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死瞬间
邱索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书，然后说:“这医书上说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是至道也。”
怪老道一愣:“什么意思？”
邱索又翻翻书，开始胡说八道了:“意思就是，你要想得到人祖之血和人祖真气，你就必须得先养血、养气。”
“养血？养气？”
“是的，你只有将人祖之血和人祖真气养的越来越壮大，才能更容易把它们从普通血液里凝练出来嘛，要不然它们分散在我全身，你要想用凝血功来凝练是很不容易的。前辈，你说是不是？”
怪老道点点头说:“那在哪里养？”
邱索翻翻书：“书上说要找个宿主。”
“什么是宿主？”
“就是人的身体。”
“谁的身体？”
“前辈，我是这么想的，不如您就将它们养在我体内的血海穴中，等它们足够壮大，前辈您就可以把那滴人祖之血提炼出来了！前辈，为了帮您，我愿意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邱索说的慷慨激昂，语气真诚极了。
怪老道捋捋胡须，思考了好一阵子，又问:“怎么养气、养血？”
邱索心说，嘿嘿，臭老头你还是上钩了吧？
他不露声色，又翻了翻书，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这本书上说，要由一个内功高绝之人，每天以无上内力滋养宿主的血海穴，时间一久，这滴人祖之血会自动悬浮于血海穴中央，人祖真气也会萦绕其上。只是……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内功高绝之人？唉……我看这个办法行不通，还是算了吧，我再找别的办法。”
邱索最后两句话是故意刺激怪老道，也为了岔开他的注意力，毕竟前面的那些话编的太烂，一旦怪老道追问起来，难免会有破绽。
果然，怪老道上钩了，他眉毛一竖，大怒道:“谁说这人祖谷里没有内功高绝之人？论内功，老夫若认第二，天下何人敢认第一！娃娃，你敢小瞧老夫吗？”
邱索赶紧摇头:“不敢，不敢。”
怪老道“哼”了一声，似乎在说：“就知道你不敢！”
“娃娃，按照你的说法，从今往后，老夫每天都要将内力输入你体内的血海穴？”
邱索赶紧把书摆出来，说：“不是我说的，是这本《医祖论》里说的。这可是一本医学宝典，里面的方法断不会错的。”
邱索说起谎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他哪里读过《医祖论》，他也就欺负一下这怪老道的老眼昏花。
“好，老夫信你。娃娃，我们就用这种方法，养血养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邱索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得意，哈哈，以后每天都能得到这怪老道的内力，想想都让人激动。
冷不防，怪老道回身问道：“这养血养气得多久？”
邱索哪想过这个问题啊，一时有些慌张，怪老道的眼神立马变了，像锥子一样盯在他脸上。
邱索赶紧翻着书说：“啊，我找找看，啊，找到了，找到了，需要……需要……六年。”
邱索随口编了个六年，怪老道的眼神依旧锐利：“六年？你说真的？”
邱索心一横，把《医祖论》往前一推，指着其中一行字，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前辈，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看嘛，这上面说的就是六年！”
怪老道没看向医书，而是依旧盯着邱索的眼睛，邱索屏息凝神，摆出一副平心静气地样子，迎着他的眼神。
这是一场心理斗争，一旦心虚就是死亡。邱索死撑着，目光坚毅。
怪老道的眼神如同老鹰一般，深邃而又锐利，在幽暗的凝眸中，闪烁出点点精光，给人一种无法匹敌的威慑与压力。怪老道自信，在这种眼神下，世间的一切细微末节他都将洞若观火。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已过三生，两个人以眼神较量着，不躲不避，不偏不移。
邱索心中暗想，我不能输，绝不能输！前面铺垫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水到渠成，岂可就此功亏一篑！这么一想，他的眼神不仅不减弱，反而增加了一分凶狠！
那是他对生命的渴望！
一个少年拥有对生存的向往，就会爆发出绝地反击的力量！这力量与内力的深厚与否无关，纯粹就是生命力的自然流露！
一个洞若观火，一个坚若磐石。
果然，怪老道呵呵一笑，收回锐利的眼神，换了一副平常面孔：“好吧，六年就六年，六年总比十年强。”
怪老道边说边转身走进破屋，手里提着两只锦鸡，看来那是他们的晚餐。
直到怪老道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邱索才深深呼出一口气，身体稍微松弛下来，他已经快要瘫软在地了，后背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流，额头上也布满汗珠。
刚才与怪老道那短短一刻的心理较量，已经耗尽了邱索所有的心力。怪老道的眼神太可怕了，要不是邱索拼力抵抗，真不知已经死多少回了。
邱索的手指仍按着医书上的那行字，无力抬起，指尖忍不住地颤抖，在几滴汗珠之下，可以清楚看到那行字是：“黄帝命雷公、岐伯教制九针，著《内外经》，《素问》之书咸出焉。”
邱索赌的就是怪老道不会低头看这行字，幸运的是，这次他赌赢了！
至于邱索说的六年，既有急中生智的成分，其实也有一种冥冥之中模模糊糊的感觉的指引。一方面，如果能有六年的时间吸收怪老道的内功，那邱索的功力一定会大有精进。另一方面，六年后邱索十八岁，他无论如何也要从人祖谷里出去，去寻找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那个密封铁盒。
只是，在这六年期间，如何不被怪老道识破养血养气的谎言，实在是个棘手的难题。
先不管这些了，既然今天我能从他的魔掌下逃脱，未来一定也可以，邱索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
“喂，娃娃，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来帮我烧火，你不想吃饭了啊！”怪老道在厨房里大声喊。
“哎，来了！前辈，今天给我做什么吃啊？”
怪老道拿抹布擦擦手，指着案板上两只被拔光了毛的锦鸡，说：
“今晚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