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武大《针路簿》所见潮汕航海史料

林瀚

 

摘要：针路簿是我国航海舟师在传统木帆船时代重要的航行指南，因其所记航路关涉港口商业网络及海域资源等秘密，舟师火长持之多秘而不宣，故而又被称为“舟子秘本”。笔者在对泉州海港进行调查中，从崇武造船师傅手中得到一册针路簿钞本，就其所记内容而言，航路南起香港、北抵天津、东至台湾，且对沿途岛礁港澳所记颇详；除此之外，还记录下详细的辨水望天等海洋气象知识，是目前所见针路簿中较为完备者之一。此针路簿钞本所涉潮汕海道针路与岛澳形势亦有多处，这对于丰盈我们对潮汕航海史的认识颇有裨益。

关键词：崇武 针路簿 潮汕航海史料

 

针路簿是我国航海舟师在传统木帆船时代重要的航行指南，因其所记航路关涉港口商业网络及海域资源等秘密，舟师火长持之多秘而不宣，故而又被称为“舟子秘本”。就目前所刊印整理的航海针路文献来看，惟向达所编的《两种海道针经》，张燮所著的《东西洋考》，李廷钰校刊的《海疆要录》，窦振彪撰写的《厦门港纪事》，李增阶所撰《外海纪要》，陈佳荣、朱鉴秋编著的《渡海方程辑注》等数种而已；除此之外，周伟民、唐玲玲所著《南海天书：海南渔民“更路簿”文化诠释》一书于2015年出版，该书收录海南更路簿文献颇为详尽，对于研究南海诸岛地貌、海域范围、航行路线、水文气象等方面具有重要价值。不过目前对散落于民间的针路钞本进行系统整理的仍较少见。

笔者在对泉州海港进行调查的过程中，从崇武造船师傅手中得到一册针路簿钞本，就其所记内容而言，航路南起香港、北抵天津、东至台湾，且对沿途岛礁港澳所记颇详；除此之外，还记录下详细的辨水望天等海洋气象知识，这也是笔者目前所见针路簿中较为完备者之一。此针路簿钞本所涉潮汕岛澳形势与海道针路亦有多处，这对于丰盈我们对潮汕航海史的认识颇有裨益。

一 崇武大《针路簿》概说

本针路簿由崇武大岞造船师傅张国辉先生（1946年出生）所提供，为线装影印本，左开，共184页。其外观为长方形，宽29.8厘米，高25.1厘米，封面为蓝色，素面未题字。内页为红线竖格记账簿册页，勾栏通宽21.5厘米，通高19厘米，分上下两栏，内容按竖行墨书，有窜栏书写，亦有分上下栏誊写的情况，行楷书法，字体颇为工整。内页右侧偏下位置盖有“合成HS”戳记。抄录者不详，无抄写纪年，内容保存基本完整。

该钞本所记录的资料分为针路、潮汐情况与占验歌谣式口诀等几大类，具体内容为：沈家门漏落头内皮针路；在乌屿往宁波南风针路直落；北势回头针路；漏落船对倚针路；揭阳港至上海漏内皮针路；对开直落针路；再录厦门往北对坐针路；台湾澎湖对山针路；放北风洋往台湾淡水港；台湾回头放洋北风针路；横洋往澎湖；台湾基隆对坐针路；放洋往台湾南风针路；北风放台湾洋；泉州往宁波各处垵岙打水定深浅；北风放洋往淡水针路；北风放鹿港针路；北风放淡水针路；西南春雨西南寻郊放洋针路；大坠放笨港北风针路；香港敲出目门关；獭窟岙漏至香港目门针路；白沙湖漏南风至磁头直起针路；厦门出港往北；丁厝岙出金塘门放上海洋；再放入吴淞港；东椗往外皮山针路及各山岙再详；往山东天津针路；录山东至登州各处海边礁石深浅；每月海水返退时辰定应验；钱塘潮返；宁波、镇海潮返水时；定一年十二月日出落歌；占每月出歌；钱塘潮返水；玉匝一年日期冲犯不用者；一年每月日红纱冲犯不可用着，每年月日四时八节照算便是也；大冰消日冲犯不用者；凡事行船冰消月忌冲犯不用者；每年月忌冲犯不用者；观星望斗法；占天；占虹；占雾；占云；恶风先报；占云；占日；恶风报头可防之前后三日内俱是；猫眼占时法；红沙日每年逐月四时八节算定；定四方雷电法；定四方法；最后附有罗盘图。

据张国辉师傅介绍，该钞本为村中同辈好友张甘泉先生所藏，闻说该本得自张甘泉的父亲张文吓，张文吓为大岞当地有名的船老大，因张甘泉为张文吓的长子，所以在分家时分得该书，由于张甘泉先生已于数年前去世，其父如何获得该钞本已无法得知，而该钞本的原本在张甘泉去世时被其妻子焚化，幸运的是张国辉师傅在此之前借得复印，所以即使现在留存下来只是影印本，仍显珍贵。

历史上，崇武地临滨海，山拱水朝的地理环境，使当地人很早就以讨海为生。《崇武所城志》中就写道：“崇武滨海军民人等，以渔为生。……此间有不渔耕者，挟赀鬻货，西贾荆、襄，北走燕、赵，或水行广之高琼，浙之温、台、处等郡，装载茹榔、米谷、苧麻杂物。富商巨贾几遍崇中，此大买卖比前得息大不相侔。”清嘉庆十年（1805年）惠安县正堂吴忠也提到“崇武澳为商船渡台捷径”，而民间也有像“鸡笼（基隆）打狗（高雄），自家门口”的渔谚，由此也可见泉台两地之间交流的频繁与便利。当然，除了东渡台湾外，崇武商船还北上津沪，南抵广汕。当地这种渔业商贸传统，直接造就了航海针路文献的积累与扩充，而这种航海传统又与当地民间航海文献的记载是互为表里的。

二 崇武大《针路簿》所涉潮汕海道针路与岛澳形势

就该钞本所记海道针路及岛澳形势来看，所涉潮汕针路有四条，其中又多以南澳为望山。历史上，南澳虽为孤悬之海岛，然而却是“界联闽粤，兵民杂处，商船络绎，实为海疆冲要之区”，其岛澳形势为四面大洋，周回三百里，由隆、深、云、青四澳所组成，隆、深二澳曾隶属于广东潮州府饶平县管辖，云、青二澳则隶属于福建漳州府诏安县管辖。乾隆《南澳志》引万历旧志云：“南澳前襟大海，后枕金山，屏障内地，控制外洋，大小莱芜之浮屿，远近澎山之列峙，闽粤咽喉形势之最胜者也。”关于南澳一岛中之港澳方位、风浪、暗礁及船只停泊情况，志书中亦有所记：

 

深澳，在城之北，内宽外险，腊屿、赤屿环于外，一门通舟，中容千艘，明寇舟多泊此。

青澳，在城之东，自深澳东折而入，风波险恶，鲜有泊舟者。

云澳，在城之南，以云盖山得名，旧志只载云盖寺，不称云澳，澳内远通漳泉，商舶往来不绝。

隆澳，在城之西，宽衍可泊舟。

中澎屿，上有泉，海舶过者必取汲于此，其下即黑水外洋商船必由之处。

北澎屿，三澎列峙，海中周围各一里许，距云澳约四五十里，又有小岛曰北尖尾，四面皆危石暗礁，可寄泊不可久住。

 

正因南澳地理位置特殊，同时又是海上航行的重要补给点，所以成为海上船民重要的望山之一。这又可以从《两种海道针经》以及牛津藏《明代东西洋航海图》、章巽藏《古航海图》、耶鲁藏《清代东南洋航海图》等海洋文献中所标识出来的情况得到印证。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钞本中记录有从揭阳港至上海的航路，所涉沿线望山十分详细。而就沿海岛澳情况来看，又记有甲子岙、神前岙、赤岙、靖海岙、海门岙、外表馨岙、长山尾岙、正林岙、云界屿岙等处，对于这些岛澳周边的暗礁情形、海底地质、有无网桁、如何望山定位、能否寄流逃台等均有极详尽的介绍。

现将钞本中关涉潮汕的航海史料整理如下，以飨同好。

北势回头针路

宫仔前用甲庚、寅申入南岙。

南岙用艮坤、寅申见响圭山揭阳港。

揭阳港至上海漏内皮针路

揭阳港响圭山用艮坤、寅申见南岙；南岙用寅申见宫仔前；虎豹狮象用艮坤、寅申见周门；周门用艮坤、寅申见镇海；虎豹狮象用艮坤见孤螺；虎头山用艮坤见将军岙；樟门用丑未见虎头山；将军岙用艮坤见南进屿；北□用艮坤、丑未见石峻；石峻用艮坤、丑未见祥芝尾；祥芝尾用艮坤见大岞；大岞用甲庚、寅申见乌龟山；大岞用艮坤、丑未见南日山；湄州（洲）北椗用甲庚、卯酉见乌龟；猪母礁用卯酉见东沪山；西塞用丑未见野马山；小日头用艮坤见白屿；白屿用丑未见门扇后；纺车头用艮坤见墓仔口；墓仔口用艮坤、寅申见吉吊；吉吊用壬丙见分流屿；分流屿用子午、癸丁见乌礁；竹排礁用丑未见四屿；苦屿用艮坤见牛鼻（）；牛鼻（）用子午、癸丁见兹岙；兹岙用甲庚、卯酉见白犬；牛角山用艮坤、寅申见白犬；白犬用子午见南塘山；官塘用巽乾、辰戌见定海头；官塘用壬丙见黄岐；官塘用子午见北家头砽屿；砽屿用癸丁见小西洋；砽屿用巽乾、辰戌见媳妇娘岙；小西洋用癸丁、丑未见老湖；小西洋用艮坤见老湖门；小西洋用寅申见芙蓉头；老湖用艮坤、丑未见风火门；风火门用艮坤见南关，转寅见北关；北关用艮坤见风洋山；金香用艮坤见盐山；北门拜屿用丑未见金香；金香鼻用艮坤见盐田；盐田鼻用寅申见风山；内风用艮坤见三弁；虎仔屿用艮坤、丑未见三弁；三弁用艮坤转丑见坎门；三弁用艮坤、寅申见大鹿；大鹿用艮坤、寅申见石塘；吊邦用寅申见积谷；积谷用子午见川招半月；（）壳用子午、壬丙见川招；咳呵鼻用艮坤见牛头门；咳呵鼻用甲庚、卯酉见急水；茶盘草屿用艮坤、丑未见三门；牛玍其用子午见蜈蜞岙；朴鐤用子午见奎心屿；圭心屿用子午、癸丁见连礁洋；牛鼻（）用子午见南窑；青龙港用艮坤、寅申见棋头；棋头用乾戌见火烧鼻；老虎山用艮坤、寅申见打石岙；丁厝岙用子午见鱼山；丁厝岙用丑未见双头通；鱼山用子午见杨山；杨山用巽乾、辰戌见炭山。杨山用子午见大（）；大（）用子午一更，打水四五托，食柁涂沙，转乾戌打水四托半至五托，见柳树内是头燉，又入去二燉，再入内去是川招营，有炮台，海塘岸白烟燉不远，入去是吴淞港口，打水十二托，好抛椗，且须记之，夜间可防走过身西去也。

对开直落针路

南岙用坤申十一更取大星。

 

横洋往澎湖

南岙往台湾山，南风轻轻，用乙辛、辰戌见澎湖花猫屿，南势过。

南岙西南风用乙辰十五更，见澎湖西屿头北势，打水十五托，硬地也。

南岙开船用甲庚、卯酉九更见猪母落水。

香港敲出目门关

甲子岙口，西南面，有礁一块，出水打浪，名曰船尾礁，礁脚有沙汕一条伸长南落，若要寄流东北大山脚，寨仔外，可抛船，打水三四托水，又外鼻尾内，沉水礁一块，名曰三点金，横山步看本岙内，有树包塔，耽内鼻头，寨仔正身，再看横山步塔树，拖落甲仔心就是礁南过，直山步鼻尾内，尽白沙密门正身，鼻外有甲子栏一列数十块，生头东而去，有门，好风可过，外有屿仔二个，出水鼻尾外有碎礁一列出水，若要过此门，风面北，可从中门过，碎礁东面倚倚过甲子栏北面山脚，有礁数块出水打浪，上去神前岙角。

神前岙角好寄流，妈宫口倚，尽是石出水，若抛船，看外鼻内礁，不可出外鼻汕内，是神前，内有沙汕，生头南落，沙汕东北山脚，有半洋礁一块，直山步看城仔西门出头，北面外鼻，有屿仔二个，外沉水打浪，上去是赤岙。

赤岙有一列出水礁，东南有块沉水，水退干打浪，沉水礁东南，有出水礁一块，内有大屿一个，就是赤岙，南面若要抛船，可从赤岙礁南，沉水礁北入内，好抛，外鼻有礁打浪，行船不可太倚，上去是靖海岙、乌涂岙。

靖海岙南山脚，有礁出水打浪，岙内好寄椗，打水三四托，有屿仔一个，若要寄靖海，可从中门入，从屿脚过橹畔尾甚妙，内有石散，损椗，鼻头尽是石，出水打浪，鼻头北面，亦尽是石，出水打浪，过北面白沙，甚然开阔，上去是海门岙，又过此北面鼻头，有礁甚多，亦有沉水，亦有出水，切切防之，此礁生在□□□大山鼻头，鼻北有屿仔一个，出水，屿脚有沉水礁，屿外亦有礁沉水，水退半出水，屿北面亦有沉水礁，水退半出水，上去是海门岙。

海门岙内好逃台，水满打水二三托水，又有礁出水，鼻头内，白沙，名曰浅岙，好寄北风，白沙东面鼻尾，有拖尾，若有流，不可倚，东面鼻，海门鼻头北面大山脚，有石散一条打浪，敲船不可太倚，北有白沙，甚开阔，上去是内外表馨岙。

外表馨岙，内外岙内，好寄流，身外有礁名曰乌礁，外表白沙，亦甚好抛，打水三四托水，过表头上去，西内是汕头，汕头鼻有二屿，内是风鸡，外是鸠屿，鸠屿外有一粒，名曰青屿，若要入汕头，看北风鼻尾，不可搭篮蒲，内有铁板汕，倘再往汕头，看山步北风屿，与篮蒲山，小开门一枝竹篙位，不妨上去是长山尾（长山尾岙）。

长山尾岙好寄流，西北面鼻尾，有网桁，北风寄流，切可防之，西面是篮蒲，行船可从中门过，北面是风可抛北风，打水四五托，风北面一粒名曰风蛋，看直山步，小篮蒲仔，搭风髻，横山步，内面莲山搭五屿第二个涂坪，北面是桥，看好风，寄北风椗，打水二三托内有沙汕甚浅，西有大山，名曰海山，东面大山脚，是后宅岙，好寄南风，若要抛后宅，可从砽仔屿南屿北名曰走马埔，甚浅，水退干，打水二托甚浅，走马埔北面大山脚，好寄流，北风打水三四托上北去是南岙，岙内好抛船，北面虎仔蚋屿，西面是正林屿。

正林岙大门外有屿仔一个名曰青屿，南倚有沉水礁一块，屿内外可过正林大门口，北面有沙汕一条，敲船不可太倚，恐防打柁，若入正林可从大门内网桁南过小船网桁北过，山脚倚倚过，网桁内甚浅，打柁切要点水为准，正林有一门，小船好出虎仔屿，鼻内南有礁一列出水，东外星礁内有半洋一块，名曰寮牛，水退干打浪，直看宫仔前，后面鼻头，出九厦大山鼻，横看长山鼻尾，出后宅鼻正身，又再看横山步，莲花山搭诏安山，搭正身，诏安山内北有一列大山就是九十九点，南畔一个员山，就是莲花山。

长山尾岙敲外驾，东北面去是云界屿岙，好寄流，打水五六托，云界屿东外，有屿三个，名曰彭屿，彭屿内有沉水礁数块，甚是混什，彭屿西南有屿仔一个，名曰勤屿，屿脚一尽混碎，西南有礁二粒，名曰海翁目礁，又是混碎，彭屿内，有吾屿，南有门二个，好过，吾屿脚，打水十二三托，云界屿岙口，有网桁甚多，外鼻头有礁一块，名曰网尾礁，出水打浪，行船可从礁外过，屿身北面，有小门，水满小船可过，若入，可从土地公屿，屿内边倚倚过，西去是涂坪，甚浅，土地公屿尽东北，有一屿，名曰红屿，西面有沉水礁三块，名曰三脚香炉，看直山步，马埔鼻头过北，出土地公屿，行船可倚内鼻头倚倚过，内鼻头过北畔大山脚有礁一块出水，红屿东北有礁一列，水满出水，有拖尾石汕，生头东北，上落头漏船，可从吾屿外边过可也。对东北面红屿出水礁外过，南有并排二屿，门中好过，红屿东，有沉水礁一块，名曰打芒礁，水退干打浪，看直山步，吾屿并齐，南岙北面大山脚，倚倚有沉水礁一块，上去是寮牛七星礁。

船只在航行过程中如果是以离岸的岛屿作为参照坐标，则需注意该岛屿各个方位所成形状的差别。不仅要直看，还要横看；要看前，同时还需顾后。不过对于潜伏水底的暗石、沉沙来说，则较难防范，只能通过船头、船身、船尾与附近山屿所成角度如何，是“齐身”抑或“过身”，将水下的礁沙走势默记于心，这样才能尽量避免触礁事件的发生。对于沙汕来说，因其形状常随水流、风向发生变动迁形，所以如果不是经常在该片海域活动，了解其变化，极为容易迷失方向或搁浅，所以在行船过程中不仅要抬头望山，还需低头看水，通过倒影成像及光线与水面的折射情况来辅助导航，这种方式对于发现礁石、沙汕同样有效。除此之外，舟师还需要时刻留意流水的变化，这主要是因为在不同海域，洋流的流动方向与潮汐时间皆有不同；水的颜色变化也表明离岸远近，并提示是否进入另一海域；而通过打水托、下铅筒的方式，又可以探知水面距离海底的深浅，再根据所粘取的泥沙差异进行综合分析，便可大致判断舟船所处航位。

三 小结

目前民间所保存的这些航海针路簿，是我们理解传统船民生活及航行经历的重要文本资料，同时对于我们进行水下沉船考古调查，以及理解传统航海史中船与海、船与人、船与社会等关系提供基础性支撑，对之进行收集整理显得必要而紧迫。我们只有读懂这些民间航海文献，才有可能进入到传统船民的生活实态中去，而这又需要文献与口述相印证。从笔者对泉州海港传统船民的调查情况来看，经验丰富的船老大正日渐凋零。如果没有船老大的口述及回忆来辅助理解，试图通过枯坐书斋冥想而读懂读透这些针路文献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此外，传统航海技艺作为一门实践性很强的技术，如何传承这门古老技艺也是摆在我们面前重要的课题。

就目前潮汕民间海洋文献的收集整理情况来看，航海针路还是一个重要的缺环，近几年笔者在潮州、澄海、潮阳、南澳等地进行田野调查，在地学者及渔民告诉笔者，潮汕历史上也曾有过相类似的文献，当为针路一类的海洋文献，可惜未能保存下来，是否还有潮汕本地讨海人记录的这种海洋文本存世我们也不得而知，只能留待以后继续留意搜集。

因笔者工作生活半径的延伸，也就扩大了搜集的范围，现在在闽南地区发现仍保留有数十种的航海针路，散落在博物馆、私人收藏家及讨海人手里。在这些民间文献里面，仍保留有许多关于潮汕海域岛礁港澳及行船需要留意的事项，通过文本解读与实地调查的比对，我们可将潮汕海洋史放在更大的海域时空中进行讨论。而对这些民间航海文献进行系统的收集、整理、研究，对于我们理解潮汕海域历史的发展仍有着重要的价值与意义。

责任编辑：陈贤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