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若水
看到白袍翩然入画，抱琴而来的无颜君，云知几乎忘记他红衣妖冶，浑身散着妙天香浪荡不羁的模样。
此时看起来倒像是文采风流的世家公子，只可惜这样的人……竟然沦为妙族的裙下臣，云知一直找不到为他开脱的理由。
“他自愿的。”
耳边忽然传来容错的声音。
云知愣一下微微点，表示她明白他的意思，只不想不到原因。
无颜君走进来以后，在齐刷刷行礼的门生里，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云知，狭长的眼眸顿时流光溢转，在场的女门生们几乎被他迷得晕倒。
云知看到后，依旧是一脸淡漠的神情。
无颜君示意众人落座，开始今天讲学：“漫长的岁月以前人们无意发现，声音也可对人造成伤害，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方得乐修之技。”
纵然对无颜君心存偏见，云知也必须承认他授课很有一套，难怪那么多人上赶着来听他的课，只是有些人总是不停地发问，拖慢了整个讲学的进度。
容错侧过头小声道：“幻儿，不是每个人都有你我这般天赋，什么事情一点或无师自通；也不是每个人都如我们，从小就能接触到大量书籍，还把内容烂熟于心，学院是他们而设。”
“是这理。”
云知继续认真听讲，不过有人不会让她轻松。
两人下面窃窃私语，怎逃得过无颜君的眼睛，开讲半个时辰后云知被点名。
“云知，你说一下六乐是哪六乐？”
“六乐一指六种主要古乐，二指六种金属乐器，六种古乐分别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六种金属乐器是钟、鎛、錞、镯、铙、铎。”
无颜君问：“天之战场终极杀器是什么？”
云知答：“暮鼓晨钟。”
问：“什么人能暮鼓晨钟？”
答：“不知道。”
“你撒谎。”
“我从不撒谎。”
“……”
“无颜君，时间有限，请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容错声音漠然响起，无颜君才面带笑容收回问题，继续讲关于乐修的理论知识。
云知也暗暗松一口气，若不是容错帮忙拦下，估计下一个问题就应该问她跟云族的关系，再下个是不是云族少主。
“放心。”
“嗯。”
容错话向来很简洁，云知却一听就明白。
云知一直跟容错窃窃私语，莫予昭的面色有些不愉。
“兄长……”
“认真听学，不要分神。”
莫予晗从容错直接把云知拉到身边起，就默默注视着两人的举动。
以云知的种种表现看，他们相识的日子不短，不然云知不会让他靠这么近，他们之间有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云璟也会偶尔看一眼云知和容错，不过大多时间都在认真听学，丝毫不介意容错方才的举动，看起来不失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
无颜君也很快回到正题上面，后面的讲课时间不仅有理论还有示范，一手好琴不仅门生们沉醉其中，也让云知和容错双双折服。
“云知。”
正当云知听得入迷时，无颜君又点她的名：“用你的七弦古琴，把方才乐段演奏一遍。”
云知有些不摸不着头脑，依言取出古琴放在案上，把方才的乐段抚一遍，安静、悠远、冷泉般的琴声，大家仿佛听到远古的遗音。
只是……
这不是普通练习曲吗？
为什么他们听到后会头昏目眩，甚至是想吐？
无颜君看着众人的神情，淡淡道：“你们不必慌张，本君可以向你们保证，云知方才抚琴没的动用元力和内力，原因很多练习曲皆从古今战曲中选取，技艺足够高超，就算不动用内力和元力，照样能发挥出战曲的力量。”
“所以……”无颜君扫视一圈在场的人道：“除了高深的修为，拥有高超的技巧同亲能提高战曲的威力。”
“高超的技艺怎么来？”无颜君问。
“认真练习，多练习。”
“正确。”
“接下来，我们要干嘛？”有门生一脸兴奋地问。
“接下来剩下的时间里，你们按照本君方才教的方法，认真地练习。”
无颜君特意看一眼云知道：“学过对战术的可以俩俩对战上，本君不介意有人越级挑战，欢迎你们向本君挑战。”
察觉到无颜君的用意，云知回头看一眼莫家兄弟。
莫予昭干笑两声道：“云姑娘，我与兄长先熟悉熟悉，你可以跟云璟公子对战……”
“他不是你的对手，跟我一起练习吧。”容错突然出声，云知看着他问：“你方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
容错肯定地回答。
莫予昭忍不住道：“说话比云姑娘还简洁。”
莫予晗露出一个难怪的表情，从腰间摘下箫道：“行了，我们也开始，这回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谁要你手下留情。”
莫予昭不服气地摘下冷魂。
莫予晗笑着摘下冰魄，两人率先走出学堂外面。
容错看到后，好奇地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云知想到在忘尘谷雅室的魔音，故意卖关子道：“你再多留一会儿就明白原因？”
果然不到一刻钟，容错面具下面眼神就有些不淡定。
云知以为他会马上离开学堂，却见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把古琴放在案上。
“！”
云知露出惊讶的眼神。
居然跟她一样，用古琴，且还是七弦。
容错淡淡道：“一直没找到乐修用的乐器，直看到你的古琴，就照着做了一把练习用。”
“属于你的琴制好，打算起何名？”云知好奇问。
“尚未想到。”
容错看着云知道：“你帮我的琴想一个名，可好？”
云知迎着他的目光，想到当日在景城初见，淡淡道：“不如就叫若水吧。”
“若水？”
容错迟疑一下问：“何解？”
云知轻抚着琴弦：“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谢谢夸奖！”容错毫不犹豫接下这波赞美，淡淡道：“我的古琴制好后，就以‘若水’为名，改日再与你的梵音争榜首。”
“有点困难？”
云知迟疑一下，主要七根琴弦还缺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全。
容错凑近云知耳边，小声道：“放心，我已经让人帮你留意，一旦有会马上送过来。”
“谢了。”
云知玉手一拂琴弦，琴声如冷泉般一阵阵涌出。
容错看到云知刻意放慢动用，明白她是要传他古琴指法，马上照着她的方法弹奏一遍。
两人的琴声一前一后响起，瞬间压住学堂所有的声音，其他人不得不停下来静听两人的弹奏，一段战曲竟并发出两股强烈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