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大的愿望是你
“我没有反对你跟元秋玩,不仅不反对,还让侍卫跟着你们,保护你们。你是怎么做的?”这次是真的有点太过分了!该罚的时候决不能手软!
“我辜负了封主的信任,请封主务必狠狠的罚我!”雪珠郑重地伏在地上,深深地行礼。
“是得好好罚罚你!从现在开始,绕着整个封主府走一圈,边走边说‘我错了!我不该贪玩,不听封主的话!’然后再去扫三天恭房!听明白了吗?”木晓玫一脸凶神恶煞。
“是!小人这就去!”说完雪珠就一骨碌爬起来往外面走,边走边说‘我错了’,大嗓门亮的方圆百米都能听见。
楚思年抱着手臂笑的打跌:“你都是从哪儿想的这种鬼主意?突然发现有点看不透你啊?”
这惩罚既不伤害雪珠的身体,又极具羞耻感,同时还能让府里其他人警醒,可真是个好主意!
“雪珠一直很聪明的,聪明的人应该用体罚之外的惩罚。而且我也舍不得她挨打呀!”
楚思年哑然失笑,走到旁边的位子上,坐着一靠。两个人这时候都没话,楚思年拿起桌上的铜熏球抛着玩。
那镂空的铜球层层叠叠有好几层,最里面盛着柳自言配的香料,不论怎么抛都不会撒出来。是他新拿过来的小玩意儿。他没个定性,玩几天就扔到一旁了,于是自己就拿来玩,看球忽悠忽悠的上去,又滴溜溜的掉下来。
“我有个事想问你。”木晓玫开口。
楚思年一抬下巴:“愿闻其详!”
“你觉得今天我们遇见的那个小哥怎么样?是不是个人才?”他实在是给了木晓玫很深的映象。
“你想做什么?”
“咱要不给他钱,让他帮忙开个夜总会吧!一定能赚很多钱的!”嘻嘻嘻有了私房小金库,还不是想干嘛干嘛。
“夜总会?”
“就是类似喝花酒的地方。”
“难道封主府里的钱还不够您花吗?”每年的地租、抽税可不是个小数目。
“够花是够花,可是没有我自己的产业呀,那些东西都是罗管家管着,我要做点事情的话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怕我给你泄露出去吗?”楚思年看着木晓玫,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木晓玫当然想过这个问题,然后就觉得这根本不是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楚思年是可以相信的人,就像信任云泽一样。云泽是个心性纯良的好孩子,绝对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额事情;而楚思年,他虽然很聪明,但是他是不屑于背后阴人的人。木晓玫自以为自己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你可以泄露,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这么无聊的。”木晓玫认真地说。
“那可不一定,我虽然不会这么无聊,但是说不定哪天我觉得,看你倒霉的样子我就开心,为了开心,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楚思年手一振,铜球继续在空中翻飞。他斜觑着坐的规规矩矩的木晓玫:“再说我帮你办事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呢?钱财的话,好像还不能打动我。”
木晓玫想了想道:“我想办法让你自由,然后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比如推荐你去做官,怎么样?或者给你很多钱,让你自己去从商,做一番产业!”
铜球落回男子的手里,他修长的指节包着那金灿灿的小玩意儿。玲珑的机括在坚固的外壳里纷转,最后又归于尘埃落定。
楚思年一笑:“怎么觉得还是当你的侧夫更清闲?”
他趴在桌子上,木晓玫也凑过去,离得近了才能看见他皮肤上细细的纹路,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
他垂着眸子,深棕的瞳孔藏在密密的睫毛后面,有时候都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自己。
“如果,”他终于抬眼,目光的碰撞让木晓玫一瞬间居然有些紧张:“如果我最大的愿望——”
他的嘴唇是完美的几何,动起来的时候不可思议的好看,“——就是呆在你身边呢?”
如果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呆在你身边。
木晓玫绝对承认自己在这一刻有被击中的感觉。
耳朵里充斥着收音机没有信号时的电流声。有一秒钟自己只能看见他的眼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然而理智立刻重新归位,木晓玫摇摇头:“这不是你的愿望。至少目前绝对不是。”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虽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木晓玫知道他已经承认了。还是有一点点点点的失望呢……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当着封主唯一的侧夫,或者做个总管、管理府内的财务就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你不是。这并不是说侧夫、总管什么的不厉害,也不是说这样有多么卑贱,而是你有更适合你的愿望。”木晓玫认真地道:“就像兰花和蒲公英。两种花都很漂亮,如果没有自作聪明的人类擅自评判的话,它们都是很优秀的花。很多人,包括我都是蒲公英,我们飘到哪算哪,努力之下,在哪里都能开的很好,但是就算飘到最好的土壤,我们也只是不甚华丽的蒲公英而已;”
“而你不一样,你是兰花,虽然现在已经很美丽了,但是你远不止于此,如果你在更适合你的地方,你会开出我们所有蒲公英加起来都比不上的美丽。”
楚思年良久没有说话。
好久了,真的已经好久了,都没有听到过像这样的话了。他低头微笑起来,想着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无数的过去的时光都已经消散,眼前的人告诉他他是最好的,新的喜悦从心底升起,最后竟然无法抑制。
他重新看向木晓玫:“这两个字我可只说一次!”
“??”
“谢谢。”
“我听不见。”木晓玫欠欠儿地望天。
——
云泽最终也没有迈进家门一步。
云府面前,小良问自己:“云美侍,您不进去看看令堂令尊吗?”
云泽只是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天色灰蒙蒙的,看起来好像要下雨。这么长时间,皇城终于要迎来初夏的第一场雨了。
现在回去吗?他低着头,只觉得往回走的脚步愈加的沉重,最终停了下来,立在街口不知道要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