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怒丛生

“桦哥，你也说得太客气了，那不就是人丹嘛。嘿，还真别说，穆子仁那条狗命倒是比药材作用大，昊师兄自从吃下人丹后，修为一发千里，连离师兄都要忌惮三分。”

没地撒气的张桦与李火，只得恨恨的点指着一脸呆泄的叶飘雪，自是不让她好受。说完这些，斜眼看着浑身愈发剧烈颤抖的叶飘雪，似是心情得到了极大的宣泄，各自哈哈大笑着，光华一闪，驾驭法宝没入云端。

“子仁哥哥...竟是被人...活生生...炼成药...连尸体...都不曾留下...”

“难怪...子仁哥哥离开三年...都不曾回来看我一眼....”

“他...从来不是那样言而无信的人啊....而我...却一直在埋怨他....”

“....”

他们二人恶毒的话还在耳畔缭绕，如一道道惊天炸雷响彻，她仿佛看到了穆子仁生死前无比痛苦与绝望的一幕幕。

抑不住的泪水，叶飘雪悲痛欲绝，死死抓着手中泛黄的手札，整个人瘫软在地放声大哭。

穆子仁在村中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两年前受不住病魔侵扰已经死去，叶飘雪为其披麻戴孝，将其安葬在村头以盼亡灵能早日见到穆子仁归来。

在后来的一年，养父因上悬崖采药不慎跌下崖底尸骨无存，她成了一个孤女，村人冷漠不肯相济，若非有着不错的手工偶尔去镇上换取一些生活所需，只怕也早已饿死。

两人在世上早已举目无亲，穆子仁就是她心中的一道光，更是她快乐活下去的信念。

漫长三年的等待，换来的是一个让她几近崩溃的噩耗。

如今，她的世界已变得黯淡无光，心中信念亦土崩瓦解。

月光似水，很是安逸与柔和。

山风如刀，刮的人脸生疼，格外的刺骨。

叶飘雪静静坐在高崖的尽头，双脚垂落，下方的万丈深渊如一张魔鬼的血盆大口，泛着漆黑恐怖的光泽，若择人而噬。

她含着泪水，紧紧的掐着手中的一角笔记，指节发白，若非笔记材质特殊，只怕早已被攥烂。

上面写着：

我不想修什么仙，也不想当什么仙门奇才，我的家在小山村，那里有我年迈的爷爷与等我的故人……

半年了，终于突破到了炼气三层，很快可以御剑飞行了，真想立刻飞到遥远的故乡寻到飘雪，她一定等很久了吧！

师尊又将我关在了药谷里...总觉得他这些日子看我的眼神让古怪，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这些又腥又甜的黑色药丸，天天吃真的难以下咽，真怀念飘雪做的青鱼丸子啊。

这几日心神不灵，难道是飘雪那边出什么事了吗，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出去...

原来...我只是个药引...生来就要为别人做嫁衣的...我死不要紧...可是，谁能替我去见一面飘雪，谁又能帮我圆了这个谎...我毕竟答应过...

...

短短几页字迹，笔画极为深刻，尤是最后一页，从字面上来看就已经是透出写字之人当时心神紧绷与绝望不甘，他似是用尽了力气，又似是很焦急，连最后的一个标点都没有写完。

“飘雪，等我日后成为了仙人，一定带你去看那六合八荒的史前遗迹，携你同游这片古老的九天十地...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每年都会回来看你的！”

耳畔，似乎还有着少年最后一次用力朝着她挥手，愈发远去的声音。

“子仁哥哥，如果你在天有灵，请继续护佑着飘雪，我...要为你向罗天古门讨要个说法！”

她又哭了，含恨与怒，曾经那个每天逗她开心、一起走遍百里荒山，也曾为她舍命裂狼的少年，逐渐变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