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东亚开放性地区主义的发展趋势

进入21世纪，世界经济发展重心向亚太地区转移。尤其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东亚地区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亮点，吸引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东亚国家间日益紧密的经贸关系以及东亚经济的向好趋势再次向东亚地区主义的发展注入活力。目前，东亚合作发展起了“10+1”“10+3”“10+6”，以及“东北亚三国”多个层次，东亚峰会的参与国家超出了东亚地理范围。这些合作机制和对话形式同时并举，使得东亚地区主义发展的开放性质更加明显。

对于东亚地区主义的发展趋向，东亚展望小组在2001年提交给“10+3”领导人会议的报告《走向东亚共同体》中提出建立东亚共同体的设想。该报告提出，建设东亚共同体应以地区认同、经济合作、人本思想、包容、国际规范、地区思维、渐进制度化，以及全球和谐为指导原则；报告确定了经济、金融、政治安全、环境能源和社会文教五大合作领域，并提出了开展合作的具体措施，包括建立东亚自由贸易区（EAFTA）、建设东亚投资区（EAIA）、建立地区汇率协调机制，将“10+3”领导人会议发展成东亚峰会（EAS），以及成立东亚思想库网络（NEAT）和东亚论坛（EAF）等第二轨道机制等。其中，在多轨道的机制建设中，中日韩三国自由贸易区的建设对于东亚地区主义发展尤为重要。如果中日韩实现自由贸易，将大大促进彼此之间的人员、货物和资金流动，对中日韩GDP增长的拉动作用分别为：中国0.4%、日本0.3%、韩国2.8%。同时，东北亚经济一体化的经济效益将蔓延至东南亚，最终为东亚一体化的实现发挥关键作用。目前，存在建成中日韩自由贸易区的现实基础，譬如中日韩三国之间的经贸相互依赖关系日趋增强，中日韩三国之间的贸易额在世界经济总量中占到较大份额。

然而，东亚地区主义的开放性质给地区经济发展带来活力的同时，也缺乏对成员国的约束机制，难以产生效率。参与的成员可以进行不受区域限制的多重利益选择，在本地区存在很大困难的情况下，就会转向更容易的区外安排。比如，韩国宁可先选择与美国谈判自贸区，再选择与欧盟谈判自贸区，而把与日本的自贸区谈判撂在一边。同时，由于东亚国家缺乏达成共识的区域定位，尤其是缺乏区域优先的政治利益共识，因此，东亚自贸区缺乏强烈的政治意愿推动。这种政治意愿的缺乏更多受到现实地缘政治的影响，如近年来美国对东亚合作的干预与介入。尤其是2010年以来，美国政府与其盟友在东亚的一系列军事演习，离间了东亚地区成员国之间的关系，影响了东亚国家地区合作的步伐，从而对东亚地区主义发展起到阻碍作用。

在一定程度上，与其说开放性地区主义是东亚地区一体化的特色，不如说是东亚各国的无奈选择。东盟、“10+1”“10+3”、东亚峰会等对话形式层出不穷，虽然显示了东亚地区主义发展过程中的活力，但缺乏规范机制下的地区合作在深度和效率上明显不足。因此，建设东亚共同体，推动东亚地区主义事业的发展仍需要东亚各国领导人的大智慧和矢志不渝的努力。这些努力仍应该本着开放性原则，正如温家宝总理2005年12月14日在《坚持开放包容，实现互利共赢》的讲话中指出的那样：①只有开放的合作才能实现不断进步；②只有开放的合作才能更好地发挥区域优势；③只有开放的合作才能顺应时代潮流。在开放的原则上，消除地缘政治结构的不利影响，发挥地区大国的推动作用，展开多渠道、多层次的对话与合作，才能真正使东亚开放性地区主义取得实质性进展，才能真正使东亚各国在合作中共同进步，与东亚合作事业一起发展、达到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