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梦想成真

来到教室后方，程致远先放下前排一把椅子，然后自己坐在陈涛的座位上，从废纸袋掏出废纸，摞在桌上。秦娈坐在程致远放下的那把椅子上，接过程致远递来的笔，与他面对面坐着。

程致远见秦娈认真划纸，观察她的脸蛋，但觉说不出的讨人喜爱，怕她发现自己偷瞄，不敢多看。

秦娈完工一本，抬头看一眼程致远，见他脸色泛红，问道：“你是不是睡觉着凉了？”

程致远道：“没有吧，我从来不着凉。”

秦娈见他脸色更加红了，道：“你肯定着凉了，回家吃点药预防一下吧，别感冒了。”

程致远听她关心自己，恨不得马上重感冒一场，道：“好，我听你的，我一定吃。”

秦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一边划纸，一边问道：“我看你睡了一下午，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程致远想不到她一语中的，登时引为知己，道：“你看出来啦，你真聪明。我今天心情本来挺好的，因为大家都变得很奇怪，我也奇怪起来了。”

秦娈低声道：“关于昨天的事，你不用太过自责。”

程致远道：“我没有自责，当然也有那么一点自责，更多的是烦恼。我完全没想到，才刚摆脱陈涛的压迫，却要受同学们的排挤。”

秦娈道：“这我就不懂了，同学们又没给你脸色看，怎么说大家排挤你呢。大家似乎都很关心你啊。你趴在桌上的时候，我看到有人问候你，倒是你不给人家好脸色看，把人家吓跑了。”

程致远道：“我不需要那种关心。”随即想到秦娈刚才担心自己着凉，也属于关心的一种，解释道：“你的关心是善意的，他们却想利用我。”

秦娈道：“会不会是你多心了？我觉得大家的关心都是一样的呀。”

程致远早就失去了怀疑秦娈的能力，问道：“真的吗？”

秦娈道：“我觉得是。”

程致远心情立刻轻松起来，笑道：“看来真是我多心了。”

秦娈道：“昨天回到家，我想了很久树林里发生的事，我认为你做得没错。虽然我不明白陈涛为什么突然很怕你，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真的让他坐牢。今天同学们对你比平时好，可能是因为陈涛没来上学的缘故。每次他不来上学，同学们都会变得轻松很多。”

程致远道：“原来如此，你观察的很细致。对了秦娈，你觉得陈涛这个人怎么样？”

秦娈沉吟片刻，道：“他本性应该不坏，只是跟着哥哥学坏了。”

程致远抬起目光，看向秦娈的脸，见到她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睛，心想：“她好善良。”程致远第一次距离秦娈如此之近，趁着秦娈低头工作之机，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秦娈见他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向程致远，刚好与他目光对上。秦娈有些难为情，又低下了头。程致远见她双颊泛红，更增喜欢，浑然忘了这样盯着女孩子看很不礼貌。

秦娈轻轻咳嗽一下，道：“剩的不多了，我们快点做完，好吗？”

程致远回过神，道：“是。”继续干活。

终于完工，程致远将作业本重新投入废纸袋，道：“我送你回家吧。”

秦娈想了想，道：“麻烦你了。”

程致远笑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暗想：“幸亏她没拒绝。”

秦娈听他说得严肃，不禁抿嘴一笑，道：“我们走吧。”

二人离开班级，走出校园。路上程致远找个话题，问道：“秦娈，你还在学美术吗？”

秦娈道：“对呀，每周末我都去画班学画。”

程致远道：“平时上课，周末学画，挺辛苦吧。”

秦娈道：“不辛苦的，因为我喜欢画画。每当我画画的时候，心情都会变得很平静。我喜欢那种什么都不想的感觉。”

程致远道：“喜欢一……做一件事，再辛苦也不觉辛苦，我很能体会。”

秦娈问道：“你有喜欢的事情吗？”

程致远心中一突，只想顺着话题吐露心事，暗想：“我喜欢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可是明知不能这样回答，改为说道：“我喜欢看书。”

秦娈捂嘴一笑，道：“你喜欢看法律。”

程致远想起昨天诵读法律条文，也不禁笑起来，道：“我从来不看法律的书，要不是为了昨天那件事，我可没耐心读那么难以理解的书。”

秦娈道：“学法律也很好啊，将来你成为大法官、大律师，就可以惩恶扬善了，还能赚到很多钱呢。”

程致远道：“是吗？我对未来一点打算也没有，不像你有明确的目标。”

秦娈道：“那不是目标，是梦想。”

程致远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实现梦想，考进中央美院。”

秦娈略感惊讶，道：“你居然还记得我一年级说过的话。”

程致远道：“你说过的所有话，我每一句都记得。”

秦娈脸上一红，不再言语。

程致远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考考我。”

秦娈忽然停步，程致远道：“你考吧，我保证都记得。”

秦娈摇了下头，道：“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致远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近啊，话还没说完呢。”

秦娈道：“你早点回家吧，不然你妈妈会着急的。”

程致远意犹未尽，很想留下她再多聊一会，苦于找不到理由。见秦娈开始敲门，不禁心急起来，问道：“以后我还能送你回家吗？”

秦娈先冲门里喊道：“妈，我回来了。”然后对程致远道：“有机会的吧。”

程致远挖空心思，试图说几句令她难忘的告别语，但在秦娈面前，他清楚地感觉到智商在拼命下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道：“我先走了，再见。”

秦娈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再见。”

程致远极不情愿地转过身，走出几步。这时院子里有人喊道：“娈娈，你回来啦。”似乎是秦娈妈妈的声音。秦娈道：“妈，开门。”程致远眼珠一转，暗想：“娈娈，原来秦娈的小名叫娈娈。”得知秦娈的小名，便似得知一个大秘密，喜滋滋回家去了。

即将到家，程致远才想起来，忘了对秦娈说交朋友的事。他一直盼望能和秦娈成为好朋友，今天机会多得是，反而给忘了。本来他一路沉浸在美梦中，这时想到如此重要的事居然忘了说，顿时满心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