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光与火
江婧薇把自己的碗筷汤勺放在锅里，加上水，转到灶下，塞了一把干草到灶洞里，拨了拨木炭的灰烬，里面还有一些火星，立刻点燃了干草。
天气冷了，必须用热水才能把沾了油脂的锅碗洗干净。
而那两个原始人的碗勺，她则让他们拿出去，临时摆在屋檐下。
毕竟是陌生人，她对他们了解的太少了，私人物品暂时隔离还是有必要的。
……
那两个原始人眼睛盯在她身上几乎舍不得眨眼睛，对她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感到很好奇。
江婧薇把锅碗洗净，又去洗了手，然后让那两个原始人到灶下去坐着，她用水果刀一点一点将他们的头发连根刮了下来，扔到灶洞里，一把火烧了。
这是根治跳蚤虱子的最好的办法。
再看那两个人……真是清爽利索的两个火柴人！
……
那个男人名叫浪，那个女人的名叫蝶……
他们说他们部落起名字都是以母亲生下他们那一刻，眼睛所看到的东西，给孩子命名的。
可是江婧薇还是忍不住一头的黑线。
她想到了一个词……
狂蜂浪蝶……
她干笑的对他们说：那我就叫你们阿浪和阿蝶吧……
生孩子的时候看到蝴蝶……在这丛林里应该很正常。
可生孩子的时候看到浪……那说明他们的部落附近应该有比较大型的水源……
他们俩走到这17天，说明这水源离她这儿其实并不算远……
难道有湖或者是河？
她问了阿浪，阿浪说，他们部落的山洞的那一边是海……
江婧薇眼睛不由一亮，也许有机会，她应该往那个方向走一走……
……
江婧薇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根柳树枝，一端咬开，露出纤维蘸上盐，自己亲自示范刷牙的动作，教他们刷牙。
她将那个女原始人带到卫生间去，教她怎样用陶制的墩瓢接便溺，用芭蕉叶盖上，满了之后再送到菜地旁边的粪窖里去集肥……
同住一间房的室友，个人卫生也是很重要的。
而且她想只要天一晴，赶紧让他们盖房子，分开住。
人家毕竟是一对夫妻呀，不方便，虽然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啥不方便……
她把两个陶缸从浴室里拿出来清洗干净，重新把肉腌在里面。
下午她又煮了一顿汤，让那两个人吃喝。
晚上天没黑之前又吃了一顿……
……
但当天晚上还是没让江山回它自己的窝里去，而是让它睡在灶下。
和睡在床上的自己算是一上一下一头睡了。
外面还下着雨，也不用它夜里出去巡逻值夜……
经过一天的相处，那一对原始人夫妻对她能够操控这头小老虎的能力已经充分的信任，所以即便卧榻之侧老虎酣睡，也没能影响他们的睡眠。
也许是这一段时间风餐露宿，太辛苦了，晚上他们睡在江婧薇给他们现装的羽绒皮褥子上，盖着现絮的新棉被，加上临睡前还吃的饱饱的，江婧薇一整夜都没听他们翻过一个身……
……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雨还在下……
她又做了整整一锅汤，是足够他们三人一天的量。
江山还在睡，它是猫科动物，睡功了得。
那两个原始人也还在睡，身体太虚了……
这俩人一人一头睡着露出两颗光脑袋。
江婧薇看着光头思索了一下，抽出一张鹿皮，猜度着尺寸，卷成圆筒，封个顶又沿了一个窄边。
一个鹿皮渔夫帽子出了形，她现在做衣服的手艺，还真是与日递增。
她照样又做了一个，毕竟有两颗光头，还细心的缝了两根带子，可以在下巴底下打结，以防起风天戴不住。
粗针大麻线的缝起来很快，她六点半起床，做好了这些事，也不过才八点钟。
那两个原始人终于被尿憋醒了。
让他们去上厕所洗漱吃早饭。
她自己却拿了一支木炭，用树叶包起一头握在手里，在一招羊皮上画来画去。
她在想把这两个原始的房子盖在什么地方合适。
那两个原始人吃喝完毕，自己去把碗筷洗了收在一边。
江婧薇拿了一块新鲜的鹿肉带着江山回到它自己的窝里。
江山的窝在西边山墙下，是一个1米5长宽高的披厦。
然后把昨天没摘完的棉夹拿出来摘棉絮。
那两个原始人照着她的样子学着帮忙，三个人一起做活儿，立即先出效率来。
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摘完了。
这个时候雨也停了。
十点了，江婧薇吃她的上午饭。
她让两个原始人跟着又吃了一顿。
这两个人急需要增肥。
她端着碗站在露台上，看着池塘的南边那块地。
门口露台七米长，下去隔着十米处是池塘。
池塘宽三米，长十米。
池塘南边是都是参天的巨树。
巨树的间隙很大，在这间隙中间可以盖间土房。
不用怕雷电，这一院子的树都没有那棵梧桐树高。
有雷电下来，也有梧桐树挡着。
她自己的房子也是远离梧桐树，在整个方形的院子里来说，比较靠东边的那边院墙。
……
江婧薇吃完了早饭，洗完了碗，立即开始行动。
她把自己的鹿皮靴和皮裤全部缠上草绳，一是为了防滑而是为了保护鞋子和裤子。
拿上陶锹，画出范围来，就开始挖起地基。
那两个原始人站在小屋的门口看着她，眼睛里满是迷茫和疑惑。
她没打算让他们参与劳动……用力挖土的时候，她觉得锹把没折，他们的胳膊有可能会折掉。
……
下午照常去看陷阱，并没有收获，前两天才挑了两只鹿回来。
利用一中午的时间，她教会阿浪和阿蝶编草垫子，这草垫子之后会用的很多，活也不重，可以让他们动动手。
阿浪和阿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教，甚至很意外的学得很快。
江婧薇一个人挖地基的时候，抬头看到露台上还坐着两个戴着渔夫帽的人在编草垫子，他们旁边还卧着一头老虎，她看到这样的场景，意外的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这是单纯只和野生动物相依相伴，所完全不同的感觉……
可能是智商上的安全感吧……
今天挖地基挖的太投入，一不小心没控制好时间，直到看不见了才终于停下手。
回到屋子里，已经是一片漆黑，江婧薇打开手机，照着亮，抓了一把干草塞到灶下，摸到打火机，嗒的一声点着。
漆黑的屋子里，火光跃动，人影摇曳，感觉温馨了许多。
阿浪和阿蝶在江婧薇的要求下，一天吃六顿，就当做月子了，白天灶下的火星都没灭，一把干草塞进去，再拨一拨炭火就能点着了。
只是晚上这一段间隔时间长，已经完全没有火星子了。
江婧薇在灶下塞了三五把火，估计这锅里的肉汤热了就行。
抬头打算喊阿浪和阿蝶自己盛吃的，却意外发现他俩五体投地扑在草垫子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动不动。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他们部落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江婧薇看了半晌他们也没动，就听到他们口中还不断的念念有词，忍不住道：“阿浪阿蝶，锅里的汤已经热了，还是抓紧点时间吃吧。”
只见两个人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充满敬畏的看着江婧薇说：“巫神巫神，是您赐予我们光与火，给我们温暖，给我们熟的食物，我们就是您的子民，我们永远服从您。”
江婧薇不解问：“你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阿蝶抬起头说：“巫神，您抬手就让我们看到了神迹！我们崇拜您。”
“神迹？什么神迹？”
阿浪说：“您一抬手，就召来了光明与火焰，这是真正的神迹啊！”
江婧薇脑子转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手机和打火机的原因啊！
……不过她也不想解释，以他们的智商很难跟他们解释手机和打火机的原理，但心里觉得还是有点好笑，便对他们开玩笑道：“行了，起来吧，巫神现在喊你们吃饭了。”
阿浪与阿蝶两人又在草甸子上跪着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战战兢兢站起身来，下了垫子去盛吃的。
江婧薇最近跟他们恢复了一日三餐，也跟着盛了一碗。
今天她做的是四不像的腌笃鲜，鲜肉咸肉和鲜笋她都有，只不过少了很多调味料，只加了盐和野蒜，不过味道照常十分鲜美。
江婧薇心想，若不是这个地方没有主食这种东西，她的食谱上的食材还非常单调，照这样吃法，她一定很快就会胖回去。
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心里就想着，现在来了两个人，事情突然多了很多，日落而息的生活，明显让时间都不够用了。
还是要想办法要做出一个灯来，把晚上临睡觉前的时间利用上。
古代最常见的照明就是油灯和蜡烛，对于蜡烛这种东西，她压根不知道原材料从什么地方来，但是油灯就方便了。
那不就是油脂加一个棉线绕成的灯芯吗？
说做就做，吃过了晚饭，用手电筒照着亮，洗干净锅碗，她便下到地下室，取了些羊油出来，迅速切成小块，扔在陶锅里。
然后重新坐到灶下点火炼油。
她把油盛到一个小碗里，绕了一个双股的棉线放在碗里浸透油脂，再牵出一个头，又用一小片刚好能够盖住碗的石头压在碗沿上，让那棉线的头露出半寸当做灯芯。
当她用打火机叭的一声点燃灯芯，一点茕茕火苗便稳稳地立在了碗沿上。
就这么成了！
相比她之前的各项创举，挖地道，烧陶器，盖房子等等，做油灯这种小活儿实在是小儿科。
按理说她早该作出油灯来，只不过一直习惯依赖手机照亮，没往上面想。
现在她这里的人口增加了，是时候也要添置一些家当了。
不只是油灯，生活用品也都不够用了。
而且随着它储存的肉粒越来越多，陶缸陶罐这些容器都被占用了，
她想也许房子盖好了之后，第二件事情需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再开一次窑，烧一些需要的陶制品出来。
从现在开始，只要在手边找不到需要用的东西，她就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上。
到时候可以烧制出来的，她都要一并做出来。
比如说现在这个油灯，用碗盛油肯定不是个办法，容易洒也不安全。
而且，对于用过现代照明设备的江婧薇来说，油灯这种亮度实在有限。
……或许她可以设计出一个枝形多头的油灯……
而现在她只能又绕了三个灯芯出来，浸透油脂后。从那薄石片下牵出一个头，都把它们点亮。
这下子小屋子里就亮多了。
……
阿浪和阿蝶敬畏的看着这一切……
晚上有了灯，江婧薇就可以做很多事儿了。
首先是需要把那些摘下来的棉花捻出线来。
原本她的衣服还挺富余的，里里外外现做了有三套换洗的，加上她本身穿来的那一套，现在这个气候，还没到中秋节，但是等到中秋节一过，应该马上也就能穿了。
但来了两个原始人之后，三个人四套衣服明显不够了。
她把棉絮从地下室里拿出来，开始教两个原始人捻线。
……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种细活，阿浪竟然比阿蝶做得更好。
她又想到每次问话都是阿蝶说的比较多，像是个当家主事的，阿浪相对来说就沉默一些。
难道他们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母系社会，男人比较没有地位？平时做的活也多，所以也练就了粗活细活都能一把撸的本领？
……
人多力量大，虽然他们消耗了每日2/3以上的食物，也占用了她不少的生存物资，可做起活来，也不落在她后面。
一晚上的功夫，到了十点，三个人竟然绕了香瓜大小七团线。
江婧薇和阿蝶一样，绕了两团线。
阿浪一个人绕了三团。
这让身为女人兼师傅的江婧薇微微觉得有点汗颜。
以他们的领悟力，也许等他们俩身体调养过来之后，会成为她这个院子里的主要劳动力……
……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完早饭，江婧薇没有着急去挖地基，她拿出自己原来用过的织毛衣用的竹针，开始教这两个原始人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