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坏人想我死
这话让我冷静了一些。
他咽了一口唾沫后,调整了一下心绪,缓缓走来,“拜托你!帮人也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行不行?”
“行。”我此刻心如止水了,“那我也拜托你,不要以为只有你自己是人、把别人都当做畜生,可以?”
他转开脸,又点起了一根烟。
我直接将他的烟给拍掉了,冷漠道:“回答我。”
他看了我一会后,道:“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是真的没能力救她,太迟了。如果她先几分钟进来,我或许还可以叫她趴下,但是真的太晚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低下头,紧紧皱着眉,用双掌紧紧捂着太阳穴。
感觉快要发疯之际,我说:“我不想听你这些解释的话。你不要再给我说这些。我只想知道,现在是什么鬼。你什么都知道,但为什么一直在瞒骗我?”
“辜负了你的信任。这点我无话可说。”
听到这句回复,感觉到他认错的态度诚恳,我决定原谅他:“那我现在给你三秒考虑,告诉我,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我?”
“好!”他不假思索道,“真相只有两个字,诅咒。”
我急忙走了过去,“什么诅咒?”
“半夜12点。”
听到这一句,我忽然觉得冷得好像落入冰窖。
只听他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死在你楼上的那个姚汝,背景不简单。不过她的充其量,只是一个工具。”
“还有呢?”
“还有。”他的话音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
我立即拽起了他的衣领,“说不说?不说清楚,或杀了我,或让我自生自灭。”
“说,我说。”他举起双手轻轻拉开我的手,“背后利用这个工具的,就是那些人。其实,我以前也是其中一员。”
我想到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真想给他一个耳刮子。不过我克制住了,只说道:“你继续说!”
他转过身,靠在车头,抽着烟,道:
“原本我是个孤儿,养父养母一家收留了我。但家境也不是很宽裕,所以六岁那年,有一次得了重病、没钱看病,就带我去看一个江湖术士。那个人是义父。”
“就是那些人的头儿?”
“不算。他在里面的充其量,只是一个组的组长。”
“然后呢?”
“然后……”他长长吐出了一口烟,苦笑了一下,“原本我已经和他们彻底脱离了。因为我也知道那是伤天害理的事儿,算是良心未泯吧。”
“再然后呢?”我很不耐烦,没兴趣了解他的故事,只想知道有关我的事儿,“能不能讲重点?我只想知道这件事。”
“嗯!姚汝,那个工具,很可怕。她死的时候一尸两命,又带着很重怨气,因为一生都在被利用,所以就找上了你们。想把事情搞大,揭发那些人。
之后这件事他们知道了。就派我跟你同行,让我、杀了你,消灭引起这件事的人。想借此,断了姚汝的念头,让她无法达成目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了对吧?鬼要杀我,人也希望我死。”说罢,我苦笑了出来,但很想笑着哭。
柳东举起了夹着烟的手,道:“你错了!是恶鬼想杀你,坏人想你死!至少,我有很多机会,但我都没有对你动手,不是吗?”
我心说这也是,然后就问:“为什么?他们吩咐你的事,你敢不做?”
“就是因为这样。”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开,“因为你,我被拖下水了。看你是个好人,我下不了手。所以他们现在也不会放过我。而姚汝那边的诅咒、那带着怨气的磁场,也影响到了我。”
“这么说……”
我还在沉思,就听他说:“没错!现在我的情况,比你好不到哪儿去的。跟你一样,恶鬼要杀我,坏人想我死。”
默然间,我觉得自己和他有几分同病相怜。而且他有一点和我一样,就是夹在中间难做人。他一边是恩义,另一边是仁义。
“你走吧!”他忽然这样说。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问:“往哪儿走?我们现在走不出去了。”
他举起手看了一下表,然后又拿给我看,“时间恢复正常了。赶紧走,趁着白天,有多远走多远。最好去XZ或者印度,那边高僧多。”
“我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人,你觉得我有那本事说出国就出国吗?”说着,我举起右手,用力的揉了一下眼睛。
他走了过来,边走边取出钱包,然后把里面的银行卡和证件都给了我,“去警局找一个叫东叔的人帮你。密码是我生日后六位数,里面的钱够你在那安定的。”
我握着这些卡,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怒道:“走啊!你还愣着干啥?再不走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看着他,我的眼眶红润了,不知道说啥好。
就当我缓缓移步时,他忽然叫住了我,然后解开手上那个手表,道:“这个表是生日那边,爸爸给我的。见到东叔,请他帮我转交给爸爸。”
说话时,他用一手将表递来,扭头看着田野,不让我望见他流泪的样子。
我伸出手,缓缓接过了手表。
把头一点之后,我才拿着这些东西离开了。
我飞奔在田野里,一路上想的不只是他,更有我的父母。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从此就要背井离乡。
更何况,有没有命求到高人庇佑,都还是一说。
天色逐渐的明亮了,太阳渐渐在山头冉冉东升。
望着那红日,我渐渐放缓了脚步,一步步慢吞吞的走着。并不是我累了,也不是这朝阳真的有多么美好,是我在心里郑重的选择。
逃,能逃一辈子吗?
我也晓得,人许多时候,一个决定就能改变一生。今天我给命运下跪,它也许会放过我;可来日有的是这种挑战,难不成我要跪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