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茂林的事情发生以后，袁来娣对婆婆有想法，婆媳之间有龃龉。认为婆婆只管吃饱穿暖，一味溺爱，而不重视思想和教育。而自己也有责任，只忙于工作，而忽视艰苦朴素的教育；对丈夫也不满，因为丈夫从不管事，只知道饱食饭余，整天在弄堂里下象棋，解冷、解热、解肚饥。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自己打理，造成自己身上的担子压力很大。王燿兴与李树琴的事情，袁来娣认为，目前是不能让婆婆和丈夫知道。否则，婆婆更要骂死自己了。丈夫不但不管事，搞不好还要添乱。因而，最近，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汶川地震上，自己也要小心谨慎，伺机行事。吃过中午饭后，婆婆让袁来娣整理两床新的被褥。婆婆说，“反正现在天也热了，暂时用不上了，又要搬迁，不如先募捐给地震灾民吧。”袁来娣就把被褥送到了居委会。放下被褥后，刚走出门口，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耀兴妈妈，你来送被褥啊？”好像是郭秋敏的声音。

“哎呦，是秋敏姐啊，好久不见了，你也是送被褥哦。”袁来娣说道。

“是啊，这次要求是被褥和棉衣棉裤啊。”郭秋敏说道。

“你婆婆出院了，现在身体怎么样啊？”袁来娣说道。

“近来还是比较稳定的。上次听说你儿子喝醉了？”郭秋敏说道。

“是啊，据说和你弟弟在一起。”袁来娣说道。

“哎呦，真对不起。不过，据我所知，这次倒不是秋生要他喝的，而是他自己要喝的。可能是心里有事。”郭秋敏说道。

“啊，你也知道。”袁来娣有些惊奇。

“详细搞不清楚。不过，那次，倒是巧遇了。秋生本来打算清明节回家看看，正好遇到耀兴，就想把过去的事做个了断，结果你儿子一时性起，喝了猛酒，可能是有些醉了。”郭秋敏说道。

“是啊，这孩子是太任性了。”袁来娣说道。

“是啊，年纪大了会好一点的。秋生现在脑子清醒一点了，他也觉得过去太任性。刚才托我向居委会捐了200元，表达一点心意。他也常常在反思，觉得对不起进娣。上次遇见耀兴，就向耀兴提出，要向你们家和进娣正式道歉，觉得过去事做的太荒唐，愿意给予赔偿。不知你们家耀兴和你说了没有？”郭秋敏说道。

“啊？奥，有这么回事？耀兴好像.....”袁来娣好像记不起来。

“郭秋生这次是非常诚信的，想在动迁以前把这个拖了多年的事情了结了。”郭秋敏说道。

“真的吗？”袁来娣问道。

“是真的。既然耀兴已经提起过了，你也知道了。耀兴妈妈，你有没有空？我们到对面福来茶馆小坐一下，行吗？郭秋敏说道。

“好吧，就坐一会儿。”袁来娣应允。

李光良和郭秋敏都是袁来娣在新中中学的学长和学姐，光良那时还是学生会的主席。郭秋敏和袁来娣都是学校排球队的，他们本来就很熟。后来，郭秋敏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后，嫁给了李光良，成了袁来娣的邻居。而李光良又成了局级领导干部。加上李家和袁家是世交，郭秋敏是局长夫人，又是李家的大儿媳，自然而然，袁来娣与郭秋敏就比较投缘，两人交往也增多，时常也交流一下思想，说些知心话。直到王燿兴到白茂林农场后，两人的关系逐渐谈化。后来又加上袁进娣的事，几乎不大来往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袁进娣的事，也渐渐谈出人们的记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抬头不见低头见。经常进进出出，时时刻刻绷着脸，的确很难过。直到去年底，正泰安动迁，两人又经常代表两家，参加有关会议，接触多了，有时也打招呼了。况且，从袁来娣的内心深处，是不太忌恨郭秋敏的。袁进娣的事，与郭秋敏没有什么关系，况且她是根本不知道秋生的事。郭秋生也从来不告诉郭秋敏的。据说，出事以后，林纾芝和李家给了郭秋敏很大的压力，将近十年来，郭秋敏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她曾经厉害地批评了秋生，差一点要断绝姐弟之间的关系。据耀兴说，这次秋生要准备道歉，也是郭秋敏的压力。所以，在居委会遇见郭秋敏后，特别是郭秋敏提出要小坐一下，袁来娣不能再摆谱了，况且马上就要动迁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是肯定越来越少了，能在动迁以前，把过去的事整理干净了，也是好事。特别是这次汶川地震，袁来娣也想清楚了，活在当下，就要尽量减少烦恼。所以，她答应小坐。

福来茶馆，人声鼎沸。一来是动迁，二来是地震，前来喝茶的人多，生意兴隆。两人好不容易在二楼墙角边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茉莉花茶，一叠豆腐干、一叠花生、一叠南瓜子、一叠枣泥糕。

“来娣妹子啊，不好意思，十多年了，一直想与你好好坐下来谈谈心，今天终于有机会了，真是不容易啊。”郭秋敏说道。

“是啊，时间多快啊，转眼间我们都是姥姥级了，王丽雅也要七岁了。”袁来娣说道。

“来娣妹啊，我们秋生对不起进娣和你们家，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教育好，我今天正式向你和通过你向进娣道歉了。”说完，边站了起来，向来娣深深地鞠了一躬。袁来娣也慌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郭秋敏的胳膊，硬把秋敏按在座位上。

“秋敏姐，这事不能怪你，用不着你道歉。”袁来娣说道。

“来娣啊，不管怎么说，我是有责任的。我婆婆一直催着我，要早点处理好，可是一直没能解决好。汶川地震后，我思想有了很大变化。所以，我今天遇到你后，鼓足了勇气，是时候了，应该要解决了，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和要求，我们一定答应承受。改天我还要让秋生当面向你们道歉。”郭秋敏诚恳的说道。

“秋敏姐，你的诚意，我心领了。这事过去就算过去了。不过当时，进娣是很惨的，差一点就没命了。秋生这件事做得太过分了。我们一家都很气愤。现在时间过去怎么久了，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吧。我想进娣也不会再计较了。”袁来娣说道。

“来娣啊，你们这样宽容，我真的不好意思了。不管怎么说，秋生的道德品行和个人素质是有问题的，应该要反省和请罪。我的想法是我们两家抽空坐下来，让秋生正式向金娣道歉。另外，经济一定要补偿，否则，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再说，我婆婆也是这个意思。”郭秋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