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96.拜师陈雄

陈雄将程致远带去四方塔楼东侧，指着一间仓库式样的大屋，道：“这里是练功房，以后就在这里教你。”

程致远点了点头，随他进门。

练功房内宽敞明亮，当中设有一座擂台，擂台周围随处可见沙袋和健身器材，还有散落一地的拳靶脚靶。程致远看到挂着的沙袋，立刻产生上前尝试脚力的冲动，但考虑到今天刚刚拜师，不好显露郝爷爷教的武功，于是忍住不前。

陈雄见屋内无人，道：“程致远，你想学真功夫，就要先做好吃苦头的准备，如果你受不了，趁早放弃，免得皮肉受苦。”

程致远道：“雄叔叔，我能吃苦。”

陈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道：“看你细皮嫩肉的，我看还是教你花拳绣腿吧，等你姑姑问起，你在她面前演练一下，也算我教过你了。”

程致远感觉他的笑似含嘲讽之意，道：“雄叔叔，无论我伤成什么样，都不会告诉姑姑的，请你教我真功夫吧。”

陈雄道：“你现在好好的，当然这样说了，等你鼻青脸肿的时候，难保不会跑去告状，我何必自找麻烦。”

程致远见他不断推诿，心想：“郝爷爷说本事高强的人难免有些傲气，雄叔叔武功这样高，想必便是这样的人了。姑姑请他教我武功，看似请求，实则命令，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愿服从。他怕拳脚无眼，不小心伤到我，为此受到姑姑责备，这也在情理之中。我要怎样才能让他信任我呢？”

陈雄见程致远眼珠转来转去，说道：“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转过身去，似要离开。

程致远问道：“雄叔叔，你练武多久了？”

陈雄走出一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致远道：“我想习练武功，应该讲求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就算我学了一年，那也只能学到皮毛。您教我的过程中，如果我有任何令您不满意的地方，只要您提出来，或是不愿再教，我会毫不犹豫去找姑姑，告诉她放弃习武的事。姑姑会认定我知难而退，不会责备任何人的。您看这样好吗？”

陈雄道：“你真的很想学吗？”

程致远笑道：“我今天是专程来拜师的。”

陈雄背对他道：“那你拜吧。”

程致远等陈雄转身，当面向他行拜师礼，然而见他久久不动，当下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对陈雄磕了三个响头。

陈雄听到响声，道：“你起来吧。”说话时转过身来。

程致远喜滋滋站起，道：“师父，多谢你答应收我为徒。”

陈雄道：“我没收过徒弟，不过我想你这拜师礼未免太过简单了。”

程致远道：“是，我没拜过师父，不知道该怎样行拜师礼。”

陈雄道：“你听说过三拜九叩吗？”

程致远道：“我在书里看过，古代朝见帝王，就是行此大礼。”

陈雄道：“你说的也不完全对，祭拜先祖的时候也是三拜九叩，我想拜师也可以用。”

程致远领会他的意思，当即按照书中所述，对他三拜九叩。

陈雄等他拜完，哈哈大笑，道：“好徒儿，平身吧。”

程致远伏在地上，听陈雄笑声中充满快意，不禁心中迷惑，站起身来，道：“师父，这样可以吗？”

陈雄久违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道：“可以了，这下就算正式拜师了。”

程致远道：“谢谢师父收纳。”

陈雄走去沙袋旁边，道：“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师父，我叫你徒儿。有人在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叔叔，知道吗？”

程致远道：“我记住了。”

陈雄道：“我这也是顾及你的颜面。”

程致远心想：“师徒关系光明正大，为什么要隐瞒他人，又为什么会损及徒儿颜面呢？”

陈雄拍了拍沙袋，道：“咱们就先从打沙袋练起吧，你以前打过沙袋吗？”

程致远登时想起郝爷爷说过的话：“习武应从修身做起，止戈为武，功夫不是为了打倒对手，而是为了化解干戈，调解矛盾。一旦习武者修为不够，空有一身武技，便会惹是生非，激化矛盾，大违武学初衷。”想到此处，不禁走神，忽听陈雄问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程致远道：“有，我在想这沙袋该怎么打？”

陈雄笑道：“你走开，我来演示。”等程致远退开两米，陈雄道：“武功就要快、准、狠，你把这个沙袋想象成你讨厌的人，用尽全力击打，那就能发挥最大力量。”短暂热身，转身踢出一脚，竟使沙袋整个横飞起来。

程致远听到挂沙袋的铁链“哗啦”作响，心下大骇，寻思：“这一脚如踢在我身上，岂不是将我踢飞出去？”瞬间明白过来：“郝爷爷教我的是武学的道理，而师父教我的是实战的技巧，二人因出发点不同，所以言语才会相悖。”当下不再犹豫，赞道：“师父，这一脚好厉害。”

陈雄得意一笑，道：“你踢一脚试试。”

程致远腼腆上前，憨笑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陈雄道：“我知道，你随便踢一脚，我看看你的资质如何。”

程致远走到沙袋面前，双手抱稳沙袋，使它静止不动，然后退开两步，左足向斜方位踏出一步，同时腰部甩动，带动右腿，踢向沙袋中央。只听“嗵”的一声，沙袋轻微摇晃，近乎静止。

程致远退到一旁，道：“师父，我踢完了。”

陈雄一见到他发力的方式，登时起疑，问道：“谁教你这么踢的？”

程致远与郝爷爷拉过勾，答应保守秘密，于是说道：“没人教过。”

陈雄问道：“刚才这一脚横踢你是跟谁学的？”语气强烈起来。

程致远装傻道：“我觉得这样踢能用上力，所以就这么踢了。”

陈雄将信将疑，盯着程致远的眼睛看了许久，问道：“是随便踢的？”

程致远笑问：“师父，我踢的好吗？”

陈雄表情迟疑一下，道：“嗯，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