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斧压群雄
一管家模样的老人走上台去，对着台下群豪说道，高声说道，“因我家小姐之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
尝与主人相言，不望夫君有何等富贵功名，只愿是个武艺超伦之好汉，因此主人便为小姐办了这比武招亲。
凡年在三十以下，且未娶妇，终能胜之者，便是我家老爷的乘龙快婿，我家小姐的如意郎君。”
王策听之颇为惊奇，那五大三粗的粗鄙汉子李铁牛，居然是未满三十岁？
随后王策便看向了程圭。
程圭见王策的目光投向自己，当下便道，“咳，咳，王策你别看我这样，我就是长得老了几分，但却也是正值年少，比你该是大不了多少。”
若是旁人来看，又有谁能看出程圭这魁梧大汉竟是才二十五六上下。
王策却是并未聊此话题，而是望向程圭，轻笑说道，“不知程兄上台，是为了比武求名，还是为了那白小姐招亲？”
程圭听王策所言，也不顾左右而言他，直接了当的应道，“我是为了求名，至于那白小姐，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对我而言却也是锦上添花。”
王策听自己身旁这汉子直言不讳，倒是洒脱，不由便心生几分好感，再度笑道，“那我便祝程兄大获全胜。”
程圭听后哈哈大笑，此时正逢那管家模样的老人说完过场话走下台去，他便如此大笑不止，脚尖点地，一跃登台。
只见程圭上台仍是接连笑了数声，然后才面向台下群豪，声音洪亮，高声说道，“鄙人程圭，江湖之上识得我的亦唤我作程鬼，还请诸位英雄，一一上台来与我打过，免得最后在下获胜，仍有人疯言疯语！”
王策见程圭作第一个上台，本就心下颇惊，要知道如这般的攻擂与守擂，后来者优势极大。
昨日李铁牛出言不逊，台下群豪少有动静便是此理，就算上台胜过李铁牛又如何，一个强弩之末的自己显然无法继续守擂，为旁人陡做嫁衣而已。
然而此刻程圭却是第一个上台，更是口出要与群豪一一打过开胜之这等狂言，将其众人视若无睹，丝毫不放眼中。
将自己逼入这般境地是程圭，若是想要成为那最后的胜利者，迎来的将是群豪联手而成的车轮战。
王策心下不由得对这个大大咧咧，魁梧奇伟的热情汉子，有了些许新的认识。
台下群豪沸腾，不一会儿便有一矮小似侏儒般汉子，如颗被人高高抛起的小球一跃上台
他初上台便是对着程圭一阵怪笑，说道，“嘿嘿，大爷我唤作潘植，你这汉子我曾听说过，人称‘三板斧’，今日我倒要看看这三板斧该是如何厉害了得，竟敢如此挑衅台下诸位英雄。”
那潘植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上身长下身则短，此时说起话来，却是颇为响亮。
程圭见潘植提及嘲讽那自己向来不喜“三板斧”名号，便也出声说道，“你这汉子我却也听过，身子极小，名号却是极长，好像是唤作什么‘三寸丁谷树皮’。”
江湖之上的名号，并不是由自己胡乱取来，除却那风满楼半年一评的江湖武榜，会注释上与那人相附的名号，其出全是交由诸位江湖中人，旁人唤得多了，这名号便也就定下了。
故而对自己江湖名号不满之人，实在不在少数，程圭与那潘植便是其中“受害者”。
那潘植听闻程圭便大为恼怒，勃然变色，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说道，“就是不知是我这三寸丁厉害，还是你这三板斧更胜一筹！”
话语刚落，潘植腰身柔灵，快步上前，他腿法奇猛，一脚便向程圭下阴踹去。
程圭脚步轻退，闪避而过，他付之一笑，然后便抽向腰间那一对板斧，高声说道，“若你依仗只是这般的‘地躺拳’，那我便劝你早些下台去，我这斧子一出，必然见血。”
潘植几步走出，加之那奇猛一脚，程圭便已瞧出了他的功夫路数，正是地躺拳。
此拳术讲究随机就势，顺水推舟，形退实进，上惊下取，败中取胜。
对于程圭这般走刚猛路子的武夫，倒是颇为克制。
“我呸！”潘植全当程圭此言是侮辱自己，不由更为恼怒，他身子虽小，但却也自有傲气与自尊，不然他也不会做这出头鸟，第一个上台与程圭相斗。
潘植一是此时怒极，二是他曾听说过关于程圭那“三板斧”之凶悍，怕其拔斧生出异变，此时便不再死守那“败中取胜”四字，陡然抢攻。
他右脚向前踏出，身子却仍是采取防备姿势，向前倒地翻滚，以右脚外侧成刀，由下往上向程圭踢去，逼其无法拔斧。
那一脚凶猛至极，程圭虽是生得魁梧，但却并未学过横练功夫，此时也不敢硬接，只得再度向后轻退闪避。
而潘植右脚踢出时，左脚便缩紧蓄势，此时利用右脚踢出的余势，迅速站起，然后身子向程圭身侧倒地翻滚，以左脚外侧成刀，向程圭腰间横扫再次踢去。
程圭就如此一退再退，而潘植则是这般一腿接一腿。
不过少许，程圭便已被潘植逼至了擂台边缘。
潘植刚是又要一脚踢出。
却见程圭忽地大笑，只听他说道，“了得了得，你这汉子的确厉害！”
潘植听之颇喜，但腿势却未少了半分。
那一脚临近，程圭已是无路可退，他对着潘植又道，“好汉子，且吃我这一斧。”
程圭侧身作闪，潘植脚尖刚刚触及他身子，多年混迹江湖而生出直感，忽地便感到一股大恐怖传来。
他急忙回腿向身后翻滚闪去，他于余光中依稀可见，程圭此时右手已然拔斧而出，猛然向前方挥斩。
随着程圭臂动，竟是生出了十数道残影，点点夺目寒光于这白日中迸射。
潘植双目圆瞪，只感无处可逃。
“嘭！”
忽地一声巨响传出，潘植身子横飞出去，于空中整整飞跃了大半个擂台，方才落地。
他身上并未有斧伤，却是程圭方才倒着挥斧，以背面无刃处相击。
潘植面色苍白，连吐几口鲜血，然后便昏厥过去，只剩微弱的呼吸。
程圭急忙收斧向着潘植处走了过去，他一把将其抱起，对着那不远处的三张坐椅之一喊道，“薛大爷，晚辈一股子牛劲收放不能自如，伤了这位兄弟，有劳您老人家施以援手！”
那名坐于三张坐椅左侧的老人听程圭大喊，笑骂一声，说道，“你这莽汉，倒是会做人情，老头子我虽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名医，但却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你且将他送上前来。”
程圭听之便抱着那潘植去了老人处，他将潘植轻轻放下，然后憨笑说道，“多谢老爷子了。”
见薛姓老人轻轻颔首，程圭便再次回了擂台，他提着一把板斧，揉了揉方才被潘植踢中之处，对着台下群豪喊道，“接下来，该是哪位英雄上台？”
台下群豪皆是被他方才那一斧所惊，虽是不如昨日武二那惊鸿一刀，但却也是少见的凌厉高招。
王策见之则是微微点头，他虽先前并未见过程圭出手，但敢放方才那般的狂言，该是有这等实力才是，尚在他意料之中。
但是若程圭真如他那“三板斧”名的号一般，只有三板斧，对台下群豪他尚且不知，但要是对上那名使得鸳鸯双又的白伶官，想必应当是极难。
台下群豪中，此时有一个与程圭同样魁梧的汉子，一跃上台。
二人相对先前那般互相以言辞嘲讽，要显得极为有礼。
相对于先前的打斗，要极为……短暂。
程圭与对方相互行武礼，施以抱拳，然后互通姓名，再然后，对方便如先前的潘植，被程圭一斧头劈的横飞出了擂台。
随之接连上了数十人，有空手使拳脚的，有使刀剑的，也有使枪戟的，还有与程圭一般使板斧的，但却都是败北。
这些人大多皆是连程圭一斧头都挨不过，少数几人倒是挨过了一斧头，却也于事无补，败倒在了第二斧下。
时间飞逝而过，日头上浮，到了正午。
台下一隐忍多时的青年汉子见程圭已是大汗淋漓，便面色据傲的持着双钩上台。
原本先行上过台的数十人，皆会默契的留下一些间隙令程圭暂作休息。
而此时那持双钩的青年却是在程圭胜完前一人后，便紧接着走上台去。
对此，程圭不过付之一笑，便举斧上前。
那持双勾的青年倒也是有几分真功夫，一对双钩使得是融入地趟拳精粹的高明钩法。
缠头抡斩翻，裹脑撩点摔，翻翻滚滚劈劈扎扎，钩法与跌扑滚摔相融，看得台下群豪连连称好。
然程圭却是猛地一斧接一斧斩下，一斧比一斧势大。
青年那令人眼花缭乱的精妙钩法，此时如化过眼云烟，一触即散。
程圭于台上初次接连挥下三斧。
任你妖魔鬼怪，我只以三斧破之。
在那仍是朴实的第三斧挥下，青年只感自己练武二十几年都不过镜花水月一场，走错了歪路。
程圭三斧破敌，一力降十会。
他双目扫过台下，入眼皆是之前败于他手的群豪，不由心生豪气，高声喊道，“还有谁？诸位英雄可还有谁，能上台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