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只想守着他
苏彦进入猎苑,快马加鞭的追上了慕云漪。
到她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跟我来。”随后便向猎苑东边林密人少的地方骑去。
慕云漪见苏彦神情严肃,遂也跟了上去。
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苏彦才停下了马。
“卫悬醒了。”
“真的吗?我想去那里一趟,我还有事问他,我与他之间总要做个了解。”
苏彦点点头:“我带你来这边,就是方便从小路下山,傍晚前回来自可神不知鬼不觉。只是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只怕现在卫悬的状态未必能记起什么了。”
“莫非他失忆了?”
“可能更糟,先过去再说,跟我来。”
二人悄无声息的从一条隐秘的小路下了山。
到了山脚的村庄中,按照左宸所说,他们找到了若瑶、卫悬等人暂居的庄院。
院内十分安静,这时有苏彦的手下迎了出来。
“慕修在哪里?”慕云漪开口先问。
“慕公子此刻在若瑶姑娘那边,孟公子一早出去了,说是缺了一味草药。”
“带我们过去罢。”
来到房门前,苏彦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慕云漪身前,才推开了门。
只见不大的房屋内,卫悬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正与坐在床边的若瑶说着什么,而慕修则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
见慕云漪和苏彦到来,若瑶冲他们点了点头,卫悬则只抬头看了一样便继续与若瑶说话,那神情仿佛从来没见过这二人一般。
慕云漪细细端详,这卫悬除了花白的头发,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眼眸已是清澈无比,甚至从他看向若瑶的目光以及说话的语气,慕云漪竟觉得这前几天还嗜血残暴的“怪物”,此刻像孩童一般。
她与苏彦对望了一眼,看样子苏彦也是这般想的。
而站在一旁的慕修,打从苏彦护着慕云漪进屋开始,便看着慕云漪身上披着的宽大的披风,愣愣的失神。
这时慕云漪回过身走近慕修:“慕修,你的伤势如何了。”
慕修赶紧敛起情绪,面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已经无事了。”
“那便好。”
“孟漓说,卫悬如今,心智停留在了孩童时期,成年之后的记忆皆不复存在了。”慕修将孟漓所言告知慕云漪,起初他很担心卫悬这般会不会是伪装出来的,但是两天来,无论如何试探,卫悬的行为言语都与孩童无异。
若瑶这时也开了口:“安和公主,不知我可否与你单独聊聊?”
“自然。”
“烦劳苏将军和慕公子帮我照看一下卫悬。”若瑶站起身,与慕云漪向外面走去。
两人走到村头的一刻老槐树下,坐在了露出地面的粗壮树根上。
“如同慕公子所言,卫悬如今的心智停留在了十岁那年。”
“就是他与你相遇相识的那一年?”来时的路上,苏彦将若瑶与卫悬的过往,以及后来卫悬修炼《无妄心经》之事全部讲给了慕云漪听,所以慕云漪当即便联想到这“十岁”应是两人初遇的年岁。
若瑶惊讶于慕云漪的洞悉,但很快便想起应是苏彦告诉了她,便笑着点点头,眼底竟有几分羞涩。
“关于卫悬,我猜想你应该还有很多疑问,如今他已无法回答你了,我便来替他说吧。”
“我深知你们所有南苍人对西穹的仇恨,这本无可厚非,可是卫悬的怨恨针对的似乎是我父亲及麾下之人。”
“那是因为,顺亲王慕霆麾下众多将领都参与了那年的南苍之战。”
“可当年参战之人不止只有我父亲麾下,而且……卫悬所为,已经超越了国仇。”
“公主所言不错,卫悬的怨,不仅是国仇,更是家恨。”
“家恨?何来此说?”慕云漪莫名。
“何来此说?公主可知,那场战争中,卫悬的家人和村民们全部被屠杀,无一人生还。”
“你可知杀入卫悬所居村落的部队是何人领兵?”
“卫悬亲口对我说,那时攻进两仪观的西穹士兵口口声声的说道,慕霆将军下令,任何南苍之人,不论老幼妇孺,杀无赦。”
“不可能!”慕云漪高声否定,站起身来,坚定的说道:“我父亲当初确实有下令,但他是明令将士,绝不可对南苍百姓动手,若非如此,后来皇帝下令屠城,我父亲怎会因抗旨而被撤去统帅之职,中途返回西穹。”
“这……这便奇怪了。”若瑶看着慕云漪这般,心中也开始生疑,事已至此,慕云漪根本没有必要对她扯谎隐瞒了。
“或者,这一切根本是有人栽赃嫁祸,你别忘了我刚才说过,当年参战的,不光是我父亲麾下之人。”
“莫非这其中另有阴谋?”
“说到两仪观,只怕是有人惦记着诸星殿里面的《无妄心经》,想要趁乱对其下手吧。”
“结果未曾得手,于是堂而皇之地嫁祸给了你父亲?”若瑶顺着猜想到。
“据我所知,我父亲及其所有手下部队,都不曾去过两仪观所在玉鸾山,玉鸾山根本不在我们进攻的路线上,何况玉鸾山一带地势复杂,我们又何必自讨麻烦?”
“原来是这般……”若瑶亦是心惊,原来当年的战争之中,还有这复杂的阴谋。
慕云漪暗自叹息:卫悬与若瑶当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原本自己对于杀死父亲旧部之人恨之入骨,可如今阴谋浮出水面,才知卫悬不过是那幕后之人除掉父亲势力的棋子罢了。
而那背后之人……呵,强行发动南苍之战一是为自己立威,更是觊觎《无妄心经》,最后未曾得手便将一切恶行嫁祸与父亲慕霆,这样的好手段,除了慕凌还有谁?
“我回去会查清楚当年玉鸾山中出现的部队究竟是何人。”
若瑶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时隔这么久,只怕那幕后之人早已掩藏好一切,何况,就算查清楚,一切也都回不来了……”
“卫悬这般,你今后预备如何?”
“他如今这样,其实是最好不过了,我会带他去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平淡的生活,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变故,我还能够守在他身边,于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