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古怪的瓷瓶
等成绩的日子里,郝富贵也没闲着,白天打工赚钱,晚上就去城西转悠。
画匠工坊周围商铺林立,他需要在出成绩前决定好将来要进哪个分类。
郝富贵只看不买,逛得久了店主和店员都认住他了。不再热情的向他推销,只随便他看,有时候见他看的认真,还聊两句。
店主们都是人精,像郝富贵这样的年轻人很多。大都是奔着画匠的工作去的,或者是刚入门的画匠,万一哪天成名了,提前跟他们结个善缘也不错。
当然,也有脾气坏的店主。最烦这类只看不买的,想要他们给好脸,先混出点名堂再说吧。
郝富贵盯着一件瓷器上的图案出神。店主眼睛一亮,凑过来跟他搭话:“年轻人好眼力,这是前阵子托人从京城淘的。听说是两个贵族子弟斗画闹出了人命,其中一个失手把另一个打死了……他家里人正变卖家产捞他呢。”店主拿手半挡着脸神秘兮兮的说。
“淘了五件,就剩这一件了。想不想要?都是熟人,给你个友情价。”店主见郝富贵继续盯着画像是入了迷,以为他想买。
“友情价是多少?”郝富贵扭头问。
“这个数……”店主侧过身,偷偷摸摸从袖子里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三百?”郝富贵眨眨眼,假装没看懂的问。
店主无奈的把手收了回去:“年轻人可真会说笑。这可不是批量生产的大路货,是手工精制的孤品。你既不是诚心买,那便算了!”说完轻哼一声,缩回柜台后面喝茶去了。
郝富贵是真想买!这个瓷瓶初看跟其他瓶子并无不同,看久了就觉得瓶子上的人物似乎在动。
静止的时候是一幅优美的双人仕女图。一人坐在花窗里托腮望着观者,一人站在窗外手拿团扇侧身看着远处的蝴蝶,两个人看起来气氛和谐静谧。
但郝富贵看到的场景却不是这样,那两个明明是在吵架,外面那女子的团扇都快拍到里面女子的头上了。
他很想把这个瓶子带回家去仔细研究,无奈手头紧,连还价都没底气。瓷瓶被摆放在货架最上排的角落里,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起来根本不是畅销货。
他瞟一眼埋头喝茶的店主,默默的走出了店铺。抬头记下店名,还是努力赚钱最重要!
两个星期后到了放榜日,郝富贵兴冲冲的跑去看成绩。
他不出意外的通过了考试,得了个甲等的好名次。听说排名靠前的,有优先选工作的权利。
“要登记的快来排队!”有人大声喊到,“按成绩分组排,别站错了!”
聚集在一起的人流迅速被分成了四波,郝富贵排在了写着“甲”字的桌前。
队伍移动的很慢,好在他的位置靠前,很快便轮到了他。照例是简单的做登记,登记完被告知一周后来取工牌和资格证。
郝富贵哼着小曲回到了租住的旅店。画灵看郝富贵心情不错,知道他考试通过了,暗搓搓想着挑个好时机蹦出来给他个“惊喜”。
自从郝富贵住进了旅馆,他就不方便随时跟了。只能每天蹦跶到窗户前东张西望,或者趁郝富贵晚上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玩一会儿,真是无聊死了!
又过了一周,郝富贵去领了考试合格证和工牌。
工牌是金属的,做工精致。正面刻着姓名、编号和画匠工会的标志,背面带别针方便使用。工牌基本上算是个出入证明,画匠工会分绘画区和设计区,设计区出入管理十分严格。
郝富贵登记的时候选的是瓷器设计,属于设计区的一个分区。
他掂着小圆牌,心情雀跃的盘算着接下来的生活,生活总算是又有了个好开端。
领完工牌就算报道了,头三个月是学徒期只发微薄的租房补助,三个月后可以自己接活。有人带着他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没什么花草,但风格鲜明。
院子很大,院墙的漏窗是各种瓷器的造型,院内屋子的墙上贴着漂亮的瓷画。
郝富贵跟着进了一间房。房间明亮,靠墙有两扇大窗户,中间是两排拼起来的长条桌。几个人正在工作的人好奇的停下工作看着郝富贵。
角落里还有个穿灰衫的人正背对着大家不知道在忙什么。带他来的人也没过去打扰,指指那人的背影,拍拍郝富贵肩膀就走了。
郝富贵刚要开口询问,旁边的便赶紧拉他坐下,示意他噤声。对面的人挤挤眼,递过来一张纸。
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主管正在忙,不喜人吵闹。”
郝富贵了然的点点头,拿过旁边的笔写道:“他在忙什么?”
不等他递还给对面,旁边的便把纸抢了过去,唰唰唰一阵写。写完又被别人抢走,最后转了一圈才回到郝富贵手里。
郝富贵一看惊呆了。好家伙,整张纸已经差不多快被写满了!
他飞快的浏览着纸上的内容,大概对自己的新上司有了些了解。
原来他是个工作时特别忌讳被打扰的人,此时在准备烧制新设计的样品。这人在本地名气不小,和名气一样大的是脾气,外号“三个半”:一月下来平均每天能摔三个半瓷器。
旁边人促狭的伸手一指,郝富贵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才注意到院子一角堆着的瓷器碎片。心中默默提醒自己,以后尽量不去惹毛这个暴脾气主管。
几个人靠传纸聊天,聊的不亦乐乎,郝富贵又找到了上学时传小纸条的快乐!
有人问他姓名。郝富贵唰唰唰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开心的竖起来给大家看。
几人看到纸上的名字,表情欲言又止,有两个还带着憋笑。
郝富贵挠挠头,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听到他名字时的反应。刚要提笔解释几句,头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郝富贵?”
“哎!”郝富贵条件反射的答应了一声。扭头一看,一个瘦老头正瞪着铜铃大的眼严肃的看着他,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