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情深不知归路
张彻刚要扯开那些碍事的布料时，忽闻身后传来划桨之声和水波荡漾之声。
“有人来了！”林瑶青羞愤地推开他，尖声斥责道，“你不说没人吗？”
张彻急忙翻身致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大意了。”
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女子前面松垮的衣服明显遮挡不住。
张彻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正面裹住，再一转身就看见一名男子驾着小船荡荡悠悠的划桨而来。
见来者是戴筝，张彻就气不打一处来，径直朝戴筝发飙怒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吗？你还过来做什么？”
“族长，抱歉！”戴筝吓得不敢抬头，“是孙姨娘说她肚子不舒服，属下赶紧来通知您一声。”
张彻咬牙切齿道：“她肚子不舒服就去找郎中！我又不会看病！”
戴筝瞥了一眼后面的女子，纵使那人被张彻的身板挡得严严实实，但因为太过熟悉，再加上前面听到的几句闲言碎语，不用猜也知道正是林瑶青本人。戴筝连忙作揖致歉后就划桨告退了。
待小船声荡远之后，张彻掀开蒙在林瑶青头上的外衣，安抚道：“没事了，起来吧。人已经走了。”
林瑶青一拽开张彻的衣服，就对着他猛烈捶打道：“都怪你！都怪你！你不说没人会过来吗？你不说不会有人看见吗？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你说戴筝看见了我这副模样该怎么想我？他肯定以为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如何呢！可是我们明明根本就没有！怎就碰巧今天晚上被他看见了！”
张彻乖顺的任其捶打。
“抱歉抱歉，是我管教无方，都是我的错。”
林瑶青整理好衣服就捡起船桨，俨然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张彻一把搂住林瑶青道：“别走！先别走！我还有话没说完。”
林瑶青气极：“你滚开！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真是气死我了！”
“别走。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生我的气。只怕你这一走又要很久见不到你了，所以今晚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张彻委屈地望着她，“要不你先咬我一口解解气行吗？”
林瑶青对准男人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才稍稍平息了懊恼之火。
张彻握住林瑶青的肩膀郑重道：“还剩不到七天的时间了。你考虑好到底是选我还是选那个姓叶的了吗？”
林瑶青闪躲着他的视线不肯作答。
张彻握住她的手臂更加用力：“其实你已经喜欢上我了是不是？其实你刚刚已经愿意接纳我了是不是？”
一听到此话，林瑶青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
张彻将人揽在怀里，深沉道：“瑶青，自从我们和离之后，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截止今天，我们已经分开一百五十八天了。这一百五十八天里我属实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我一直在给你时间等你考虑，从来不敢去逼迫你。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想强求你立刻做出选择。如果你实在还没考虑好，能不能先把三个月的期限再往后拖一拖？”
林瑶青抵住他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深情，你分明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瑶青，难道我的半点真心你都看不到吗？我若真是不择手段的人，早就把孩子抱过来见你了。可我怕吓到你，让你误以为我想用孩子牵制你，至今不敢提儿子的一字一句，以至于咱们一家三口到现在都还不曾团聚过。瑶青，你说我如此步步退让都是为了谁？还不是都是为了你吗？”
淡淡的荷香萦绕鼻息，林瑶青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看到了，可我还是害怕你。”
“是，以前的我确实有些霸道，可现在我已经改了。若是以前的我怎会容忍让你离开我那么久？又怎会容忍你和那个姓叶的同吃同喝的天天居住在一处？”张彻的嗓音渐渐沙哑，“瑶青，我愿意为你做出改变。我以后一定会尊重你爱护你，再也不会强迫你了。”
听罢此言，林瑶青的心底隐隐作痛。
“我现在不敢再奢求什么，唯独一个请求就是你能先别嫁给他行吗？不然我会疯的！我会失控，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只要你暂时先不嫁给他，我便什么事都可以退让。”
林瑶青记得雪岩哥明确表达过要在三月之约后迎娶自己，如今也只能先应声道：“好，我回去跟雪岩哥说一说，看能不能先把期限拖延一下。”
“谢谢。”张彻的抱住她的双臂有些发抖，“谢谢你。”
林瑶青恍惚了一下。
她好像极少听他说过谢字。
张彻得到延期的许诺之后如释重负。
林瑶青推开他道：“张族长还是先回家看看去吧！毕竟孙书韵肚子里怀得可是你亲弟弟。你若是对她不管不问的其他族人还以为你生怕多添一个弟弟争家产呢！”
张彻笑了笑：“好，我这就回去看看，但你别不理我行吗？”
林瑶青丢下一句“看你表现”便脚尖点水，踩着凌波施展轻功飞走了，唯留张彻一人在轻舟之上默默伫立。
*
戴筝一上岸，第一时间先去通知了叶雪岩。
叶雪岩一听说青儿确实与张彻在一起，行为还较为亲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一瞬间，叶雪岩杀心再起。
他早就想除掉这个祸患，可一直迟迟未能动手。
一是还未找到合适的机会，二是他不想在青儿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叶雪岩不敢去承担事情败露的风险。
毕竟一旦被青儿知道他杀掉了张彻，两人之间肯定会产生隔阂与嫌隙。
叶雪岩要的不仅仅是青儿的人。
他还要她的全部。
他要守住他在她心目的完美形象。
他想要拥有她那颗无暇的心。
*
林瑶青回家之后，一个人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今晚就像是被瑰迷了心窍，竟然失控了，差点和张彻......
如果说上次醉酒还情有可原，那今晚两个人明明都是清醒的，又怎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除却身体对他保留的那点兴奋的记忆，林瑶青发觉自己的心其实也早就沉沦了......
认清事实的同时，一种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林瑶青觉得整件事情她最对不住的就是雪岩哥。
她觉得不能在继续这样下去了。
林瑶青不想永远夹在两人中间做个摇摆不定的坏人。
她需要跟雪岩哥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