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分家之扰①
分家？
只怕——如今再次被严肃地提出来，
或许事发突然之下，真有些预料不及。可身处高台上放眼望去，这片无奈垂首下的死寂可就像一块“顽疾”啊，压根就改变不了什么的，又何必再去改变呢。
“如今这城中啊，就没有一处安生的地儿。倒不如来个……每日黄昏自消愁，倒也算给……给懦弱的夜晚……添上一笔。”
这个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在时不时的停顿中，又不由得抬起手来。直至轻轻地去触碰了自己的几下胡子，才有些尴尬盯向了自己的那一幅“破手。”
“净说些什么呢？该怎么弄就怎么去弄吧，反正我不会那么计较的。争来争去，唉……也不觉得心里面太烦了吗？”
“到时候真来个一拍两散，呵……保不准你的眼泪，能抑制住那份说不出的激动？我劝你啊，想好了再去做，免得真落得个……竹篮打水，可都怨不得谁的。”
“我记下你的好言相劝了，当真是别人说的那样……我也……我也从心里佩服起……佩服你的这幅热心肠啊……”
这声有些悠长，待他转身走开的时候尚未戛然而止。而一旁的老者微微地露出些许笑来，抬手轻轻，随之拂了下巴的訾须。
“这心……可真大的，要不去的话，问问这之后的情况”
“还想走的更长远？若真那样的话……自拍也倒在清代之中”
纷扰而至的“压力”之下，把仅存的利益分散下去，至少还能给保全一部分。不至于让对方好毫无情面，径直就大手一挥，将这多年打拼下的积蓄给“拱手相让”。
……
低头去看那桥下的流水，连绵不绝，就仿佛从未觉察到疲倦的滋味似的。可不像这摇晃在头顶树梢末端的嫩叶，夏至未至之时，竟显露出几分憔悴姿态:借着不知如何、而莫名吹来的风势，有几片已悄无声息地沉沦在这涟漪清波。虽然说，仍旧保持了那浮动的状态，可还是在茂盛向阳的时节选择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安逸”。
周围的一片人来人往，却没有这位姑娘的同伴。看来刚才的那一句，或许带有几分“忧人自扰”的意味，充其量不过成了自己无聊下的自言自语。
这话，大概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吆喝声，早已混合进了买卖双方的争论。而如今，双方之间相安无事的结果，已成了一份难得的享受。
“小声一点，我们的任务……可千万不得掉以轻心啊！”
“嘘……”
“知道，我们都没问题的。”
“那就好，一切还按照……那之前计划好的方案。”
“嘘……注意下自己的声音，不要去暴露……之后无论再发生什么，都只进行到太阳落山之时。”
“收到，山猫……紧随游码的身后，以确保人物的安全。”
树影下的婆娑身姿与那斑驳光幕的配合，越发让空落的街道显得宁静。偶尔冒出个人影，也匆匆地奔着一个方向而去，不复那之前主干街道的繁华喧嚣。
然而两侧所开门的店面，虽稀稀落落，客流萧条，可也拥有了几分属于自己的热闹来。
约上自己的一两“好友”，臭味相投，便能开上一局。直至夜色渐昏之时，才“不舍”地离开。
“来，压大压小……可不能去发呆，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
已经围成一圈的吆喝声，偶尔却也有几个“好奇”者不禁得想掺和进来。毕竟这看似病态的“买卖”，有时候还真会制造出一两个所谓的“富翁”来。至于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一夜，便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此宵若梦，谁又会盼望这场梦醒来地太快呢？
“麻二，就不能再宽松一下吗？”
“之前都说好了，一拖再拖……这话非要让我说出来，倒也有些难听了。”
那个叫“麻二”的胖子没有去沉浸在这种虚无之中，而是很有“志气”，成了这样一家店的小老板。
每个人在以后的道路上都有着不同的选择，只不过有的选择不切实际，落得了一个“幻想”的结果。就如同此刻这天边的云朵一样，无论怎样去努力也代替不了那夕阳的选择。该飘散的，总归会去飘散。而该在辉煌之后的沉沦，也总归会得到应得的“沉默”。
冯伸了伸自己的腰背，又站到了那窗外。在顾家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基本没有去出门。这，倒也不是说他怎么地去努力教学，让小少爷的学问如何地突飞猛进……而单单说起这位冯韬自己，对于外面的世界，他的体会已显得几分五味杂陈。
“时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其实马上就要落日了。可冯所处的这扇窗偏偏不讨人欢喜，正对的方向成了东南。若要向西去看，浅浅水塘无声无息地荡漾起那一个个不起眼的晕圈与那再延伸出去的树丛倒成了一种对比。再望远处去看，隐约可辨，还有几抹城墙的痕迹。如果可以站在这城中央的高处，那连绵的群山自然也可以尽收眼底，只不过冯也只能在这阁楼上的最高处。
“先生，刚才你说的抄写我已经完成了。”，小少爷在今天表现得“乖巧”了一些，“现在我可以下楼了吧？”
“好。”
冯轻声地应道，随之也转过了身。
“先生，不要再去望了……看这天，没多久就要吃饭了。这时候的姐姐，八成也快回来了。”
说完的小少爷还朝冯眨了眨眼睛，才走下楼去。冯看到了，不由得露出点笑容，不知笑孩子的淘气还是笑自己。
待走到那碎石铺就的小路上，目光所极之处，纷纷显得有些昏沉。那遥远的西天，依稀回荡了些光芒残云，红的、浅黄、淡紫……而这些，也终将会迎来一场漆黑的夜幕。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闪烁的繁星，有没有引人联想的明月……这些通通，可就不得而知了。
“快来，开饭了。”
果然和心中想象的一样，这一天同昨日的这一时刻却又一般无二。而人生漫漫的长河记忆里，也正因这些重复的岁月而一块又一块地拼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悲欢哀乐。
“爹，今天我来晚了。”
最后一个登场的，今日却换成了这位顾家的大小姐。
饭后的夜空，点亮起了大片的星光。仰首放眼去望，心中不觉会涌出几分向往：多么想像天空一样自由啊！
而此时的小少爷玩起了自己的木制手机，假意去比划那打枪的动作，倒也演出了几分乐趣来。
一天静好，每个人都能活出各自的姿态来。只要不去觉得虚度时光，便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