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心

虽然慕珊心里有诸多想法，但她面上依旧表现得很平静。

过了一会，焰离回头问慕珊：“珊儿，你的三卷天书修习得如何了？”

慕珊忙道：“水系和风系皆在修炼了，只是还不同火系使得顺手。”

焰离颔首：“看来你也下了一番功夫，不过切莫急成，小心走火入魔。”

“谨遵师叔教诲。”

“夜已深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带你熟悉国师府。”

“是，师叔也早点休息。”

拜别焰离后，慕珊就去到了属于她的房里歇下。

这一夜，是慕珊来到国师府的第一天的晚上，不过她并不认床，很快就进入深度睡眠了。

第二天不过晨光熹微，焰离就派人过来遣了慕珊起床，幸好慕珊有早起的习惯，不然叫焰离在等着她，实为大不敬。

第一天焰离只是带慕珊走了一圈国师府，接着又有王朝内的几位官员来拜访他，焰离也拉了慕珊出来介绍一圈，那些大臣们见了便不断地拍着慕珊马屁，不过慕珊冷颜惯了，也不会说些场面话，干巴巴地站着叫人尴尬，那些大臣们自觉无趣也渐渐走了。

这一天下来，虽然没干什么事，却叫慕珊耳朵生了茧子，连一颗常年修炼的心都觉得些许疲惫。

晚膳时，慕珊没忍住就问了焰离一句：“焰离师叔平常都是这么与大臣们相处的吗？”

焰离愣了愣，或许是想到白天时他跟大臣们的那些客套话，她当时也在旁自是听了去的，或许她不明白自己这个听说清冷寡淡的师叔也会这么世俗吧。

他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素菜到碗里，并未动用，却是淡淡开口：“珊儿觉得呢？”

慕珊不明：“珊儿觉得焰离师叔今日说出的话并非真心。”

焰离将素菜送进嘴里细条慢理地嚼咽着，吞进肚子后，他这才重新开口：“你还小，刚接触这里，将来你就会明白，在这朝堂之上一颗真心并没有用处。”

慕珊扒拉扒拉吃了几口，颇觉无味：“焰离师叔其实是怀念云麓仙居的，并不喜欢在这当国师吧。”

焰离这时忽然停止了吃饭的动作，他抬眸望向慕珊，眼中有些许异样：“珊儿为何这样说？”

慕珊有些哑然，难道不是吗？他昨晚摸着桃花说云麓仙居的桃花总是开不败，之前回云麓仙居时那副眷恋的状态明明就是那样的啊。

她踌躇了半天，忽然也不知怎么开口才好，只能干瘪瘪道：“若非是师父的命令，我其实也不愿离开云麓仙居，我以为焰离师叔也是如此。”

焰离这时便笑了，他很少笑，可笑起来的却特别阳光，是那种宛如在漫天阴云里突破而出的一束阳光般，灿烂而唯美。

慕珊不免看得一怔，就连焰离轻轻启唇似乎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到。

等她回过神来，急忙赔礼：“是珊儿失神了，焰离师叔恕罪。”

焰离摇摇头，倒没多在意，反而极有耐心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刚刚是说，师兄错了，你这性子到底是与我有些差异的。”

慕珊被他搞得有些糊涂了，怎么会就扯上了性子呢？

“珊儿愚钝，不明白焰离师叔的意思。”

“人心向来是贪婪的。”焰离道，年轻的面容上忽然起了一丝表情，很奇怪，像是在轻蔑某种东西般的，他的声音也变得幽然起来：“作为‘神’一样的云麓弟子，就没有私心可言吗？”

慕珊怔住。

很快，焰离又收复了表情，好似刚刚的那个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