。”
“那程将军现在何处？”
“现在和公子彻在一起呢。”
“你说什么？”听到这儿，韩德富不淡定地瞪大了双眼。
“呃，没，没什么，我是说程将军现在在找公子彻。”
“哦。”尽管韩德贵极力地掩饰，但是韩德富眼咕噜一转还是猜出了他的意图，假装相信地应了一声。
“大哥你看，程将军派来接应我们的人就在前面。”
望着前方韩德贵指着的那三两个人影，韩德富趁他们没注意用力一拳砸在了韩德贵的后脑勺上，韩德贵“啊”地一声应声倒地。
韩德富转身便欲离开，正巧这时，韩德贵袖中的一把短剑掉落出来发出“哐当”一声响，惹来了那几名接应者的注意。韩德富见了吓得拔腿便跑，经小路一路狂奔来到韩昆府邸向韩昆汇报情况。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公子彻现在就在韩城？”韩昆问道。
“应该是的。”
“如果是的话，让他知道了咱们勾结庸国的事就遭了，毕竟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这可怎生是好啊？”听完韩德富的汇报韩昆跌坐在席垫上身子瞬间瘫软无力，片刻之后又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一边有节奏地拍着手背一边叹着气。“快叫庸长趸来。”
“城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等庸长趸的到来韩德富急切地道。
“你讲。”此时的韩昆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哪还管他韩德富是文官还是武将。
“我们立刻上报谷城转投历国。”
“那庸国那边怎么解释？”
“现在咱们眼前就只有历国这么一个威胁......”
“岳丈！”韩德富还未解释完庸长趸便已到来。“不知这么晚了岳丈急唤小婿前来有何要事？”
“听说公子彻来韩城了。”
“这，这是真的吗？”庸长趸听到这话也不禁吓了一大跳。
“这可怎么办呀？”韩昆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道。
“岳丈，这是好事呀。”庸长趸眼咕噜一转又开始打着歪主意道。
“贤婿有何高见？”
“现如今这韩城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何不就趁这个机会将其干掉，就算事情败露我想历国也是向着我们这一方的。另外，小婿现在即刻修书一封快马加鞭传报庸国，立即出动大军前来两面夹击谷城，是时谷城可破，而岳丈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韩公。”庸长趸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拳握紧。
听到这儿，就连几近绝望的韩昆也为之眼前一亮，一拍大腿说了声“好！就按贤婿说的办。”
话不多言，一屋子的人马全都聚拢而来，围绕着庸长趸将那一封书信刻好。
“你马上将这封书信交给家父庸存士大夫。”庸长趸转身对韩德富道。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庸长趸的身上，放佛大家都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刻。
“喏！”韩德富唱了一个大喏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