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979年

1月5～10日 招商局张振声、梁源坤和广东省委陆荧、杨青山、彭鹏商谈并起草《关于我驻香港招商局在广东宝安建立工业区的报告》。5日、6日，刘田夫、曾定石、王全国先后审阅并签字。10日，文件由招商局送交通部部长叶飞签后呈国务院并报中央。该报告说：为了更好地贯彻党中央的批示，招商局要求在广东宝安蛇口公社建立工业区，这样可以利用国内较廉价的土地和劳动力，又便于利用国外的资金和先进技术，对实现中国交通航运现代化和促进宝安边防城市工业建设以及对广东省的建设都将起到积极作用。李先念副主席批示：“同意，就照此办理。”他在听取了招商局领导彭德清[92]、袁庚[93]汇报后指示，现在就是要把香港外汇和内地建设结合起来，不仅要结合广东，而且要和福建、上海等连起来考虑；给地也可以，就给这个半岛吧。随后，谷牧副总理又召集国务院有关领导研究落实李先念的批示。国务院同意招商局在蛇口地区办厂，经济上闹点“特殊化”，享受香港待遇，进出口自由。土地、行政、主权都是国家的，广东负责行政管理，企业管理由招商局按香港办法办，工人工资发放原则既参照香港又照顾国内。

1月8～25日 习仲勋召集广东省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明确提出：要利用广东毗邻港澳的有利条件，利用外资，引进先进技术设备，搞补偿贸易，搞加工装配，搞合作经营。会后，广东省委领导人分头到下面调查研究。调研的结论是：一定要根据广东的特点，充分发挥优势，要求中央给广东放权，让广东在改革开放中先行一步。此后，习仲勋和吴南生[94]向当时在广东的叶剑英副主席汇报了省委的意见，叶剑英听了十分赞成，并让广东省委尽快向中央汇报。

1月13日 广东省革委会向国务院报告，为在三五年内把宝安地区建成具有相当水平的工农业结合的商品生产基地，成为吸引港澳游客的游览区，发展对外贸易，巩固祖国南大门，将宝安县改为深圳市，属省辖市建制。其管辖范围即宝安县行政区域，总面积2020平方公里，总人口数358267人。

1月23日 广东省委决定，为加强对宝安地区生产建设的领导，建立出口基地，发展对外贸易，将宝安县改为深圳市，由省和惠阳地区双重领导，按地区一级配备干部，成立深圳市委，任命张勋甫为书记，方苞为副书记。

1月31日 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在深圳蛇口举办工业区，由香港招商局（香港招商局于1872年成立，中国第一家近代民族工商企业，旗下有招商、平安等著名企业）集资并负责组织实施。

△ 李先念、谷牧同志接见彭德清、袁庚同志，并听取了关于招商局建立广东宝安工业区问题的汇报，其中有关李先念、谷牧同志的插话和指示，纪要如下。

李先念同志首先询问了招商局的有关情况，袁庚同志将招商局的历史及现状做了汇报。

当袁庚同志汇报到要把香港的有利条件（资金、技术）和国内的有利条件（土地、劳动力）结合起来时，李先念同志说：现在就是要把香港外汇和内地结合起来用，不仅要结合广东，而且要和福建、上海等连起来考虑。

当袁庚同志汇报到要求在蛇口划出一块地作为招商局工业用地时，李先念同志说：给你一块地也可以，就给你这个半岛吧！[95]袁庚同志汇报时，谈到该报告（指《关于我驻香港招商局在广东宝安建立工业区的报告》）中关于免税进出口问题是根据国务院颁布的《开展对外加工装配业务试行办法》第4条规定而提出来的，现在只要中央点个头，在该报告上面签个字，（这块地皮的）价值就大大提高了。这时，李先念同志说：“好，我批。”于是就批示：“拟同意。请谷牧同志召集有关同志议一下，就照此办理。先念，1979年1月31日。”

李先念同志说：交通部就是要同香港结合起来，搞好国内外的结合，可以创造外汇，要把远洋船队管理好，要为外贸服务，要耐心些，他们对你们意见就少了。我想不给你们钱买船、建港，你们自己去解决，生死存亡你们自己管，你们自己去奋斗。长江二三千吨的船要买一百几十条开到国内来嘛。

李先念同志又说：交通部生意还可以做大一些，国内外结合起来。国内投资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利用外资。800多万吨船，十多年经验，说明路子是对了。1000万吨船（包括沿海）没花一点钱，卖国卖到哪里去了？1976年损失了，什么都不敢做，凡是有赤字出现都和“四人帮”有关，损失可不少！

2月2日 谷牧同志召集有关单位负责人开会，研究如何落实李先念同志在广东省革委会和交通部报送国务院《关于我驻香港招商局在广东宝安建立工业区的报告》上所做的批示。简报如下。

参加会议的有：计委段云、顾明同志，建委彭敏同志，外贸部刘希文同志，中国人民银行乔培新、卜明同志及财政部王丙乾同志，交通部彭德清、袁庚、江波同志。

谷牧同志说：现在主要议一议交通部香港招商局的问题。香港招商局原来设想在香港设厂，受条件限制，他们已和广东省委商量好，要在我靠近香港一边蛇口地区开设工厂，在这里设厂当然要得到特殊待遇，除地方行政按国内一套办外，经济上要闹点“特殊化”，就是要享受香港的待遇，进出自由。他们的分红办法是给广东省三成，给资本家三成，招商局得四成，就是我们合起来占七成。

袁庚简略地介绍了前天向李先念同志和谷牧同志的汇报情况。他从香港招商局107年的历史对比，以及香港英资财团、华人财团的发展来说明我们已经错过了时机。

袁庚同志说：我们第一期上马的有五六个厂，如拆船厂、钢丝绳厂、集装箱厂、油漆厂、无线电导航装配厂及玻璃钢厂等。目前用地300亩，在960多万平方公里国土上，这是微不足道的。

王丙乾同志说：其他没有什么意见。关于纳税问题，你们说有竞争性，又说按香港办法管理，是否可以考虑，不按内地办法而按香港的办法收税，在香港你们怎么纳税，你们也怎么向国家纳税。

刘希文同志说：第一，对这样办无意见。第二，目前看来，你们的产品只是为了满足交通远洋船的需要，还涉及不到外贸的问题，以后你们出口多了，就涉及外贸管理问题，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关于海关进出口税问题可以给予优惠，但具体怎么办，我要回去和海关商量一下。

段云同志说：我们本来早就想把珠海和宝安两个县开放。

谷牧同志说：广东不仅两个县可以搞，广东、福建很多地方都可以搞。

段云同志说：我看说用香港的办法管不妥当，我的意见是要比内地放宽一些就是了。

谷牧同志说：那个地方[96]就是要搞特殊化嘛。按文件办事。

顾明同志说：①这个地方主要应以出口为主，外销还外债，国家不给钱；②在内地销售要按内地进口办法，要纳税；③参考几个国家的自由贸易区，要搞出一个法律来，这样就可以统一了；④要按经济规律办事，要搞独立核算，要少干预为好。工资福利不能过高，也要有一套办法。一般在自由贸易区有所得税，所以要纳所得税。这样，地方就不能拿30%，外汇工资广东不能全捞去。

谷牧同志最后说：总共就300亩这样一块地方。交通部先走一步试一下，现在就这样（按照）“照此办理”[97]的批示。起来你[98]回去和习仲勋、刘田夫同志商量，继续搞，不要说按香港的办法办，实际上也不能按内地办法办。

2月14日 国务院批复关于宝安县外贸基地和市政建设规划设想，要求在三五年内把宝安县建设成为具有相当水平的工农业结合的出口商品基地、吸引港澳游客的游览区和新型的边防城市。

2月15日 国家交通部派出34人的工作组到蛇口实地勘察，认真研究工业区第一期工程的各个项目。

2月23～26日 深圳市委召开四级干部会议，传达贯彻中央工作会议、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及广东省委会议精神。深圳市委书记张勋甫主持会议并讲话，市委副书记方苞传达上述三个会议精神。

3月3日 吴南生在广东省委常委会议上说：现在国家的经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了，我们应该怎么办？我提议广东先走一步。在汕头划出一块地方搞试验，用各种优惠的政策来吸引外资，把国外先进的东西吸引到这块地方来。因为，第一，在全省来说，除广州之外，汕头是对外贸易最多的地方，每年有一亿美元的外汇收入，搞对外经济活动比较有经验。第二，潮汕地区海外的华侨、华人是全国最多的，约占中国海外华人的三分之一。其中许多是在海外有影响的人物，我们可以动员他们回来投资。第三，汕头地处粤东，偏于一隅，万一办不成，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太大。

3月5日 国务院批复同意广东省宝安县改设为深圳市，以宝安县的行政区域为深圳市行政区域。同日，深圳市公安局、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也正式建立。

3月6日 深圳市委下发《关于发展边防经济的若干规定》（共13条），鼓励社员养猪，办集体鸡场、鸭场，开展边境小额贸易，边沿社队农产品在完成征购任务后可由外贸公司组织直接出口，大力发展农村商品基地，开展补偿贸易等。

△ 深圳市委召开各公社书记、边防部队、武装部、边防检查站、海关等负责人会议，形成《关于整顿边防治安秩序会议纪要》，对当前出现的偷渡外逃风和非法赴港探亲、购物风等影响社会治安的问题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并提出刹住这两股歪风的五项具体措施。

3月17日 招商局与深圳市委张勋甫、贾华等领导举行座谈。商讨蛇口工业区具体建设问题。

3月21日 国务院正式批准广东省宝安县改为深圳市。

3月27日 广东省华侨农村管理局与香港港华电子有限公司合资成立光明电子厂，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这个厂就是现在中国著名家电企业——康佳集团的前身。

4月1日 招商局在蛇口正式成立蛇口工业区指挥部。

4月2日 中共惠阳地委转发广东省委决定：任命贾华为深圳市委副书记，李新亭、刘正义、叶明华、李定、陈仁为深圳市委常委兼市革委会副主任，郝敏、叶澄海为深圳市委常委。

4月3日 国务院副总理陈慕华由外交部副部长张灿明陪同视察深圳市。

4月5～28日 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及主管经济工作的负责人和中央党政军负责人参加的中央工作会议。在中央召开的专门讨论经济建设的工作会议上，第一次提出试办出口特区，广东省委主要领导同志向邓小平同志汇报时提出：希望中央允许在毗邻港澳的深圳和珠海以及属于重要侨乡的汕头举办出口加工区。邓小平同志十分赞同这一设想。他郑重地说：“还是办特区好，过去陕甘宁就叫特区嘛！中央没有钱，可以给些政策，你们自己去搞，杀出一条血路来。”

4月8日 中央在北京听取广东省委的汇报。广东省委第一书记习仲勋说：现在中央权力过于集中，地方感到办事难，没有权，很难办。“广东邻近港澳，华侨众多，应充分利用这个有利条件，积极开展对外经济技术交流。这方面，希望中央给点权，让广东先走一步，放手干。”中共中央主席华国锋问广东要些什么权，习仲勋说：广东作为一个省，等于人家一个或几个国，得多给点自主权，类似联邦制。否则，广东就很难搞好。华国锋回答说：不要搞联邦了，给广东放点权吧！

4月24日 深圳市委发出《关于制止偷渡外逃和整顿社会秩序的通知》，提出开展一次群众性反外逃的统一行动，坚决打击刑事犯罪分子的破坏活动；加强对青少年的教育管理，充分发挥公安政法部门的专政职能作用；在常委领导下各方配合共同把社会治安搞好等具体措施。

5月1日 深圳市委向广东省委请示报告，为充分发挥深圳市优势，为国家争取更多的外汇，提出：加速发展农业，提供更多农副产品出口；允许外商独资或合资在深圳市建房设厂；积极发展旅游业，开辟和扩大旅游区，引进外资兴建旅游宾馆，简化出入境手续，与香港互通旅游车；开设外币商店，代销外国厂商产品；等。

5月5日 中共广东省委具体提出《关于试办深圳、珠海、汕头出口特区的初步设想（初稿）》。这不仅是第一份关于兴办特区的设想方案，同时也是“特区”一词第一次在正式的文件中出现。这份只有1500字的文件共有关于特区的地点范围、投资原则、外商投资、土地、劳动力等十二条设想。

5月6日 来自惠阳等地的数万群众因贫困和饥荒非法入境香港。

5月11日～6月5日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同志带领国务院进出口领导小组办公室（甘子玉）、国家计委（段云）、外贸部（贾石）、财政部（谢明）、建委和物资部等部门负责同志组成的工作组，前往广东、福建两省做调查。在广东18天，同习仲勋、杨尚昆、刘田夫、吴南生、王全国、曾定石、梁湘等同志座谈讨论，先后看了广州、深圳、珠海、佛山、中山、新会、汕头等地，了解情况，还约见了时任港澳工委书记的王匡同志到广州交换了意见，为筹备经济特区做准备工作。当时，叶剑英元帅也在广东，谷牧同志专门去做了汇报，听取他的指示。

5月14日 国务院副总理谷牧率领工作组视察深圳市。他对广东省委、深圳市委领导说：“中央决定先走一步，搞快一点，你们完全有这个条件。港澳离你们这么近，港澳居民绝大部分是广东人。广东同志要出一把力，从香港引进技术，搞来料加工，利用我们廉价的劳动力，很有前途。利用港澳条件，加快我们的建设步伐，要很快赶上上海的工业水平，赶上世界的先进水平。光靠旅游、来料加工赚外汇还不行，还要到港澳市场、国际市场上去闯。我们搞特区，是在中央、广东省委领导下，变不了资本主义。划深圳、珠海为特区，在国家大政方针下，坚持社会主义，开放这两个点是稳妥的，一定要把深圳、珠海这两个开放点搞好。”

5月21日 深圳市委向惠阳地区报告，成立深圳市委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由方苞兼任，曾玲为第一副书记，欧阳杏、张玉为副书记，惠阳地委9月10日批复同意。

6月 中共广东省委提出办出口特区的设想：特区内允许华侨、港澳同胞、部分外国厂商投资设厂，或合资兴办企业、旅游业；外商须遵守中国的所有法律，在经济上实行开放政策。

6月6日 深圳市革委会下发《关于城镇建设管理暂行规定的通知》。提出：城镇建设必须按统一规划进行；在市区内的基建项目须计委批准；临时用地不准搞永久性建筑；市区建筑未经批准不得乱拆扩建；等。

6月23日 中共中央主席华国锋出席五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广东省代表团讨论时说：“党中央、国务院下决心，想给广东搞点特殊政策，和别的省不同一些，自主权大一些。同志们提出，中央也同意，在深圳、珠海搞特区，搞成特区就可能发展快一些，因为广东同别的省不一样，它有特殊的有利条件：广东是祖国的南大门，面对着港澳。实现四个现代化，广东能够发展得快一点。我们派谷牧同志去那里，专门做调查研究，听取省领导和各方面意见，他回来后给中央写了报告。”

6月23～24日 广东省委第一书记习仲勋来深圳检查工作。

6月28日 深圳市革委会颁发《关于加强边防管理的布告》，加强边防口岸的治安管理。

7月2日 深圳蛇口工业区炸山填海，打通五湾、六湾之间的通道。蛇口工业区的这一声炮响具有历史意义，被誉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声“开山炮”。

7月15日 中共中央以中发 〔1979〕 50号文件的形式批复，同意在广东深圳、珠海先试办出口特区，待取得经验再在广东的汕头、福建的厦门设置。文件提出，广东靠近港澳，华侨多，资源比较丰富，具有加快经济发展的许多有利条件。中央确定，在广东对外经济活动中实行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给地方以更多自主权，使之发挥优越条件，并决定在深圳、珠海、汕头、厦门设置“出口特区”。

7月17日 广东省革命委员会办公厅召开了一次工作会议，就“香港招商局蛇口工业区建设急需解决的几个问题”进行讨论。

会议主持人为广东省革委会办公厅副主任陆荧、关相生同志。参加者有香港招商局，广东省外办、省公安局、省劳动局、省交通局、省电力局、省革委会办公厅，广州市建委等单位的同志。

会议首先由香港招商局总经理金石同志介绍了蛇口工业区的建设情况，随后与会者对工业区建设中急需解决的几个问题进行了讨论，最后做出了如下决定。

第一，关于招商局工作人员来往蛇口工业区和招商局聘请的外籍人士入境手续问题。

招商局工作人员中的港澳同胞，从香港经水路进入蛇口工业区的，暂凭招商局制订的出入蛇口工业区证明放行；经深圳到工业区的，按港澳同胞回乡手续办理。

凡是招商局聘请及介绍来蛇口工业区的外国人员，无论从水路或陆路来，均应办理入境签证，但手续可以从简。办法是：由招商局负责申请，并将入境人员（因业务需要要求多次入境者）的护照和申请表送省公安局办理签证；可以一次办理三个月多次往返的有效签证；临时邀请入境或入境后当天回港的外籍商人，由招商局提出申请，经深圳市革委会审批；在公安部门没有正式批准在深圳市设立签证机构以前，委托深圳外事处临时负责办理入出境手续签证。为方便管理，省边防检查站决定派出两人常驻蛇口工业区，负责检查证件。

第二，蛇口工业区的用电问题。

工业区的“三通一平”工作正在紧张进行。目前的生活用电问题，应先行解决。深圳至蛇口的高压输电线路，由广东省电力局抓紧施工，争取今年年底架通，明年三月保证工业区的用电。

因我省电力不足，需用外汇向香港中华电力公司买电。蛇口电厂投产后，也还需要从香港进口油料。为此，蛇口工业区的电费，双方同意以外汇支付，或由招商局代购进口油料。

有关用电计划和电价等具体问题，由招商局派人与省电力局商谈解决。

第三，关于蛇口工业区38公里公路改线和支援司机问题。

蛇口工业区内38公里公路改线问题，广东省交通局同意承建，招商局要尽快提出委托书，以便及早设计和施工。

根据招商局的要求，省交通局同意抽调四名汽车司机支援工业区建设（其中一人留招商局驻广州办事处）。补员问题，省劳动局同意交通局在本系统符合招工条件的知青中招收四人。具体手续，由省交通局与劳动局联系办理。

第四，蛇口工业区所需劳动力问题。

蛇口工业区所需工人，由招商局将用人计划和具体要求，提前一个半月送省劳动局。具体手续，由招商局派人与省劳动局研究办理。

7月19日 中共中央、国务院根据邓小平同志的提议，下达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批转广东省委、福建省委关于对外经济活动实行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的两个报告》，允许广东、福建两省实行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并决定在深圳、珠海、汕头、厦门设置“经济特区”。

8月 深圳蛇口工业区600米长的顺港式码头正式破土动工。

△ 由香港嘉年集团与深圳合资筹建的东湖宾馆正式动工，该宾馆于1982年正式开业。

8月2日 下午1时30分，当年第8号特大强台风在深圳沿海地区登陆，风速每秒55米，中心风力在12级以上，暴雨造成山洪暴发，潮水上涨，市内地区受淹，人畜伤亡，这是深圳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从未遇过的特大台风，全市损失超过2000万元人民币。

8月21日 深圳市委下发《关于继续抓好反外逃工作的指示》，要求各区、各公社常委负责人带队下去，调查外逃的原因，检查工作的漏洞，做好思想工作，安排好群众的生活，稳定群众情绪，加强堵截工作。

9月5日 招商局与香港宏德机器铁工厂签订在蛇口工业区合资经营中宏制氧有限公司。该公司是进入蛇口工业区的第一家外资企业。

9月6日 谷牧副总理在日本东京记者招待会上，在回答日本记者提出的问题时说：“中国决定在接近港澳地区的深圳市和珠海市设立两个特区，欢迎港澳同胞以及外国朋友到这些地方合资也好，独自经营也好，开办各种企业事业。对这两个特区的经营管理，我们将采取比内陆地区较为开放一些的办法。”

9月20～22日 国务院副总理谷牧一行再次来到广东，在听取习仲勋等向他汇报后，与广东省委领导习仲勋、杨尚昆、刘田夫、王全国、吴南生等省委负责人座谈时说：“特区怎么搞？一个搞立法，一个搞几个样板。通过实践，不断总结经验，不断充实。合资经营也好，独资经营也好，这里能赚钱，有吸引力，对港澳也能起稳定作用。一个港澳，加上广东经济很繁荣，有什么不好？……你们特区要有点儿孙悟空精神，受条条框框束缚不行，要改，要搞活，步子要大一些，城市规划要抓紧搞。”

9月27日 深圳市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成立。贾华任主任，李新亭、杨克、谭刚、吴玉棠、叶丹任副主任。

10月13日 深圳市革委会下发《关于制止在对外经济活动中违章活动的通知》，针对在开展对外经济活动中有些人向客商乱要东西，有的在合同中附带进口大批生活资料，有的来料加工单位随便将次品、废品分给职工等问题，市革委会规定：严禁机关、企业、部队人员向边沿社员托港方购买电视机、手表等物品；在与港方签订合同中，生活资料不得列入合同内；等。

10月17日 关于深圳市建制问题，深圳市委向广东省委请示。年初，国务院决定将宝安县改为深圳市后，全市建立6个区，分管21个公社，2个镇，只建立6个区委，没有行政机构。全市35万人，农业人口27万人，占总人口的77.1%。经过半年的实践，要在三五年内实现中央、省委“三个建成”的要求。深圳市从现有建制调整为一市一县建制，在市的范围内，恢复宝安县建制，撤销6个区。11月7日深圳市五金矿产进出口支公司和省建材进出口公司与香港凯旋贸易公司在深圳签署合作经营“乌石古石场”的协议，投资4644万港元。

11月26日 中共广东省委、省革委会决定，将深圳市由原省地双重领导的体制改为地区一级的省辖市，直属省领导。

12月8日 深圳市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向全市人民明确提出：中央决定在深圳市试办出口特区，发挥深圳市优势，扩大对外贸易，推动经济发展。为完成中央、广东省委给深圳市的任务，必须克服目前存在的两大困难：一是偷渡风严重，群众思想动荡，基层干部工作缺乏信心；二是深圳市经济建设大发展的物质基础薄弱，城镇建设力不从心。要解决这两大困难，各级党委要树立创业思想，艰苦奋斗，解决矛盾，尽快发送农民、工人生活资料，做好工作，完成今年任务，为明年工作打好基础。

12月10日 广东省第五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开幕。代表大会响应邓小平同志的号召，决定在深圳市、珠海市、汕头市划出一定区域设置经济特区，并原则通过了经济特区条例，这个条例将在通过其他法律程序以后正式颁布施行。

12月11～13日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王震视察深圳特区。

12月12日 招商局与第一家外国公司——瑞士大昌洋行有限公司合资的中瑞机械工程有限公司在深圳成立。

12月14日 深圳市革委会下发《关于坚决制止违章建筑的通知》，指出有些单位和个人，未经城建部门批准，不按城市建设规划的要求，随意占用土地，随意兴建各种建筑设施，乱拆、乱建，占用道路、绿化等公共用地，甚至无视国家政策法令，私自购买土地，非法建造住宅或其他建筑设施，破坏城市建设统一规划。市革委会重申，市内一切单位和个人必须严格按照国家基本建设程序办理，一切违章建筑，一律停止施工，听候处理。今后对凡违章建筑的单位和个人将追究责任和严肃处理。

12月17日 国务院第一次召开筹建特区的专题汇报会——京西会议。会议由谷牧同志主持，吴南生是主要汇报人。吴南生在北京向党中央和国务院汇报题为《关于广东建立经济特区几个问题》的汇报提纲。他提出：马列主义的基本观点，从来都不认为社会主义经济和资本主义经济是绝缘的；按照马克思原来的设想，社会主义经济基础应是在资本主义经济充分发展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它将批判资本主义的不合理因素，同时继承它的合理因素，并利用资本主义所创造的物质财富来建设和发展社会主义经济基础。

12月21日 为了做好蛇口工业区的经营管理工作，便于对外签订合同，广东省副省长曾定石、深圳市委书记张勋甫、招商局代表金石签署了《关于经营蛇口工业区的内部协议》，明确工业区定名为“招商局蛇口工业区”，规定了工业区的范围，经营管理办法，土地和土地使用费，以及税收、职工、工资、外汇管理、电力供应、供水、粮食供应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