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沐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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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宫中赴宴

辰慕坐在皇宫塔楼之上,瞪大了眼睛打量着步姿清奇的卿潇,直至目送卿潇走进了楚贤帝设宴的宫殿,迎新殿。

大年初一,楚贤帝再想夺回兵权也不会挑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这一点安平王府的人都清楚,辰慕也清楚,因而今日就是普通的宴会,宴请皇亲国戚,朝中大臣。想来不会出什么乱子,辰慕觉得自己再坐在这里吹风也没甚用处,便起身来打算离去,却又被一人拉着坐了下去。

辰慕惊恐的看着拉他的人,是将离。

于是呆滞着神情,喊了一句:“师……师父。”

嘴角叼着随手摘来的一支梅花枝,将离目视前方,道:“莫唤我师父!”

辰慕问:“那喊什么?”

“嗯……”他想了一阵,道:“就唤名字吧。”

辰慕愣了片刻,却见将离已经飞身下了塔楼,摇身一变,换了身内侍的衣服出来。

辰慕又愣了一瞬。

将离在下面喊他:“你在上面愣着干什么?”

辰慕闻言,同样的飞身下了塔楼,在将离眼前站定,也变了身内侍服出来。他二人借机跟在一队拿着果酒的内侍后边,顺利妥当的跟着他们进了迎新殿。

此时宴会已然是开始了。大殿中央丝竹悦耳,歌舞嫣然,楚贤帝含笑坐在最上面的位置,目光灼灼看着殿下的歌舞。皇后与太后分坐其左右两旁,左起第一个便坐着安平王与王妃,卿潇与卿安迟两人坐在安平王两人身后,右边第一位则是坐着镇国将军与将军夫人,冯水澜自然也来了,正乖巧大方的坐在自家爹娘身后。

其余之人也大多是些皇室宗亲亦或皇帝亲信大臣。

卿潇正在怂恿身旁的二哥哥看向冯水澜那边,“二哥二哥,水澜姐姐也来了耶,快看快看。”

卿安迟脸颊带着一抹红晕,盯着桌上的酒杯,一副死撑的模样,看的卿潇心情大好,一连喝了几杯果子酒。

然后又接着打趣,“哥哥,你看看嘛,水澜姐姐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

卿安迟:“……”

卿潇:“呀,她今日带着那只玉镯子也好看。”

卿安迟:“……”

卿潇:“看看看,她看你了看你了。”

连辰慕都忍不住在给她倒酒时提醒道:“郡主,您消停会儿吧。”

卿潇闻声抬头看去,见一顶玄色内侍帽下面的那张脸正是辰慕,她惊讶道:“诶,你怎么来了?”

辰慕笑道:“在姻缘庙待着太过无聊,便与我师叔祖的师侄将离君一同来这皇宫之中看看。”

卿潇看他身上那身内侍的衣裳,笑着说:“你若想来看看,早便与我说呀,我带你来不就成了,又哪里要你穿了一身这个进来。”

“也只是好奇罢了。郡主,二公子,您二位先喝着,我退下了。”

说罢,辰慕便端着酒杯在卿潇两人身后站好,卿潇转身一看,果不其然,与辰慕站在一起的那一位内侍,哦不,那位公子,卿潇也曾与之有个一面之缘。

想必这位就是辰慕师叔祖的师侄将离君了,卿潇笑着向他颔首,他也笑着回礼,那抹笑着似乎还与宣尘有几分相似。

此时一曲奏闭,舞女们摇曳着垂柳般婀娜的身姿,相互拥簇着出了大殿。

高台上的帝王眉毛轻挑,看似无意道:“冯爱卿与言隐也有六年不曾回京了罢,如今回来便好好在安城多留些日子,也与家人妻儿多团聚些日子。”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阻断了冯将军与卿言隐回去驻守边疆的念头,这也正正说明了他确实已有夺兵权之心。

冯将军抱拳道:“如此,微臣便谢过陛下了。”

卿言隐面无表情道:“侄儿谢过皇伯父。”

皇帝轻笑道:“朕听说边疆有一种茶,叫做焦茶,此茶呈黑色,味甜,听闻极有益于脾胃,言隐,这边疆可有此茶?”

卿言隐愣了片刻,心下想皇帝会忽然问到焦茶是要作何?

他如实回答:“回皇伯父,确有此茶!臣此番也带了些回来,正准备献给皇伯父。”

卿潇看着眼前的皇帝,总觉得他这忽然问到焦茶之事,有些奇怪。猜测皇帝莫不是想在这焦茶之上做手脚?但这与卿安迟又有何联系。

卿安迟忽然压低了声音问她:“潇儿,你可有看到太子殿下?”

正在走神的卿潇闻言,四周看了看,果不其然,如今新年宴已然是过了一半,可却始终没有见到太子殿下的身影。

卿潇疑惑道:“太子殿下没理由不来新年宴啊!”

卿安迟自言自语道:“莫不是昨日偷出宫之事东窗事发,被皇伯父罚了?”

卿潇喝了杯果子酒,说:“也许是病了也算不到呢!”

卿安迟摇头道:“不,我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潇儿,我想去寻他。”

他才刚要起身,却被身后的将离一把压了下去。卿安迟疑惑的看着他。

将离绕到卿安迟前面来,端起酒壶为卿安迟倒了杯酒,道:“二公子莫要担心,这是在皇宫,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

卿潇在一旁附和道:“是呀是呀,你看皇伯父一派自然的神情,若太子哥哥有什么事,皇伯父怎会如此淡然。”

听卿潇如此一说,卿安迟才算放心下来。

歌舞渐息,新年宴终于是结束了。

但皇后娘娘说是许久未见安平王妃,便叫了安平王妃去了倚凤殿吃茶聊天,卿潇嫌皇后宫中有位刁蛮任性难以对付的昭平公主,她懒得去与她周旋,便与卿安迟一同留在了迎新殿。

却见冯将军与将军夫人向着他二人走了过来,冯水澜低头跟在身后,嘴角噙着笑。

卿潇见着场景,觉得断不可让长辈亲自走到跟前见他二人的道理。便笑着拉起卿安迟迎了上去。

卿潇礼貌的行了个礼,“拜见冯世伯,夫人。”又叫了一句,“水澜姐姐。”

转头去看卿安迟,只见他正在扭捏着,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卿潇戳了他一下。

他急急凑了个笑出来,向着两位长辈鞠了一礼,“拜见世伯,夫人。”

冯将军大笑道:“再有六日你与水澜就要成婚了,你如今也是该改口了。”

卿安迟愣了一愣,小声嘀咕道:“这不还有六日嘛。”

卿潇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贼狠。

卿安迟吃痛,咬着牙急急道:“小婿拜见岳丈大人,岳母大人。”

辰慕在两人身后,看到卿潇掐卿安迟的力度,啧啧感叹:“真狠!”

将离笑笑,风轻云淡道:“我师父也是这般对你师叔祖的。”

辰慕下意识想起那把被砸出几个窟窿的绝尘剑,庆幸自己是只没有兄弟姐妹的野兔!

与冯将军聊完后,卿安迟领着卿潇徒步去了东宫。卿安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去看看卿正晗,正巧现今自家父王与大哥都被皇帝叫了过去,自家母妃又在倚凤殿,他二人闲着也是闲着。

因为卿潇走路不便,两人在路上便也慢了下来。

方才卿安迟见冯将军的模样,似乎很不乐意,很勉强。

“哥哥方才,似乎不乐意见到水澜姐姐?”

卿潇忽然的一问,将卿安迟问住了,他怔了一怔,没有回答。

卿潇又道:“哥哥不喜欢水澜姐姐?”

“我……我只是弄不清楚自己对水澜,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卿安迟面露纠结之意,道:“我只当她是妹妹。”

卿潇嗤笑道:“到底是没认清自己的心。”

“我年纪虽小,但早些年在夫子庙时随水澜姐姐看了不少戏折子,看多了对于风月上的事便也就多少懂得一些。若你将水澜姐姐当成妹妹,断不可能这么照顾她。”

卿潇与水澜,是在夫子庙认得的。这夫子庙是皇家所设的一所学堂,能就读的都是权贵之后,身为一品镇国大将军独女,冯水澜自然有资格入学。

卿潇在夫子庙里结识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冯水澜。彼时卿安迟已经是太子侍读,东宫与夫子庙所隔也不远,因而卿安迟每天都会去夫子庙接卿潇回家,一来二去,便也认识了冯水澜。

那时卿潇性子已经十分讨人欢喜,在夫子庙也有很多小姑娘与她玩,卿潇也没少带这些人去安平王府玩,但卿安迟对她们都是冷冷淡淡,不易靠近的模样,唯独待冯水澜,每次见她都是一副笑脸相迎。

那时,在卿安迟心中,冯水澜便已经是个特殊的姑娘了。

卿安迟不是多*的花花公子,相反只要他认定的姑娘,便一辈子都是她,不会变。

“哥哥,你一直就很喜欢水澜姐姐,之前躲着她只是因为你与她之间太过熟悉,你需要时间接受罢了。”

卿潇扭了扭脚踝,“我很欣赏水澜姐姐的,她喜欢就是喜欢,不会藏着对你的这份欢喜,坦坦荡荡的,多好。所以哥哥你也要早日认清自己的心意,不能负了她。”

卿安迟垂着头,没甚言语,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卿潇说的这些话。

太子的东宫处于最东面,离迎新殿有些远,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东宫。却看今日的东宫大门竟是紧闭着的,门口还有八名侍卫守着。

卿潇两人惊了一道。

为首的一名侍卫见来人是卿安迟与卿潇,上前一步来,挡在了两人身前。

卿安迟扶着卿潇,“你这是作甚?”

这侍卫笑着做了个礼,恭声道:“见过二公子,卿潇郡主。”

卿安迟看着他,眉头一皱,沉声道:“太子可是在里面?”

“是。”侍卫手压着腰上的佩剑,“不过二公子此番不能进去。”

“为何?”

“太子殿下因昨日偷跑出宫之事,被皇上罚了禁闭,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今日是开春第一日,没道理皇上会将卿正晗关在东宫且还不允许他人探望。卿安迟正准备上前命他开门,却被卿潇拽住。

“哥哥莫要冲动。”卿潇紧拽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既是皇伯父的命令,我们也不必为难这些侍卫大哥们。依我看,咱们回去吧。”

那侍卫也顺着卿潇的话头爬了上来,恭声道:“卑职也是职责所在,还望二公子莫叫卑职等为难。”

卿安迟看了一眼卿潇,又看了一眼那名侍卫,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