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发现
太阳西沉，霞光灿灿，黄昏的天空一样美轮美奂。
减退的光影照在涯境森的土地上，在那茂密的松树林中，倒映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不停晃动，那是一个少年所有。
几间茅草屋旁的空地上，郑凡站得很直，双手掐诀，手上指影飞动，瞬间变换了七八个手印，那宛如疾风骤雨般的动静，已经持续了几秒钟，他的神色越发凛然，很是严峻。
他正在修炼地系法术，地震术！
地震术在涯境坊中并不寡闻，任何一个售卖法术的店铺都可以购买，却很少有人会去修炼，没人会选择一样修炼起来困难，攻击伤害低，单单起辅助作用的法术。
“喝。”郑凡手诀再变，伸指往前一点，空中渐起嗡鸣，伴随着阵阵怪声，大地传来一阵抖动，地面蓦地使劲摇动几下，树木晃动，树叶乱舞而下，就像地震脉冲要冲出来一般。
“还算不错，就是修炼起来并不容易，再观这地面，的确像陈长老所言，毫无攻击力！”郑凡看着身前那恢复平静，宛若，没事一般的土地，思虑着点了点头，带点认同，慢慢向前走去。
“先前，陈长老给我展示了好几本法诀，最终我选中了这本，他还劝我更改，看来，果然是有原因的。”
“但其它几本，都是攻击法诀，我已经有了炎火诀和木针刺，再选攻击就有点重复，过于累赘了，必须得攻守兼备，才能在对战时有更多应对之策，可惜，那里没有防守法诀，不然，我必定会去选择，真是可惜了！”
“不过，没有防守法诀，选择这本地震术也是不错，根据法诀的释放情况来看，这应该是一本辅助法诀，而且能起到的作用不错，特别是在别人释放法术时，实行打断，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郑凡脑海里想着法诀的事，顺着一条小路前行，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周围的声音越发安静，竹子渐退，草地出现，不远处还有小溪哗哗流动，很是适合独自静修。
他很是自然地靠在一颗高大挺拔的参天大树下，慢慢躺下，双手抱头，静静地看着这恬美的风景，由动作的的熟练程度来看，应该已经来过很多次。
这距离他买灵诀，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他跟往常一样勤奋地修炼百木枯荣诀，体内灵气又涨大几分，小河哗哗，流动不止，肉眼依然可见。
这么显著的效果，可不单单依靠苦修！都是依靠当初被扑翅虎杀死的家族子弟身上，被剥夺的灵石和丹药的效果。
靠着这些外物，郑凡隔几天就是一颗丹药入体，手上还拿着两块灵石修行，很是奢侈，跟以前独自苦苦吸收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完全是天差地别，这修炼方式，就像一个小乞丐突然有了几分钱，拼命填饱肚子一般，很是夸张！
清风缓缓吹过，凉意阵阵，大地已经快要入冬，不久大雪就会纷至，郑凡对这只是看了几眼，他抬起手臂，露出修长的手指，指尖按着某种旋律变换几下，跃动一番，就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出现，火光烈烈，在五根手指上腾跃变换化作跳跃的火人。
不多时，郑凡似乎满意了，挑了挑眉，大手一合，火焰跟出来时一样，凭空消失，他望着蓝蓝的天空，手指再次随意地舞动，不多时，又有一股水流冲刷而至，大起大落，飞舞变换，最后凝成一条小蛇，在手指间连续穿梭。
这是一番很美好的景象，他从加入紫心宗后，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般舒适的生活，就像自己一个人，徜徉在大地的怀抱里，感受着温暖，感受着宁静，更感受着安全！
……
天空入夜，银月升起又开始落下，大雾笼罩着天地，苍茫的林海中，只有分不开的白色，此时郑凡身上已经落满了洁白，变得有点湿漉，但他全身无比放松，双眼轻闭，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陷入了梦中，陷入了那旧日美好的童年里。
在他的身体深处，有一个无比黑暗的地方，不止漆黑一片，不止伸手不见五指，就像亘古存在的不可见一般，散发着一种悸动，缓缓扩散，就连黑暗都被推动！
那散发波动的是一块有着一个大缺口的珠子，婴儿拳头大小，上面没有一丝丝的光亮，所有的光线都被吞没。
虽然不可见，却冥冥中能感知到一种存在于天地间的能量，每时每刻都在被吸收，化作一种奇怪的流动，送进珠子内，一同被送进的还有郑凡身体内流动的灵力，只是量并不多，并且就像灵力天生就该被他吸收一般，很是顺其自然，以至郑凡根本不曾发现。
那珠子一开始只是静静横陈，藏在身体最深处，就像亘古存在，永不会发生变化！
随着郑凡的沉睡，彻底放开心扉，他脑海中的记忆开始苏醒，那是一段遭遇了惨痛经历而选择自我关闭的记忆，在那里有着一个古朴的村庄，有着几个围着自己跳动的小孩身影，有着关切的问候……还有着一个破碎的珠子，深埋在地下无数年后被一个小孩挖掘出来的故事。
影像很长，放在真正的现实中是八年的生活，然而在梦中，却是一刹那而过，犹如春梦了无痕，白驹过隙一般。
“不。”郑凡猛地坐起，伸长的手臂仿佛要捉住什么，手心却只有一片白雾。
“原来只是一个梦。”郑凡苦笑，抹了抹脸，满手湿润，不知是雾水，还是……泪水。
他保持着呆立不动，极力平复心绪，用了很久，可以看出这段经历对他而言，多么的深刻。
许久，郑凡猛地深吸一口气，呼吸变得平缓，他单手撑地就要站起来，蓦地感觉身上有一个什么东西，滴溜溜往下滚动，忙一手捞起，放在眼前，手心传来温暖。
这是一个珠子，只是怎么看起来这么熟，而且摸起来的手感，跟什么东西好像！这是郑凡的第一感受。
此时，郑凡的注意力发生了偏转，从悲伤中转移，拉到了这珠子身上。
他低头想了一会，走动几步，又想了一会，伸手摸摸珠子，整个人陷入一种魔怔状态。
他有种跟珠子很熟的感觉，而且刚才在睡梦中好像见过，应该很早就相遇过？可，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
是自己一直随身带着，还是偶然掉落，亦或者这只是自己刚从梦中醒来的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