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生的第二春

上面是从能源危机、生态污染的大角度来看几个卦的卦序发展。我们再从小一点的范围，譬如人情，来分析这几个卦。夬卦长期累积的负面情绪，一旦摊牌、决裂，再长久的夫妻也会分手、离婚；接下来就是姤卦。姤是新的际遇，但姤卦的不期而遇始终是体制外的、台面下的，随机且不稳定。如果夫妻两个在夬卦分手，他们又会因为姤而遇到新的对象，如果考虑建立感情的第二春，就会重组家庭，那就是萃卦，聚在一起，朝夕相处。这就是夬之后产生新的接触，姤了之后又觉得非正式的相处不妥，于是又想重组家庭，再造婚姻。原先的两个伤心人，就像《水浒传》中的各路英雄一样，在原来的地方跟旧关系决裂，不容于官府、不容于家乡，万般无奈被迫上梁山，却遇到很多新朋友。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人生的第二春——再婚，就是萃的概念。萃卦的条件就非常严苛，因为大家都经历过第一次婚姻的痛苦；从咸、恒二卦开始如胶似漆、天长地久的生活，没想到还是出现夬、姤二卦的旧怨新欢。所以萃卦会格外审慎，卦辞的但书也是高规格的，比第一次婚姻从咸卦的少男少女到恒卦的老夫老妻，心思复杂多了；没那么纯粹，也没有那么理想化。咸卦是“亨，利贞，取女吉”，简单直接，但萃卦的卦辞超长，比婚后生活的恒卦卦辞还长，因为伤心人别有怀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就是萃卦的前提；任何不能满足要求的，宁缺毋滥。有了前车之鉴，再嫁再娶的条件就多了，不仅要情投意合，还会考虑面包、饭票，以及长久相处的家庭生活问题。所以萃卦的情不像咸卦那么纯情，更不像兑卦是无条件的爱，必须是灵与肉结合，精神、物质缺一不可。这就是萃卦的特色。对照卦序那段过往经历，就应该懂得萃卦为什么这么复杂，不到档次宁可不要萃。如果第二春顺利发展，两个人的人生就将展开一段新的高峰，创造出比过去更美的生活。难怪曾有学生占问《易经》最美的卦是什么？答案就是不变的萃卦。先前有人以为是色相充满的贲卦，结果却是精英相聚、出类拔萃的萃卦最具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