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燃烧的海面——上
一个月前恶牙海港，海啸次日清晨。
一艏中小型渔船孤零零的停靠在恶牙海港边，“哟，李武大队长挺厉害呀！我说陈莲副队长怎么这么有心，...。”一位身着皮洛斯帝国刑律府公职人员制服的娇小女性正在与一位男性交谈，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旁边的渔船阴影下有一条蜿蜒的巨型海蛇潜伏在海水中。
海蛇的体型非常巨大足有半米粗七八米长，吞下一个成年人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它此时确实吞下了一个成年人，但是它并没有打算杀死口中的人。因为这个人是它的驯养者，这位驯养者使用了一种南部势力的古老秘术“海蛇腹息术”。
先在身上裹上涂有特制药物的海蛇皮诱导驯养的海蛇吞下自己，在这过程中服用巫毒祭司配置的秘药进入假死状态。一段时间以后消化受阻的海蛇会将驯养者吐出，海水会唤醒假死状态的驯养者。这种密术常被用于躲避敌人的追捕在绝境中寻求一线生机，而这位驯养者隶属于南部势力的高级间谍“蛇影”。
一个月后的夜晚，将夜的气温下降使得夜晚的海面雾罩渐起。一张黑帆静悄悄的划开雾罩带着黑色的战船在夜晚的海面上前进，黑帆上秀着一个金黄色的骷髅头骷髅头上带着由许多各色的蛇缠绕而成的王冠。主桅杆上有一米见方领航旗手的站台，一个身着黑甲的旗手站在上面时不时观察船只的前方然后又向转向后方的船只用两只火把打着旗语。
这是一艏南部诸王与部族联邦的轻型斥候登陆两用船，与它相同的登陆船还有数百艏。它们走在船队的前方与两侧做着为船队护航的任务，船队绵延海面十数海里外围六百艏轻型登陆船每艏容纳兵员200人。
前队二十艏大型蛇首疾破船，每艏容纳兵员1000人。蛇艏疾破船的船首船尾较高首尾各装一架重型巨弩用于海战时攻击敌船桅杆或者破坏船体结构，同时它们还省去了船上的其它的战争器械多架船帆多设船桨力求灵活与速度适用于奇袭护卫等机动性作战场景。
中队十艏重型器械战船每艏容纳兵员2000人攻城大型配重抛石机8架弩机二十架适用于攻城攻坚，后队二十艏铁盾大型战船每艏容纳兵员1000人。铁盾大型战船船身加固设有铁骨，甲板架设弩机与快速接舷板适合海面鏖战。快速接舷板以铁为骨一头铸尖不用时内收铺于甲板，接敌时由士兵从船舷预留的孔位推出插入地方船舷帮助士兵快速接敌或者破坏敌方船体。
位于前队中央的主战指挥船的船首甲板上，一位身披白色海军用风衣肩戴三只衔尾金蛇环形徽章彰显着他身为上将的尊贵身份。老者正用航海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的斥候船传回的旗令，此人正是南部军主帅陶海虎。在他左右两旁分别是一位戎装长发青年男子与一位一袭黑色长裙的美丽女子，青年却是他的孙子陶子超女子是其孙女陶玲君。
在三人身后的甲板上站着两列身着精良铁甲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老头，我说您真是闲得无聊。偌大的船队还差您这个主帅来冒充旗令兵？”陶子超摇头对陶海虎说。虽然他以‘老头’的称呼开头语气中却感觉不到傲慢与盛气凌人反而有几分尊敬，“你知道什么？爷爷为了这个机会等了二十二年了，好不容易这次抓住机会能不想着一雪前耻吗？”陶玲君回道。
“哈哈哈！我的好孙女又不乖了？我知道你是想提醒爷爷不可心急求战，但你也不必揭爷爷的老底吧？”陶海虎放下手中的航海望远镜转头揉了揉陶玲君的头发一脸的宠溺。“老头，你觉得此次得胜的几率有多大？”陶子超又发问。“这只是开始，战争并没有真正的胜利方。你应该问此次我们能得到什么能得到多大的利益，而不是只考虑一场战争的胜负。我一直告诫你要压住你那好勇自大的性子，多学学你妹妹冷静下来做长远思考。”陶海虎转向他脸上已经换上了语重心长的神色。
“哼，我又不要像父亲那样去当什么联邦大统领。”陶子超冷哼一声，“臭小子，没有你父亲你能有今天？他虽然一点都不像我只热衷于他的政治，但是若是没有联邦的政治基础偌大的南部这么多王国与部族怎么可能做到大部分统一意愿一致对外谋求利益。”陶海虎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哈哈，这么说爷爷是原谅当初父亲弃军从政的选择喽？”旁边的陶玲君笑道，“他毕竟是老子的儿子，老子没有白栽培他。不过这次确实是他多方游说才获得了众议院对此次出兵的支持，这很有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战了。”陶海虎抬头望着船帆上的联邦旗徽感叹道。
旗帜依旧在同一片夜空中飘扬，只是时间来到了寅时。
南部势力的战船横跨海面将整个弗瑞城外的恶牙海港围得水泄不通，重型器械战船上的投石机持续向弗瑞城下城墙内抛射数波被浇上油后点燃的石块。靠港的蛇首疾破船与登陆船上成千上万的士兵正在登陆，除了士兵还有南部特有的战兽团正从重型器械船上涌出。
南部势力善于训练巨型海蛇与枫叶鳞甲鳄参与作战，自古以来人类便有驯化战兽参与作战的传统。这些战兽在战场上虽然极易暴走有时会敌我不分，但是却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与恐惧。皮洛斯帝国亦有战兽团，空中有飞梭兽骑兵团海上有龙王鲸战舰群。飞梭兽鹰首马身，体生双翼四爪可飞行。
皮洛斯帝国的龙王鲸战舰群，使用个体操控驯化的龙王鲸集群牵拉重型战船与海上武器平台。正因为拥有龙王鲸战舰群使得皮洛斯帝国能稳坐超级海洋帝国的宝座，以一己之力独自抗衡南部诸王与部族联邦还有阿塔玛帝国。
只是这一次，皮洛斯帝国似乎没有反应的机会。弗瑞城被海啸推倒的下城区城墙修复不到三分二，突然的袭击导致城内恐慌驻防军队无法及时做出反应。
哗啦！一片烟火缭绕的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擦伤的手，徐明强忍着痛苦从废墟中爬出来。徐明从睡梦中醒来就发现下城区陷入了战火之中，想起救过他的陈老可能又回到了他港口上的渔船。他一路奔向下城区希望还能赶得及或者还有机会能找到他，谁知道刚接近下城区的城墙不远就被一栋在海啸后本就遥遥欲坠又被抛石机击中的建筑倒塌下来压住了。
“让开！让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接近，徐明拖着沉重的身躯堪堪避开靠在路边的护栏上。骑兵着皮洛斯帝国公职人员的官服，轰~！骑兵刚刚超过徐明一块燃烧着的巨石从海面投射而来，巨石直直砸到骑兵的步马身上撞进另一侧的建筑之中。
一时间步马的残肢与血液溅射得到处都是，骑兵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徐明还以为他已经走远了。“唉~！啊~~嘶，你！小子？”眼前宛若人间地狱的场景使得徐明呆立良久，直到听到骑兵饱含痛苦的声音呼喊他才反应过来。
“呜wei~er~!”嗅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徐明一下吐了出来，“咳~~咳！小子过来！”那声音再次引起徐明的注意。他才看到骑兵浑身是血的倒在了他面前的路中间，旁边还有半截被击碎后弹回来的马尸。
徐明擦了擦嘴摇晃着走到对方面前蹲下把他扶了起来，“别！别动我！背~背断了。”那人痛得大叫让徐明停下来扶起他的动作。“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奉执政官命令前往驻军堡传递军令，我有一条重要的军令需要你~~你立即传达。拿着这个，这是执政官的军令，请你务必传达~~传达到弗瑞城驻防军最高长官高浩军的手中。让他放弃外围城防退守到中城的城中堡内，一定要~~要坚持到帝国的援军抵达。”
骑兵强忍着痛苦将怀中刚拟好不久的军令塞到徐明手中，交待完后骑兵就在剧烈的痛苦中昏迷过去留下脑海中一团乱麻的徐明不知所措。
徐明起身环顾，整个下城区已经是火光四起千疮百孔。影影烁烁的火光下徐明看了看手中的军令卷轴，刚才托扶骑兵的手已满是染红的鲜血。这不是他的战争但是他已身处其中，“操！”徐明下意识的吐出一句脏话。
‘靠步行是绝对不可能来得及的，况且对于整个城市的布局我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徐明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混乱的街道上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一匹受惊的步马从他身后的巷道冲了出来。
徐明看准时机一下拽住它的缰绳，“嘘~！冷静~冷静。吁~！”徐明伸出手慢慢靠近焦躁不安的步马。直到步马前胸上的气孔呼出的气息变得均匀，它渐渐冷静下来徐明来到它的侧面一个纵身跃上马鞍。
徐明勉强的驾驭着步马一路奔往下城区，路上遇到火焰阻拦的地方步马总是受惊将他一次又一次甩下马背。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好在他每次摔落都紧紧的抓着缰绳不让步马跑掉。
“啊！第三次了！”徐明又一次被步马甩下马背正恼怒的想上去抽打它两下，“你这样行不通的，这只是一般的步马不是战马你这么做只会使它更加惊慌。”突然一个悦耳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行动。徐明转身一个身穿白色医官服饰的美丽女子斜挎着一个医用箱站在他身后，她原本白皙的医官长裙与脸庞上已满是污迹但是徐明却没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惊慌。
“普通步马没有接受过战马的训练对火焰产生恐惧是正常的，如果你真的需要它应对这样情况可以遮住它的眼睛。这样可以暂时减轻它们的恐惧，只是你须要更加费劲的驾驭它。”女医官从他的医用箱中取出一块白色的布匹走侧面慢慢靠近惊慌的步马，“当心！它可会尥蹶子。”徐明提醒她道。
“嘘~嘘！别怕！”步马在女子的安抚下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回想自己中途为了安抚它被踢了数脚徐明不由得瘪了瘪嘴。很快白衣女子就给步马的眼睛上绑上了一个简易的马眼罩，“我叫明双忆，你是刑律府的人吗？”白衣女子指着他身上的披肩问。
“额~，我~~算是吧。”徐明看了看自己从刑律府宿舍废墟中捡来避体的披肩犹豫了一下回答，“我看到大家都在往中城区的城中堡逃去避难只有你在往战火波及的城墙跑，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吗？能顺带捎我一程吗？”白衣女子脸上带着恳求轻声询问徐明。
“你不去城中堡避难吗？”徐明不解，“我的妹妹在协防军中担任指挥官，我很担心她。她可能需要我的帮助，你可以带上我吗？”女子再次以恳求的语气询问徐明。“我还有很重要的任务需要去完成，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觉得你还是...”，“求你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只要你带我到足够近的地方我可以自己去找我的妹妹。”徐明劝告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女子打断了。
“呼~！”徐明焦虑的挠了挠头看了看周围在战火中燃烧得愈发旺盛得废墟，“好吧，我需赶到西面的防卫军营区去传达一个则重要的信息。你来指路，我会带你到我能经过的最近前线的地方。”徐明翻身上马将女子也拽上了马背。
“你妹妹的协防区域在哪？”徐明问身后的女子，“我记得她说驻防指挥官今早发布了一级战备命令，她的布防区好像在西面城墙。你可以在西二街放下我，你要前往西面的高崖驻军堡正好需要经过西街。”因为徐明基本没有受过骑术训练导致他驾驭下步马跑得及其颠簸，明双忆只得紧紧的抓住他。
眼看就要接近西一街突然一块巨大的火石击中了徐明前方的建筑，“操！”徐明急急拉住步马的缰绳。“啊~！”明双忆一下撞在他的背上，“你没事吧？”徐明问道。“啊？没事。你可能得走西一街前面绕行了，这里过不去了。”明双忆看了一眼横倒下来挡住了西街尽头去路的废墟。
徐明勒转马身进入西一街向着城墙的方向奔去，“啊！！！”没走多远前方就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徐明顺声望去一群帝国协防军正在前方与敌军对抗，而发出惨叫的那位此时正被一头巨大的鳄鱼衔在口中。巨鳄将那士兵在空中狂甩两下就轧成了两半，四溅的鲜血与碎肉让其他的士兵瞬间崩溃丧失了斗志转头向后方奔逃。
“天哪！那是南部势力的枫叶鳞甲鳄！他们已经攻下下城区的城墙了吗？”明双忆语气中满是担忧，徐明勒马扭头转往右侧通往西二街的巷道。“小心上方！！！”突然身后的明双忆用力拽了一下徐明，徐明抬头看去一条巨大的海蛇正悬挂在前方建筑的阳台上弓着身躯呈进攻姿势盯着他。
嘶！！！巨型海蛇如同激射而出的巨弩一下咬住了徐明身下的步马颈部将二人甩下马背，徐明在空中一个翻滚将明双忆护在怀中以自己的背部硬着陆。眼见步马被巨型海蛇缠绕勒死后又转头向着二人爬来，咻！咻！咻！三支羽箭没入海蛇的背部。“爬虫！你的对手在这呢！”巷道的另一头街上冲出来一队士兵，海蛇吃痛转身。
一个身形相对瘦弱的女军官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婉转刷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双眼死死的盯住海蛇的眼睛，海蛇吐着信子扬起头颅盯着它的对手显然已被对面这个娇小的士兵激怒了。“双依？你没事吧？”起身的明双忆一眼认出对面的女军官正是自己的妹妹，“姐姐？你不去城中堡避难来前线干什么？”女军官语气中满是责备。
“别过去！”徐明一把拉住明双忆，“射它的眼睛！”明双依对着身后的弓箭手喝道。咻！咻！咻！那爬虫像是听懂人言一样竟扭头避过两只羽箭，但是还是有一只射中了它的头部痛得它大声嘶吼。海蛇加快速度爬向对面的明双依，“掩护我！”明双依大喝一声带着两个持矛士兵向着巨型海蛇攻去。
明双依身后的士兵向前冲了数步一把投出手中的长矛，海蛇扭动着身躯想要避开。就在海蛇靠近墙边欲避开投矛时明双依飞身踩着另一面的墙来到海蛇的侧面，只见她从半墙之上一跃在空中旋身一圈加速剑刃一剑就斩下了蛇头稳稳落地。
明双依刚刚起身就被明双忆紧紧抱住，“好了姐姐，我没事。”明双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哟！”徐明急急跑过来没注意脚下反被地上还在扭动的蛇躯绊了一跤，“你是？”“哦哦，就是他带我来找你的。他是刑律府的...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明双忆打断了妹妹正想给她介绍徐明却突然想起还没问过他的名字。
“哦哦，我叫徐明。你知道防卫军的最高指挥官高浩军将军现在在哪吗？”徐明赶紧问道，“谢谢你保护我姐姐，下城区已经快要沦陷了。对方的兵力拥有绝对的优势，如果我没猜错驻防军现在应该被敌军堵在了西门无法入城前来支援。我们也在撤退了，如果你没有特殊的理由我建议你还是跟我们退守到中城区上去。”明双依摇了摇头道。
“但是我有执政官的命令，必须要传达到防卫军最高指挥官。”徐明掏出怀中的卷轴与信印，“长官！我们必须撤退了，东街与中街大部分街道都已失守了！”突然从巷道一侧的房顶伸出来一个士兵的脑袋让徐明吓了一跳。
明双依抬头看了一眼房顶的斥候，“西面情况怎么样？”她对着楼顶的斥候问道。“西面的城墙最先修复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是恐怕也不长久了涌进城内的南部士兵越来越多了。”斥候回答。
“你一定要去吗？”明双依再次询问徐明，“你能借我一匹马吗？”徐明尴尬问道。“战马我们也没有了，协防军本来也没有自己的骑兵部队。”明双依答道。
“走吧，我护送你过去。”明双依一挥手带着士兵们退出小巷带着徐明往西门而去，西城区一共四条街已然沦陷两条。西面城墙上的士兵仍在奋战却不知道自己很快就没有退路了，有了明双依带队的协防军护送徐明不到半个时辰便安全抵达西门。
“这里出不去的，敌军已经跟驻防军在门外西滩撕杀在一起了。西城门不可能打开，你们可以从西城墙尽头的崖道过去。”城头上一个军官指着西面城墙尽头靠着弗瑞城山体的山崖上向西边高崖驻军堡方向延伸出去的一条狭窄小道对徐明说。
“我看西滩上的防卫军尚能坚持，从这里过去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保重！”明双依提剑抱拳告辞，徐明目送姐妹俩离去心中有些小不舍。毕竟明氏姐妹不仅容貌美丽身材还很出众，‘当然我更注重内在美。一位是心地善良的医官另一位是剑术了得的指挥官，若是有此二人在身边...额，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任务吧’徐明虽然心有期翼也知以自己目前的情况不该有此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