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与低

河南/张鲜明

低，低，低

低下去

低下去

种子，只有低于泥土

才能进入赖以生长的土地

大海，只有低于江河

才能汹涌澎湃浩瀚无际

焦裕禄书记啊

你从革命队伍中走来

你懂得

谁把人民看得很高很高

人民就会把他高高地捧起举起

谁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人民就会把他深深地装在心里

这是革命的政党获胜的奥秘

这是执政党需要懂得的道理

于是，你低

把自己低成一粒种子

低于草

低于庄稼

低于脚底板

你匍匐在兰考的大地上面

听，静静地听

你听到灾荒的田野在呐喊：

抗击风沙，走出内涝，压住盐碱！

你听见困苦的百姓在期盼：

俺想有房住，有饭吃，有衣穿！

于是，你低

把自己当成人民的儿子

低过草屋的门框

低过农家的灶台

低过孤寡老人的炕头

在风雪苍茫的夜晚

你满身雪花，大步向前

走到群众中间

送去救济粮

送去救济款

送去党和政府的温暖

于是，你低

把自己低成一名公仆

化作一把铁锨

化作一片泡桐

化作一张蓝图

你在风沙肆虐的土地上

奔走着，耸起山一样的铁肩

用疼痛的肝脏

堵住风口

用奔涌的热血

压住流沙的漫延

啊，我们的焦裕禄书记

你就这样

躬下身子，捧着心肝

阐释着“公仆”的定义

而大地和人民

用森林般的手把你高高地举起

让你

高过丰收的麦浪

高过粗壮的泡桐

高过五彩的云霞

高过天上的太阳

高成一尊光芒万丈的铜像

啊，我们的焦裕禄书记

此刻，我们来到你的面前

你是一双深邃的眼睛

在默默地

看着我们

你是一面明亮的镜子

在静静地

照着我们

你把一张深刻的问卷

无声地

摊在我们面前

哦，你在问：

你是谁——

是人民的公仆，

还是高高在上的官？

你从哪里来——

是来自火热的社区和葱茏的田间，

还是闹哄哄的牌桌和醉醺醺的酒宴？

你往哪里去——

是正在踏上困难户的门槛，

还是坐着轿车去拜会一个大款？

你心里装着什么——

是小我小家的安乐，

还是天下百姓的悲欢？

哦，让我们每个党员

把双手放在胸口

向着天

向着地

向着党旗

想一想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其实，答案早就放在那里——

焦裕禄书记啊

你用全部的心血和一生的汗水

解答了执政党需要永远解析的命题：

关于高与低

关于种子与土地

关于公仆与主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