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京立教

——北朝至隋三阶教的创立与初禁

隋代佛教是复兴的佛教、宏起的佛教、汇融的佛教。中国佛教自东晋十六国大获发展，蔚成潮流，南北朝时亦随政治分野而成两股，南朝重义理，北方重禅观，为南北佛教基本特征，虽然不是绝对，北朝未必没有佛理义说的探求，南朝也不能说全抛禅修，但主要的趋势确实存焉。同时南朝寺院勃兴，北朝石窟大凿。现在木构寺院几乎无存，所存名寺殿堂已是清代修葺再建，石窟寺却存留大宗，破坏多是民国以来因其文物价值而遭挖凿。此外，又有很多出土佛像塔藏等。北朝遗迹虽多，其间遭遇两次帝王灭法——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其中北周武帝时尤为惨痛。而隋代佛教正是在北周灭佛的基石上，恢复佛法而建，具很强的复兴色彩。隋朝代北周非由战事，而是由外戚掌兵权而过渡。继承前朝典章制度，前贤多有深论。佛法方面，杨坚所篡代的恰为灭佛的周武帝，而杨坚自幼在寺，由比丘尼抚养成人。自称“我兴由佛”，所以大兴寺院，召请名僧，树为国师大德。因而隋代佛教有很强的国家色彩。南北佛教的合流汇融，迎来了开宗立派的阶段。三阶教实属最早开宗立派者，信行为建宗立派的祖师。约略同时的有三论宗吉藏、天台宗智。宗派代表了中国佛教的成熟，从此进入中国佛教的黄金时代。

尽管不同佛教宗派有很多共同点，但是差别也极大。一般而言，隋唐八大宗派并未包括三阶在内，不过开宗立派情况信行至为突出。信行一生的历史，就是开宗创立三阶教的历史。他年轻时对佛教就有独立的见解与践行，宣说授徒。终于在隋开皇九年（589）入京立寺，此后仅数年就过世圆寂了。僧邕继其位而掌其门，作风较信行平稳很多，但由于三阶教宗派性非常鲜明，再加上教内教外之矛盾与际遇，故开皇末年三阶教遭敕禁。禁令本身应只针对三阶教典，其教派僧人的活动与传教实际上并没有被禁停，仍在继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