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块化组织的价值创新机制及竞争优势
【摘要】 随着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模块化”成为知识经济时代的重要课题而受到理论界的重视，模块化组织作为网络经济条件下的组织管理新范式，因此成为产业组织研究领域的热门课题。模块化技术的出现，推动着组织进行相应的模块化，同时也为组织设计带来了新的理念。本文综述了模块化组织的特性，分析了模块化组织价值创新的内在机制，模块化具有降低成本、充分利用外部资源、灵活应对市场变化、有利于知识的流动与共享等竞争优势。
【关键词】 模块化组织；价值创新；竞争优势
一、引言
随着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企业紧密的层级式结构逐渐被松散的网络化结构所取代，模块化组织成为网络经济条件下的一种新型产业组织形式，从而使企业的各个组成部分能够实现灵活的连接和不同形式的配置。组织模块化成为现代企业组织发展的新趋势。
模块化思想最早产生并实践于IT产业。模块化结构是基于自组织团队基础之上的一种组织形式。模块化概念最早由赫尔伯特·西蒙（1962）提出：模块化体现了复杂系统中各子系统内部以及各子系统之间的结构特征，将复杂体系内部相互关联较强的部分作为一个模块，相互关联不强的部分割开，作为另一个模块的过程。Baldwin和Clark（2001）认为，模块化是指通过每个可以独立设计的，并且能够发挥整体作用的更小的子系统来构筑复杂的产品或业务过程[1]。Schilling和Steensma（2001）指出，在某些产业，一体化的层级组织正在被非层级的实体取代，这些实体表现出可渗透、内部化和模块化等特性，即模块化组织形式[2]。罗珉（2005）认为模块化组织不仅仅是构建一个把资本、资源、无形资产进行组合，按一定规则相互联系的复杂性系统，更重要的是使每一个模块具有一种独特的基因——核心竞争力。[3]
组织模块化是将原有组织分割为许多可以独立设计的、承担单个或多个模块生产的子系统（包括核心企业和众多成员企业），并制定主导规则以进行子系统整合的过程。这意味着组织需要打破原有的知识结构与流程体系，形成全新的知识模块化格局及相应的流程生产方式[4]。随着模块化程度的加深，组织结构、业务流程以及组织边界等必须重新设计，以适应技术的不断演进，组织模块化因此而成为组织设计的必然选择。组织模块化设计通过制定设计规则，使组织边界模糊化，组织交易明朗化，稳定外生不确定性的同时，降低内生成本。因此，组织模块化设计有利于企业保持战略弹性、降低交易成本，并促使高效模块化组织的生成，从而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和竞争优势。
二、模块化组织的特性
模块化组织特有的结构和制度安排为组织适应外界环境、提供顾客导向的差异化产品创造了良好的价值创新平台。模块化组织是对传统产业组织形式的颠覆性变革，具有与传统产业组织形式不同的特性，概括起来包括组织结构、组织边界、组织流程、组织文化等方面。
（一）组织边界模糊化
组织边界模糊化并不是指物理界限的模糊，而在于交易边界的柔性化和可变性。组织仍然是一个独立核算的会计实体，模块化使得组织越来越关注内外部资源的整合与协同效应，组织开始将许多内部活动外包出去，或者将原本的外部活动纳入组织的管理运作体系。组织内部的交易行为也开始显现出外部特性，组织不再利用行政命令的方式干预下级生产部门或子公司的运作，而是通过内部的市场机制达成交易。
（二）组织结构模块化
模块化组织内部依据能力和知识分割成不同的模块，组织内部存在两种不同类型的信息。一种是决定模块联系规则的“公共信息”；一种是被每个模块包裹的“隐藏的信息”[5]。模块化是以传统结构的解构与整合来重组企业内部的组织结构，组织内部依靠界面的规则实现松散的耦合，通过组织结构内部横向和纵向的模块化重构，使组织结构体现出扁平化、开放性和自组织的特征。[6]
（三）组织流程模块化
组织流程的模块化，完全打破了企业的原有流程，将一体化的组织流程结构分解、重构，并形成能够各自独立运行的流程模块。组织通过一体化解构，将非核心业务模块外包甚至放弃，而将精力和资源集中于少数核心业务模块。流程模块化是组织模块化的核心环节，它一方面适应技术和产品模块化的趋势而产生，另一方面驱动组织结构和组织职权的模块化。
（四）组织文化开放化
模块化组织文化具有较强的兼容开放性。由于模块化组织内部鼓励试错，强调创新，知识的传播与共享需要开放的组织文化与之适应。组织内部嵌入社会关系网络，形成以信任为基础的，崇尚合作，鼓励创新的文化氛围。[7]
三、模块化组织的价值创新机制
在超竞争环境中，企业要想建立超越竞争对手的优势，必须要以顾客为中心整合组织内部资源和能力，实现价值创新[8]。在共同界面规则下，模块化组织中的子模块通过松散的耦合实现“背靠背”的竞争，从而使系统实现价值增值，这正是模块化组织运行机制的本质（徐宏玲，2006）[9]。价值创新是由W．钱．金和勒妮·莫博涅（2005）提出的一种基于充分竞争环境下的企业增长战略。“价值”和“创新”是生产与购买的融合，“价值”是一个顾客视角的概念，体现为顾客消费产品而获得效用；“创新”则是一个生产层面的概念，体现为企业通过新的技术、新的生产工具、新的要素组合方式为顾客生产出差异化的产品。价值创新一方面为顾客创造更大的效用，另一方面为企业带来超额利润。
有效的组织设计能够通过合理的组织结构设计和制度安排，推动企业价值创新。模块化组织的价值创新来源于组织系统的整体性、关联性、时序性、动态平衡性和等级结构性，任何单独的企业活动或机制无法完成整个价值创新过程。朱瑞博（2006）建立了决定模块生产网络价值创新的整合性架构，认为模块生产网络内部的适应性主体通过组织柔性的专业化分工、互补性合作以实现的协同效应是模块生产网络价值创新的主要来源[10]。组织在模块化的过程中通过重建组织结构、创新组织边界，带来组织的价值创新。整个模块化组织设计的原理体系就是一个价值创新体系。
价值创新的外在表现为“相对低成本”与“基于顾客导向的差异化”。而价值创新的实现又依赖于三个层面的保障：战略层面的合理规划，技术与运作层面的可实现性，以及生产层面的精细化、集约化。从战略层面来说，模块化是组织发展战略的调整，这意味着组织开始抛弃传统的一体化或多元化经营战略，而转向专业化和业务归核化。从运作层面来说，战略的调整带来了组织结构、组织流程和组织边界的重构，组织结构和流程呈现出模块化趋势，组织边界呈现出模糊化趋势，从而构建出全新的模块化生产平台。从生产层面来说，组织一方面在内部解构，提高了组织应对不确定性环境的能力、利用内部竞争加速了产品创新进程，另一方面，与市场相融合，引进市场机制协调内部生产，在外生交易成本得到有效控制的前提下，降低内部治理成本和协调成本。
组织结构和流程的模块化需要相应的运行机制与之配套。模块化的创新机制不仅体现在模块内部的技术和生产创新，同时体现在模块组合创新。通过模块操作，找到成本与价值的最优结合点，实现价值创新。
从具体运行过程来看，模块化组织在三个方面为组织带来了价值创新：（1）通过竞合互动，加速产品创新，实现价值创新。模块化促进了有效竞争机制的形成，但在模块化世界中，并非只有竞争，合作作为一种技术和人力资源整合机制同样存在。竞争与合作作为两种价值影响方式，从不同角度推动着价值创新的实现。（2）通过价值对流，促使报酬递增，实现价值创新。模块化组织本身加速创新的价值释放机制促使了价值对流模式的形成：一方面是基于信息、知识等的虚拟价值链中的虚拟价值流从主导模块向经营模块的流动，另一方面是基于物质的实物价值链中的实物价值流从经营模块向主导模块的流动。在这两股价值流的互动过程中，价值创新得以实现。（3）通过模块操作，改变产业边界，实现价值创新。企业原有产品生产模式中，很多模块是非增值模块，也有很多模块因为应用不当而没有发挥应有的价值，对于这种模块，我们必须采取分割、排除、归纳、移植、替代等操作，剔除高成本、低价值元素。模块操作为产品生产提供了更多可行的组合方式，通过顾客需求的分析，制造出差异化产品，重构市场边界，实现企业价值创新。
四、模块化组织的竞争优势
（一）能够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模块化促进了分工的演进，使得系统内部的互补性分工演变为独立的单元模块分工，降低了分工所带来的协调成本。模块化组织是一种柔性的组织结构，子模块间的协调环节减少，协调时间缩短，有利于把握市场机会，将本公司优势与其他领域中新兴产业进行巧妙地结合。模块化组织的“规则治理”既有利于充分发挥各模块单元的主观能动性和创新精神，又能够降低作为整体组织的治理成本，更具有竞争优势。[11]
（二）有利于充分利用外部资源
技术创新所需要的各种能力和资源往往分散在多个企业，模块化组织能为各成员提供技术创新所需的知识交流平台，而创新又能进一步强化各成员原有的核心能力和异质资源。模块化结构具有自组织特性，能够自行演化，这意味着对于资源的配置，尤其是对以智力资本为代表的无形资源的配置，可以通过网络的扩散、传递等功能，根据需要随时进行调整，同时企业能在全球整合资源。核心企业或模块系统集成商可以通过吸收网络成员来使模块化组织赢得新的核心能力和异质资源，也可以通过剔除不合时宜的成员来淘汰过时的技术和能力。
（三）能够灵活应对市场变化
Baldwin和Clark（2001）认为如果在战略选择上有实在的选择权，模块化组织具有独特的竞争能力和自生能力，能直接对市场需求的变化作出主动反应。为适应产品模块化，灵活迅速地对市场突发性变化做出反应，模块化企业应进行组织模块化设计。一是确定组织框架的整体结构，进行模块系统角色定位，并建立相应内部模块化结构；二是规定模块合作方法，并根据其在模块系统中地位（控制或附属）及影响范围，划分内部项目模块及队伍；三是定义模块性能的测定标准，根据系统演化和角色调整进行分离或替代、去除或增加，以及归纳或改变用途等模块操作，为组织战略提供适当的支持。
（四）有利于知识的流动与共享
模块化组织为知识的流动与应用提供了良好的网络平台，它的组织制度和结构特性也更有利于促进知识的共享与创造。成员之间通过价值网络平台来实现知识整合与共享，不仅能便捷、低成本地获取合作伙伴的知识和技能，而且更容易把新知识融入自身的核心能力，创造新的知识，提高模块的生产效率和创新水平，从而增强整个网络的创新能力和竞争优势。模块化系统通过促进知识增长，提高了人力资本积累的效率。[12]
结论
模块化组织的出现，为组织设计理论创造了新的机遇，同时也面临着新的挑战。随着模块化的不断发展，模块化把竞争、利益和创新有机紧密地结合起来了。价值创新不同于价值创造的关键在于，价值创新兼顾了“相对低成本”和“顾客导向差异化”。组织模块化设计的价值创新过程是一个系统化过程，有赖于组织对其硬件平台和软性制度的合理设计以及进一步的有效整合。随着产业模块化发展的功能标准化，产业组织体系呈现模块化，组织能力在开放性的市场竞争环境中得到升级，模块系统利益结构、模块化利益机制不断改善，模块化组织的竞争优势将极大地显现。
参考文献
[1]Baldwin C.Y..Where does Transactions Come from? Modular- ity, Transactions, and the Boundaries of Firms.Industrial and Corporate Change,2001,17（1）:155-195.
[2]Schilling A.M., Steensma H.K..The Use of Modular Organizational Forms:An Industry-level Analysis.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2001,44（6）:1149-1168.
[3]罗 珉 王 睢．中间组织理论：基于不确定性与缓冲视角 [J]．中国工业经济，2005（10）:104-112.
[4]Hoetker Glenn.Do Modular Products Lead To Modular Organizations?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6,27:501-518.
[5]青木昌彦 安藤晴彦．模块化时代———新产业结构的本质 [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03.
[6]余东华 芮明杰．模块化网络组织中的知识流动与技术创新 [J]．上海管理科学，2007,（1）:20-26.
[7]芮明杰 刘明宇 任红波．论产业链整合 [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
[8]Kim W C, Mauborgne R.Blue Ocean Strategy:How to Create Uncontested Market Space and Make Competition Irrelevant [M].Boston Massachusetts: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1997.
[9]徐宏玲．模块化组织研究 [M]．成都：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
[10]朱瑞博．模块生产网络价值创新的整合架构研究 [J]．中国工业经济，2006,（1）:98-105.
[11]芮明杰 张琰．模块化组织理论研究综述 [J]．当代财经，2008,（3）:122-127
[12]范爱军 杨丽．模块化对分工演进的影响——基于贝克尔—墨菲模型的解释 [J]．中国工业经济，2006,（12）:67-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