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401.二梦胡昊
老街，全称辽河老街，一派古韵古香的建筑群。人们喜欢傍晚来此散步，白天少有人来。
程致远无所顾忌，背着秦娈走出几十米。
就听秦娈格格在背后笑道：“越想越觉好笑，你明明做不出器皿，偏偏说没创意，硬将一根泥棒子说成是通天塔。哈哈哈，你为什么不说它是玉米？”
程致远道：“玉米多没创意，人人都能想到。”
秦娈道：“偏是人人都能想到的东西，才没人会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程致远突然醒悟，问道：“你说老板会不会误会了？”
秦娈哈哈一笑，道：“我让你在上面粘些颗粒，你偏不听。”
程致远道：“太麻烦啦，而且转动中容易掉落。”
秦娈问道：“你还要来认领它吗？”
程致远道：“钱都付了，当然要来取回。”
秦娈道：“你自己来取吧，我可没脸再来了。”
逛完老街，二人去超市买了吃的用的，带回去给温姝。
坐在开往学校的出租车上，秦娈斜靠在程致远肩膀上，问道：“你为了让我高兴，逼迫自己做不愿做的事，你有没有后悔认识我？”
程致远道：“没有，你别多心。”
秦娈甜蜜的笑容挂在嘴角，幽幽说道：“我拥有你，你拥有我，这种感觉真好。”
程致远搂着她，道：“我也不指望天长地久，至少这一刻，你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
秦娈钻进他怀里，柔声道：“亲爱的，抱紧我好吗？”
程致远听她称呼自己“亲爱的”，立时泛起一阵不舍，抱紧了她。
秦娈媚眼如丝，慢慢地合上眼睛，一脸满足之色。
程致远抚摸着她的秀发，望着那不加粉饰、清秀干净的脸庞，心想：“二人都是一般的好，我到底该如何选择？”见秦娈微微颤动的睫毛稳定下来，仿佛睡着了，又想：“娈娈从小敏感多思，难得在我身边能睡个安稳觉，我怎能忍心叫醒她，让她继续面对残酷的选择？如果她能永远不醒来该多好啊。”当下手掌拖住秦娈后颈，让她躺得更加舒服。
秦娈脸上现出浅浅的笑，抓着程致远衣服的手渐渐放开。
车子停在校外，秦娈慢慢张开眼，打个哈欠，微笑道：“不小心睡着了。”
程致远道：“再睡一会吧，我多给师傅点钱，没关系的。”
秦娈撑起身子，笑道：“已经睡饱了。”
司机不回头道：“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姑娘，这小伙子对你不错，你要珍惜啊。”
秦娈笑道：“我会珍惜他的。”
司机缓缓地道：“男孩儿的青春很短暂，离开高中，基本上没有单纯的爱情了。”
程致远好奇问道：“人们通常说女孩子的青春短暂，您的观点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司机转过脸，看向二人。
二人之前没仔细看，这时见他略显风霜的脸上生着浓眉大眼，虽有些中年人的油腻气象，但可想而知，他当年必定是位潇洒少年。
程致远不禁赞叹：“叔叔，您当年一定很帅吧。”
司机笑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很多女孩主动追求我。那时候我足球踢的好，学习也不错，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像在学校里一样。”说到这里，笑容加深，续道：“原来只是一场好梦。”
秦娈问道：“为什么是一场梦？”
司机遥望校园，眼中现出憧憬与彷徨，道：“高中毕业之后，男孩儿体育再好，学习再好，长相再好，最后都会败给金钱。”
秦娈道：“所以您说男孩的青春比女孩更短。”
司机笑笑，道：“这里面是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结束的地方，可惜梦中人不会领悟出这个道理来。”
程致远掏出五十元钱，递给司机。
司机道：“留着钱去做你们喜欢的事吧。”
程致远感觉他是有故事的人，犹豫一阵，将钱收回，道：“谢谢您的慷慨。”
秦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包果冻，放在副驾驶位，道：“大……哥哥，这是我请您的。”
司机道：“谢谢。”目光始终望着校园。
二人下车，向司机道别。
走出十几米，秦娈回头望去，出租车还是停在原地，淡淡白烟从车窗飘出。
这晚，程致远躺在床上，始终不得入睡。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昏昏沉沉之中，突然出现胡昊的脸。
只听胡昊说道：“程致远，你还想祸害多少人？你害死你爹，又害死你妈，鱼头因你而死，还有秦娈、小阑、许贝妮……”一连说了一大串人名，许多都是程致远没听过的。末了，胡昊厉声问道：“你就不能放姝儿一马？”
程致远在梦中无法回答，只想：“大家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他说我害了大家？”
很快，胡昊从梦中消失了。程致远和温姝出现在九栋楼。
程致远看到温姝，四处寻找胡昊，却不见人。这时穆朗跑了过来，道：“快走，他们跟上来了。”
程致远问道：“谁们？”
穆朗道：“我现在满身是血，他们能闻到气味，你们先走，我殿后。”
突然魏正光和宋大志端着玩具枪出现，道：“我们殿后。”
程致远道：“我也留下，咱们大家同生共死。”
穆朗冲过来就是一拳，直接将程致远打得转圈飞出。
程致远半空中展开翅膀，稳住身体，问道：“你怎么打我呢？”
温姝飞到他身边，道：“致远，咱们走吧，别让他们白白牺牲。”
程致远问道：“去哪儿啊？”
温姝道：“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只有你和我。”
程致远问道：“这里不安全吗？其他人都去哪了？”
久久不闻温姝回答。
许海东昨晚汽水喝多了，天刚亮就被尿憋醒，下床去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他见程致远眼皮跳动，表情痛苦，当下凑近观察。
突然程致远睁开眼睛，一把握住许海东的手。
许海东吓得打了个突，正待询问。就见程致远一手撑着床，身子微微颤抖，道：“还好，只是场梦。”
许海东甩开他手，问道：“怎么啦，做噩梦啦。”
程致远点了点头，道：“陪我待一会儿。”
许海东被他一吓，睡意全无，当即坐在程致远床边，笑道：“你现在这么风光，居然还会做恶梦。梦到什么了？”
程致远道：“全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许海东问道：“怎么死的？”
程致远想要描述，无奈竟想不起来了。他只依稀记得最后一幕，秦娈倒在他怀里，颤巍巍的表白心里有多爱他。
许海东见他沉思不答，问道：“你是不是中邪了？碰到脏东西了？可别传染给我啊。”
程致远这时神经虚弱，闻听此言，立时想到陶艺馆，很快又排除掉了。摇了摇头，道：“记不清了。”
许海东道：“行啦，别多想了，就是个梦。”爬到上铺躺下。
程致远脑中回荡：“就是个梦，就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