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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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现象无处不在:月亮追随地球,彩云追随月亮;葵花追随太阳,蜜蜂追随葵花;溪水追随小河,小河追随山川。追随者与领导者,在追随的过程中彼此成就。领导者由于有人追随而具备影响力,追随者由于有人领导而获得成长。但在现实生活中,由于领导者有着更耀眼的光环,往往会成为各种场合关注的焦点。在管理学的长期研究过程中,绝大部分的研究者把研究对象聚焦于领导者,关注领导力;很少有人去研究追随者,关注追随力。但本书另辟蹊径,研究追随力的本质、追随力的源头,以及追随者如何提升追随力并最终超越追随力。这也反映出本书作者的一种朴素的自然哲学观:每一个个体的成长都要经历从小到大、由弱到强、从追随者到领导者的基本逻辑过程。可以说,追随是过程,领导是结果。研究追随力,其实就是研究领导力的形成过程。

从现代组织理论的视角看,组织中的个体具有双重身份:既是领导者,也是追随者;既是管理者,也是被管理者;既是管理的主体,也是管理的客体。与领导者和领导力的研究相比,追随者和追随力的研究更具有一般性。这是由于在正式组织中,上级是领导者,下属是追随者。但在非正式组织中,由于缺乏组织规定的上下级关系,只有内部自然形成的领导者与追随者。因此,“追随者”不仅来自下属,而且可能是组织中的任一成员(甚至包括上级),还可能是组织外的人。哈佛大学教授Barbara Kellerman将追随者分为孤立者、旁观者、参与者、进取者和铁杆者五类。Blackshear与Patsy Baker提出的追随力连续统一体(The Followership Continuum)理论也指出了下属成为追随者的五个层次:雇员、有承诺的追随者、主动参与的追随者、有效的追随者和模范的追随者。领导者与追随者都是理性人,都是能够进行判断和推理的人。理性人的活动必然带有自己的动机和目的。就下属的追随而言,柯林森(David Collinson)曾列出五种动机:遵从领导者在社会中的正式职位而产生的追随;为了达到个体的某种目的而产生的追随;向上级或者领导者寻求安全庇护而产生的追随;由于害怕混乱,需要由上级提供秩序保障而产生的追随;通过认同有魅力的、强大的领导以提升自尊而产生的追随。这些研究表明,追随者有着很多的类别。不同类别的追随者,由于其动机和层次不同,其相应的追随力也必然有所差异。

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视角来看,《周易》中的“随”和“蛊”二字,道出了“追随者”与“领导者”的关系。“随”就是追随者的形象,“蛊”就是被追随者的形象。“随”是人生之大事,“随”可以影响人的一生:随对了,前途广阔,事业有成;随错了,前途暗淡,事业无成,甚至没有回头路。古人讲“随之有道”,首先,“随”应是大局之随、正道之随、信仰之随、忠诚之随,这是君子之随。避难随易、避害随利,这是常人之随,也可能是小人之随。其次,“随”又是复杂且艰难的选择,有时明知凶险也要随之,有时明知吉利而弃之不随。这也就是我们现在讲的政治意识、大局意识和看齐意识。古人又讲“随必有蛊”,这是说:如果一个人只是盲目地追随前者、一切都照师傅教的办,遇到新问题不能举一反三地解决,就会成为木头脑袋,木头脑袋里长满了虫子,则危及生命智慧和发展能力。只有除掉脑中的虫子,头脑才会开窍,从而获得创新的智慧和能力。聪明的学徒追随师傅,而后成为了更高明的师傅;小孩子追随父母师长,逐渐使自己也成了被追随的人。因此,优秀的追随者不仅仅是按照领导意见和指令办事的下属,而且是主动的、积极的、具有创造力的下属。追随力的终极目标是构建卓越领导力。通过提升追随力形成领导力,既是追随力理论提出的目标,也是其实践层面的终点。

作为国内领导力研究领域的代表性人物,吴维库教授先后出版的代表作品有:《阳光心态》《情商与领导力》《基于价值观的领导》。它们是缔造卓越领导力的三部曲,分别从主体与本体、主体与客体、主体与组织三个层面阐释了如何有效地塑造卓越领导力。这三部著作自出版后,先后数次重印和再版,得到了广泛的市场认同和赞誉。近年来,吴维库教授转向了对追随力的研究,这不仅是他在对中国管理实践深入了解和认知后,对领导力研究领域的拓展,也必将进一步确立他在领导力研究方面的领先地位。我相信,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吴教授的追随力理论体系将会进一步深化与完善,逻辑结构也将愈加清晰。在攻读硕士研究生期间,我有幸师从吴维库教授。作为学生,我不仅一直受益于吴老师的领导力理论,同时也是吴老师的忠实追随者。虽然本书的第三篇明确提出,作为追随者,应该把超越追随力作为终极目标,作为嫡传弟子,我也应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野心,但吴老师作为国内领导力研究领域的权威学者,无论是在理论研究层面,还是在实践应用层面,于我而言,他总是“一直被追随,从未被超越”。

刘益 教授

北京印刷学院经济管理学院院长

2018年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