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术
“这又是为何？”赵子皓看着姜成，一脸的不解。
“若明天敌军再来攻城，看到城头还有傀儡时，定然会想到这一点，我们要尽可能借助城池消灭敌军有生力量，若再用傀儡，敌军必不会再来攻。”姜成摇了摇头，人家也不是傻子，知道攻城无效还攻。
“那怎么办？若只以将士们守城，恐怕难以支撑。”赵子皓皱眉道。
“傀儡太过醒目，我今日便在想，何不去其外形，以木架为支柱，佐以机关！”姜成将已经画好的草图铺开笑道：“且看，在这城墙跺背后，横以两道支架，上缚长枪，以齿轮为枢纽……”
“姜兄弟，你直接说效果吧，你那些话，我听不懂。”赵子皓苦笑道。
“效果吗，原本傀儡只能对前方进行刺击，其实去掉傀儡外壳之后，与这个也差不多，它们只是有个人的轮廓而已，但没有了这个轮廓，却能在这中间再多两个手臂，却并非刺击，而是劈砍，而且这机括枢纽在底部，只要枢纽没坏，就算被人折断一两肢依旧能正常杀敌，如此一来，就算敌军如今日一般手持钝器，也难破除。”
傀儡虽然能够自由走动，但却也限制了其枢纽的灵动性，傀儡的核心枢纽只能在空间较大的腹腔之中，不可能放在底部，这也是今日一下子被摧毁这么多的原因。
“而且如此做法，更加简便，也不像傀儡那般醒目，可以吸引敌军再来攻一次。”姜成笑道。
“妙！”赵子皓闻言喜道，至于必须事先固定，这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什么事，反正这些东西做出来，就是为守城所用，自由行走要干什么？凭这些简单的机关傀儡巡视城池吗？
“如此一来，敌军便不会轻易攻城，武瑞营将士也有了喘息之机。”姜成笑道：“或许还可以集中多余的兵力，趁着敌军后退之际，冲杀一番！”
这次的任务，终究还是辅助破敌，而非守城，若有机会，姜成自然也想趁机破敌，不过如今敌军数量依旧很多，决战怕是会输，但只是追击一次，挫一挫敌军的锐气应该可以。
“这……”赵子皓闻言有些犹豫了，若是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现在，姜成制造出来的这些机关，缓解了很大的守城压力，也可以匀出不少将士，若等敌军退兵之际，趁机冲杀，他有七成把握能够成功，只要能够不贪功冒进，小胜一仗，激励一下士气还是可以的。
“若是追击，依姜兄弟之见，我们当如何追击？”赵子皓突然看向姜成，他很想看看这个少年的数术与自己的兵法是否能不谋而合：“还是猛攻那些主战国？”
“不！”姜成摇了摇头道：“若是守城，我军借助城墙、机关之便，自然要捡这些精英来打，但若追击的话，在下以为，还是挑弱的打为妙，这两天，我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哦？”赵子皓闻言好奇的看向姜成。
“那些主战国将士，即便退兵，也会井然有序，保持高度警惕，反倒是这些不怎么出力的国家将士极为散漫，甚至毫无章法可寻，我们挑他们下手，一来更容易得手，二来吗，在下不通兵法，不知可否驱赶这些人去冲击那些主战派的军阵，如此一来，不但杀伤力更大，有可能能够挑起对方的矛盾。”
“妙！？”赵子皓惊讶的看向姜成：“这也是数术？”
“有些是，有些不是，人的心理从整体上可以用数术来统计，但人终究是个体，这般毫无作为，反而冲乱了勇猛精进之士的阵脚，就算主将顾全大局不去计较，但私底下，定会心生愤懑之情，这些却不是数术能够推算到的，可称之为心术。”姜成摇了摇头。
人的心思最是复杂，数据在这上面起到的作用不大，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想法，而且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改变，很难去通过数术计算，他能做的，只是从大局上，认定有这个概率就行了，至于个人心思，其实已经没必要理会，个人的意志很难抵抗众意。
“若姜兄弟参军的话，恐怕不出十年，便可成为一方主将。”赵子皓摇头笑道。
姜成不置可否，他现在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之上，但这两日经历战事，却也让他对战争颇为感兴趣。
他领悟的八门金锁阵阵魂也是战阵，若是真的投身军旅，定能大放异彩，可惜如今时间太短，就算凭借这些将士布下八门金锁阵，也难以发挥其威力，不能一试，殊为可惜。
“那我这就去召集人手。”
当下，赵子皓便将那批工匠召集起来，按照姜成的指示，连夜在城墙上动工，务必在明天之前，将姜成想好的机关布置完成，为了避免出错，姜成也没有休息，跟着一群工匠连夜赶工。
赵子皓则亲自挑选了一批精锐将士，吃饱喝足，在城中休息，以应付明日之战。
清晨的时候，休息了两天的白芷柔等人陆续出现，两天的时间，也算让他们缓过神来，虽然依旧难受，但见姜成一人连续不断的为了任务而不眠不休的计算、设计，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愧疚。
“小师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霍威找到姜成，一脸苦笑道。
这事本来就是他们把姜成牵扯进来的，到最后，反而是姜成出力最多，这让他们十分惭愧。
“今天站在城墙上，坚持到战斗结束。”姜成扭头，看向众人：“我们如今托庇于宗门，但将来这种事难免再次遇到，没法逃避的。”
这些人，都是不错的帮手，每一个在数术方面都颇有天赋，姜成自身数术精通，自然更明白一个数术高手的价值，虽然还没想好将来要做什么，但他想把这些人聚集在自己身边。
“好，师弟放心。”想到之前他们不堪的表现，众人都有些惭愧。
“今日城上的守军不多，出现差错的话，还需要你们来弥补！”姜成看了看众人道：“把护甲穿好，堂堂天元宗弟子，死在小兵手中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呜呜~”
远处，熟悉的号角声再度响起，经过两天面对战争，姜成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适，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让那些工匠离开，看着再度涌来的敌军，心中却出奇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