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鬼车
平息我的怒火？
搞错了吧？
高高在上的九凤完全听不懂这楚人在扯什么？
他近几年都在大荒瞎逛，想在忙着找个九凰耍个朋友，却跑了几年都没有头绪。
楚人默不作声，静待九凤的答复。
楚地近几年是人心惶惶，因为在楚城中，每当夜寂来临，便会人听见屋外有车辆行驶的声音。
翌日即有一户人家精魄被吸干，成了一堆人干曝尸家中，直至发出冲天恶臭才得被发现。
也有人家偷偷窥视，只见墨色的街道，有一只九头巨鸟疾驰而过，声音便是像车辆行驶。
凡人断然是看不清这妖兽，只得其形状，所以纷纷便将矛头对准了九凤。
众人也均以为是祭祀不够虔诚，每年都会献上更多更宝贵的祭品，更令人为九凤在大荒修建数十座祭坛。
这件事情是从三年前开始，祭祀拜天无果，时至今日，还是有一只神秘的九头鸟夺人性命。
不过这件事情可完全不关九凤一点干系，他其实也是被诬陷的。
“说清楚。”九凤鸣啼，余音洞破苍穹。
他浑然不知，其实自己是和楚人沟通不了，因为楚人也听不懂鸟语。
那楚人原本还是跪着，直接是被九凤一声给吓得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不知所措。
他还以为是自己惹了九凤厌烦。
“神明大人息怒！我愿将自己献给神明大人！只今年放过掠杀其他楚人！”而他却鼓起勇气，还是继续朝九凤对话。
“啥？”九凤愣住了。
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掠杀楚人？
什么东西这么不长眼？
居然搞自己的小弟们？这做大哥的不能忍啊！
放下口中叼着的晶石，九凤开翅飞升，化作一团青幽黯淡的烟火消失在风沙。
楚人愣是趴了一天一夜，随后畏畏缩缩的抬头，却不见九凤踪迹。
......
凉夜如冬，没有雪却似冰城，如今的楚城街道荒凉，空无一人。
家家户户都在催着自家孩童进入梦乡，忽悠他们，只要闭上眼，今天就过去了。
门窗紧锁，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即便是门被敲了个一整夜，也不会踏出房门半步。
只因为怕被九头鸟索了性命。
鬼车像是潜伏在黑暗的恶鬼，游荡在孤冷的街，饶有兴致的找新的目标。
在街道疾驰，在夜色笼罩之下，车轮滚动的声音是其九头纠缠不休之音，如果放在远处，定然会见到一团涌现的黑暗在挣扎。
“好久没吃小孩了，这么想还有点馋嘴。”他决定找一户闹腾的人家，最好是看看那户的娃还在闹。
他指的吃，则是指神魂，不是肉身。
不像其他妖怪，他虽也为妖，但不食肉胎，但惧恶犬，也憎恶犬。
惧犬和恶犬来自其祖上的传承，并非其所好或者所恶。
鬼车，也同九凤一样，可称为九头鸟，但两者并不能混为一谈。
前者为妖，后者为神，相提并论也只有九首这一点。九首却也大有分别，鬼车九首为鸟，但九凤九首为人。
也有传鬼车起源是姑获鸟一说，但鬼车一脉却无比清楚，他们的祖辈其实却是神鸟，但修行沾染的却是妖。
世传鬼车昔有十首，方今是为九头鸟是拜得一犬所至，为犬噬其一，便成九头。
到了现在，所至家宅，犬必诛。
而他的血如果落在了某人家，也能为灾咎，令其祸事连连，往后还会继续缠扰这户人家，直至精魄神魂被其吸干。
有人家发现自己有鬼车之血，定会叱犬灭灯，以速其过。
但这毫无任何用处。
......
鬼车双眸如磷火星星，双翅作车轮推行，忽而发觉一家灯火摇曳，未尽燃光的西厢房留有小儿哭叫。
鬼鸟嘻嘻，他咧嘴一笑：“这不找到了吗？”
九首互相低昂，翼如长臂，趴在院墙上窥视景象，九尾摇摆，直勾勾的发觉院里还养了一条大黑狗。
如若放在往前，因为这只大黑狗的缘故，他定然会另辟蹊径，不愿多扰这家安宁。
几年下来，他吸纳人魂半百，修炼得道，已然不惧这大黑狗。
他翻进院内，如木车坠地，毫无疑问地惊醒了院里的大黑狗。
“汪！汪！”趴在青砖下乘凉的大黑狗立刻嗷叫。
虽只是黑狗嗷叫，在鬼车耳中，是好比盘龙咆哮，震天的犬吠是能击入其灵魂。
“吵死了！”他烦厌的叫骂着。
九首吐出妖异的黑气，像是毒蛇，隔着三米多的距离朝大黑狗爬去。
大黑狗的模样是不曾视见黑气，拔腿就朝鬼车奔去，口中叫唤个不停，还惹得西厢房内一阵不安，却又不敢出门。
“黑子莫吼！”西厢房内传出一尖厉的女生，隔着房门在训斥大黑狗。
随着这声训斥，西厢房内婴儿的哭叫更盛。
不过大黑狗是再也没有叫出声，它刚冲进黑气，黑气立即化身成饥饿的怪物，像是吞天巨口一样将其吞没。
它没有一点防备，连叫声也被黑气吞没。
待鬼车走至大黑狗身旁，黑气仍聚而不散，九首像是抢食一样，争先恐后的吸食着黑气。
剩下一具干瘪的狗尸躺在原地，眼珠化作了虚白，狗鼻、狗须也变得苍白渗人。
其实面对犬类，他还是不敢轻易接近，即使他修炼得入了天门，也不敢被任何家犬咬上一口。
也许可以轻松解决天下所有恶犬，只是不外乎一口，他也可能走到头了。
解决了大黑狗，鬼车便兴致勃勃的朝西厢房走去。
“自己有多久没吃小孩了？三个月？还是半年？”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闯入西厢房，忽然被一道嘹亮的鸣叫所阻止。
九凤站在鬼车身后，眼中闪烁的满是鄙藐，他对于这种妖鸟是全无好感。
双方都是九头鸟，但很明显，对方就败坏了自己这神职人员的名声。他也终于搞清楚，为什么楚人要他平息怒火了。
不就是眼前这个鬼车，凭借着九头，打着自己的名号在楚人的地盘吸取人魂。
“三流妖鸟而已，也敢动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