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亏钱？怎么可能
“真有这么简单？”
听贾蓉说的这么容易，贾琏怀疑道：
“我听说银子存在票号里，取出来是要收取保管费用的。除了必须使用银票之外，人们为何不把银子放在自己家里，反而存在我们的票号呢？”
“如果一直没人往里面存钱，我们还是拿着自己的银子放贷——”
“这样算来，办不办你说的票号，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代把钱存在票号里，不但不能获得利息，反而要向票号缴纳保管费用。正因为了解到这一点，贾蓉才有信心做大自家票号，将那些传统票号挤开。
“我们开办的票号，不但不收取保管费用，甚至在必要时，还可以向储户发放利息。”
“如此一来，那些只能把银子放在家里发霉的人，只需把银子放在票号里，不但不用担心被人盗取，甚至还有可能获取利息，赚取更多的银子。”
“这样的话，他们当然愿意把钱放在票号里了！”
贾蓉自信地道。作为钱庄、票号的最终模式，银行的优势是钱庄、票号这些传统金融机构无法比拟的，即使贾蓉只是知道一些皮毛，用在自己开办的票号上面，也足以领先这个时代了。
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市场、错过捞取钱财的大好机会呢？
只是，贾琏听到贾蓉要给储户发放利息后，神色就更加不自然了，嘟囔道：
“我们帮他们存放银子，不要保管费不说，还要给他们发利息，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儿？”
“这样的话，如果一直没找到人借贷，我们岂不要亏大钱？”
“亏大钱？”贾蓉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贾琏的话，道：“怎么可能亏钱呢？”
“比如收取存款的时候，你只给存款一年的人一厘利息；贷出去的时候，却至少向贷款一年的人收取一分利息。”
“这样一分一厘之间，正好差了十倍，这意味着你只要能把票号的款子贷出十分之一，收到的利息就足以支付存款利息。”
“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亏钱呢？”
摇了摇头，贾琏不同意道：“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一直没能找到人借贷，我们岂不就要自己贴钱付利息了？”
“更别说开办票号总要雇人用地，这些都要花钱。”
“一不小心，我们可就亏大了！”
“呵呵……”对于贾琏的这一番话，贾蓉简直是无言以对了。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时不能过于超前，道：
“这样，既然我们暂时找不到人借贷，资金并不缺乏，那就不必急于发放利息收拢存款。”
“不过在保管费用这一点上，我们票号一定是要取消的。除了异地转账汇款之外，本地存款取款、转账汇款，咱们都不会收取任何费用的。”
“这样相比那些票号，会有更多的人选择我们票号，我们暂时也不用为资金发愁了。”
听到这里，贾琏才有些放下心来，道：“这样倒是可以，即使亏了，我们不会亏多少钱。”
“如果真能像你说的那样赚，我们就真的要发大财了！”
然后和贾蓉仔细合计，打算开办票号。
“我们这个票号，首先用于贾府内部。”
“例如府中的奴仆，每个人都要建立一个账户，发放月钱时府上不再直接发给他们，而是把每月发放的月钱总数存到票号，由票号把这些钱划到他们的个人账户里，让他们自己到票号里面去取。”
“虽然大多数人可能在月钱发放的时候，立刻就去票号里面取了。但是总有些人或者没有时间、或者没地方存放，会把钱继续留在票号里。”
“这些留在票号里面的钱，我们就能够用来放贷，用来收取利息！”
这些和晚发放月钱、留着放印子钱差不多，贾琏一听就明白了，而且举一反三道：
“我看不止奴仆，府上的田庄、店铺，也可按此办理。让他们除了日常开销以外，把店里多余的钱，全部放进票号里。”
“这样，即使这些钱年底仍要上缴公中，我们也能够无偿使用数月。如能放贷出去，又是一笔利息。”
笑着点了点头，贾蓉夸赞了贾琏一下，补充道：“这些账户没有具体个人，应该和个人账户区分，称之为对公账户。”
“有了这个，咱们府上各个店铺之间内部交易时，根本不用再转送银子，直接在票号中转账就能完成了。”
“这样一来，不但各个店铺少了损耗，咱们还能用它们存在票号里的银子赚利息，可谓一举两得、互利共赢，任谁也挑不出错儿来！”
“正是！”兴奋地拍了拍手，贾琏道：“蓉哥儿不愧是读书人，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儿，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我看这个票号能办，至少不会亏了！”
“亏了？”听到贾琏一直想着亏了如何，贾蓉已经不知如何说他是好了。为了鼓起贾琏的信心，他又继续画起了大饼：
“京城票号的业务熟练之后，琏叔还可以遣人去金陵建立分号，除了经营这些业务之外，还可以经营金陵和京城间的异地业务。”
“比如，金陵的人在金陵分号存下银子后，京城的人可以拿着票据直接把银子取出来。这样一来，他们只需要寄一封信即可，而不用让人护送，带着银子来回。”
“以如今路上的情况来说，这样能免去许多风险。而我们在金陵和京城都有银子，即使差额较大，需要转运之时，也能集中在一块儿押运来，风险要小多了。”
“同时，因为担着风险，这种异地业务咱们是要收取费用的。具体收取多少，到时计算出成本后再谈。”
“如此，等到金陵分号办好之后，咱们还可以抽调人手，去扬州、苏州、汉口、重庆、成都这些地方开设分号，让全国各大有名的大城市，都有咱们的分号存在。”
“到了那时，即使只是为了方便，许多商人、官吏也会把一部分银子存进去，以便在各个地方花费。”
“这些银子，咱们只要拿出一部分放贷，每年获得的利息，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说不定到了那时，两府欠下的三百万两银子，不过一年的利息罢了！”
“又何必担心会被抄家抵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