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唯物主义辩证法
自启蒙运动以来,西方哲学发生了由本体论向认识论的重大转向。这一转向的集中体现,是在认识领域形成了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联系的两大学派:唯理论和经验论。19世纪中叶,马克思和恩格斯代表全世界工人阶级的利益登上历史舞台,在创立无产阶级世界观——辩证唯物主义的过程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西方自笛卡儿(1596—1650)至黑格尔(1770—1831)以来的客观唯心主义唯理论和以弗朗西斯·培根(1561—1626)为代表的唯物主义经验论进行了扬弃、改造,创立了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及其方法论体系。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大自然、宇宙以及在本质上按照其本身所固有的规律运动、变化和发展的物质世界,其发展和变化的根本原因在于事物内部的矛盾性。事物矛盾双方既统一又斗争,促使事物不断地由低级向高级发展。因此,事物的矛盾规律,即对立统一的规律,是物质世界运动、变化和发展的最根本的规律。
自然界中物体的相互作用中和社会关系中,既包含和谐,也包含冲突,既包含斗争,也包含合作。
1.黑格尔的真正的自然哲学是在《逻辑学》第二册即本质论中,这是全部理论的真正核心
恩格斯认为,黑格尔的真正的自然哲学是在《逻辑学》第二册即本质论中,这是全部理论的真正核心。恩格斯写道:“说黑格尔的自然哲学的细节中有荒谬的东西,这我当然同意,但是他的真正的自然哲学是在《逻辑学》第二册即本质论中,这是全部理论的真正核心。现代自然科学关于自然力相互作用的学说(格罗夫——《力的相互关系》,我记得该书最初是在1838年出现的)不过是用另一种说法表达了,或者更正确些说,是从正面证明了黑格尔所发挥的关于原因、结果、相互作用、力等等的思想。当然,我已经不再是黑格尔派了,但是我对这位伟大的老人仍然怀着极大的尊敬和依恋的心情。”[恩格斯:《恩格斯致弗里德里希·阿尔伯特·朗格》(1865年3月29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471—472页]
2.老黑格尔关于当一种力量“超过”另一种力量的瞬间向心力“突然转变”为离心力的现象说了几点非常机智的意见
马克思认为,老黑格尔为离心力的现象说了几点非常机智的意见。马克思写道:“老黑格尔关于当一种力量‘超过’另一种力量的瞬间向心力‘突然转变’为离心力的现象说了几点非常机智的意见;例如,在太阳附近向心力最大;因此,黑格尔说,离心力也最大,因为它正在超过向心力的这一最大限度,——反过来说也是如此。还有,这两种力在近日点和远日点之间的平均距离上是处于平衡状态的。因此,它们再也不能摆脱这种平衡状态等等。此外,整个说来,黑格尔的论辩可以归结如下:牛顿的‘证明’对刻卜勒的运动‘概念’并没有补充什么新的东西,这一点,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公认的了。”[马克思:《马克思致恩格斯》(1865年8月19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149—150页]
3.必须把辩证法的真正规律从黑格尔神秘的形式中解放出来
马克思认为,辩证法的真正规律在黑格尔那里已经有了,自然是具有神秘的形式。必须把它们从这种形式中解放出来。马克思写道:“一旦我卸下经济负担,我就要写《辩证法》。辩证法的真正规律在黑格尔那里已经有了,自然是具有神秘的形式。必须把它们从这种形式中解放出来……”[马克思:《马克思致约瑟夫·狄慈根》(1868年5月9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535页]
4.物体和运动是不可分的,各种物体的形式和种类只有在运动中才能认识
恩格斯认为,物体只有在运动中才显示出它是什么。因此,自然科学只有在物体的相互关系中,在运动中观察物体,才能认识物体。对运动的各种形式的认识,就是对物体的认识。恩格斯写道:“今天早晨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出现了下面这些关于自然科学的辩证思想。自然科学的对象是运动着的物质,物体。物体和运动是不可分的,各种物体的形式和种类只有在运动中才能认识,离开运动,离开同其他物体的一切关系,就谈不到物体。物体只有在运动中才显示出它是什么。因此,自然科学只有在物体的相互关系中,在运动中观察物体,才能认识物体。对运动的各种形式的认识,就是对物体的认识。所以,对这些不同的运动形式的探讨,就是自然科学的主要对象。”[恩格斯:《恩格斯致马克思》(1873年5月30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73,第82—85页]
5.辩证法的本质是批判的和革命的
马克思认为,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马克思写道:“辩证法,在其神秘形式上,成了德国的时髦东西,因为它似乎使现存事物显得光彩。辩证法,在其合理形态上,引起资产阶级及其空论主义的代言人的恼怒和恐怖,因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跋》(1873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人民出版社,2001,第22页]
6.辩证法规律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发展及人类思维本身的最一般规律,归结为三个规律
恩格斯认为,辩证法的规律是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历史中抽象出来的。辩证法的规律不是别的,正是历史发展的这两个方面和思维本身的最一般的规律。实质上它们归结为三个规律。恩格斯写道:“辩证法的规律是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历史中抽象出来的。辩证法的规律不是别的,正是历史发展的这两个方面和思维本身的最一般的规律。实质上它们归结为下面三个规律:量转化为质和质转化为量的规律;对立的相互渗透的规律;否定的否定的规律。所有这三个规律都曾经被黑格尔以其唯心主义的方式只当作思维规律而加以阐明:第一个规律是在他的《逻辑学》的第一部分即存在论中;第二个规律占据了他的《逻辑学》的整个第二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部分,即本质论;最后,第三个规律是整个体系构成的基本规律。错误在于:这些规律是作为思维规律强加于自然界和历史的,而不是从它们当中抽引出来的。从这里就产生出整个牵强的并且常常是可怕的虚构:世界,不管它愿意与否,必须符合于一种思想体系,而这种思想体系自身又只是人类思维某一特定发展阶段的产物。如果我们把事情顺过来,那末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在唯心主义哲学中显得极端神秘的辩证法规律也立刻就会变成简单而明白的了。”[恩格斯:《自然辩证法》(1873—1883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401页]
7.对立统一规律是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规律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辩证法的三大规律中,对立统一规律是核心规律,它贯穿于其他规律始终。恩格斯指出:“这些对立和区别,虽然存在于自然界中,可是只具有相对意义,相反地,它们那些想象的固定性和绝对意义,只不过是由我们的反思带进自然界的,——这种认识构成辩证自然观的核心。”[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352页]“辩证法在考察事物及其在观念上的反映时,本质上是从它们的联系、它们的联结、它们的运动、它们的产生和消逝方面去考察的。”[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361页]
8.一切事物都在变动着,不断地发展变化着,不断地产生和消失着
恩格斯认为,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动的和不变的,一切都在运动、变化、产生和消失。这种观点正确地把握了现象的总画面的一般性质。恩格斯写道:“当我们深思熟虑地考察自然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的时候,首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其中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动的和不变的,而是一切都在运动、变化、产生和消失。这个原始的、素朴的但实质上正确的世界观是古希腊哲学的世界观,而且是由赫拉克利特第一次明白地表述出来的:一切都存在,同时又不存在,因为一切都在流动,都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产生和消失。但是,这种观点虽然正确地把握了现象的总画面的一般性质,却不足以说明构成这幅总画面的各个细节;而我们要是不知道这些细节,就看不清总画面。为了认识这些细节,我们不得不把它们从自然的或历史的联系中抽出来,从它们的特性、它们的特殊的原因和结果等等方面来逐个地加以研究。这首先是自然科学和历史研究的任务;而这些科学部门,由于十分明显的原因,在古典时代的希腊人那里只占有从属的地位,因为他们首先必须搜集材料。精确的自然研究只是在亚历山大里亚时期的希腊人那里才开始,而后来在中世纪由阿拉伯人继续发展下去;可是真正的自然科学只是从十五世纪下半叶才开始,从这时起它就获得了日益迅速的进展。”[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23页]
9.把一切事物都看成静止的、永恒不变的东西,是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
恩格斯认为,把自然界的事物和过程孤立起来,撇开广泛的总的联系去进行考察,因此就不是把它们看做运动的东西,而是看做静止的东西;不是看做本质上变化着的东西,而是看做永恒不变的东西;不是看做活的东西,而是看做死的东西。这种考察事物的方法造成了最近几个世纪所特有的局限性,即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恩格斯写道:“把自然界分解为各个部分,把自然界的各种过程和事物分成一定的门类,对有机体的内部按其多种多样的解剖形态进行研究,这是最近四百年来在认识自然界方面获得巨大进展的基本条件。但是,这种做法也给我们留下了一种习惯:把自然界的事物和过程孤立起来,撇开广泛的总的联系去进行考察,因此就不是把它们看做运动的东西,而是看做静止的东西;不是看做本质上变化着的东西,而是看做永恒不变的东西;不是看做活的东西,而是看做死的东西。这种考察事物的方法被培根和洛克从自然科学中移到哲学中以后,就造成了最近几个世纪所特有的局限性,即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23—24页]“在形而上学者看来,事物及其在思想上的反映,即概念,是孤立的、应当逐个地和分别地加以考察的、固定的、僵硬的、一成不变的研究对象。他们在绝对不相容的对立中思维;他们的说法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除此以外,都是鬼话。’在他们看来,一个事物要么存在,要么就不存在;同样,一个事物不能同时是自己又是别的东西。正和负是绝对互相排斥的;原因和结果也同样是处于固定的相互对立中。初看起来,这种思维方式对我们来说似乎是极为可取的,因为它是合乎所谓常识的。然而,常识在它自己的日常活动范围内虽然是极可尊敬的东西,但它一跨入广阔的研究领域,就会遇到最惊人的变故。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虽然在相当广泛的、各依对象的性质而大小不同的领域中是正当的,甚至必要的,可是它每一次都迟早要达到一个界限,一超过这个界限,它就要变成片面的、狭隘的、抽象的,并且陷入不可解决的矛盾,因为它看到一个一个的事物,忘了它们互相间的联系;看到它们的存在,忘了它们的产生和消失;看到它们的静止,忘了它们的运动;因为它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24页]
10.某种对立的两极,例如正和负,是彼此不可分离的,正如它们是彼此对立的一样,它们总是互相渗透的
恩格斯认为,某种对立的两极,例如正和负,是彼此不可分离的,正如它们是彼此对立的一样,而且不管它们如何对立,它们总是互相渗透的。恩格斯写道:“例如,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知道,并且可以肯定地说某种动物存在还是不存在;但是在进行较精确的研究时,我们就发现这有时是极其复杂的事情。这一点法学家们知道得很清楚,他们绞尽脑汁去发现一条判定在子宫内杀死胎儿是否算是谋杀的合理界限,结果总是徒劳。同样,要确定死的时刻也是不可能的,因为生理学证明,死并不是突然的、一瞬间的事情,而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同样,任何一个有机体,在每一瞬间都是它本身,又不是它本身;在每一瞬间,它同化着外界供给的物质,并排泄出其他物质;在每一瞬间,它的机体中都有细胞在死亡,也有新的细胞在形成;经过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这个机体的物质便完全更新了,由其他物质的原子代替了,所以每个有机体永远是它本身,同时又是别的东西。在进行较精确的考察时,我们也发现,某种对立的两极,例如正和负,是彼此不可分离的,正如它们是彼此对立的一样,而且不管它们如何对立,它们总是互相渗透的;同样,原因和结果这两个观念,只有在应用于个别场合时才有其本来的意义;可是只要我们把这种个别场合放在它和世界整体的总联系中来考察,这两个观念就汇合在一起,融化在普遍相互作用的观念中,在这种相互作用中,原因和结果经常交换位置;在此时或此地是结果,在彼时或彼地就成了原因,反之亦然。”[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24—25页]
11.辩证法在考察事物及其在头脑中的反映时,本质上是从它们的联系、连结、运动、产生和消失方面去考察的
恩格斯认为,辩证法在考察事物及其在头脑中的反映时,本质上是从它们的联系、它们的连结、它们的运动、它们的产生和消失方面去考察的。自然界是检验辩证法的试金石。恩格斯写道:“所有这些过程和思维方法都是形而上学思维的框子所容纳不下的。相反地,对辩证法来说,上述过程正好证明了它自己的方法是正确的,因为辩证法在考察事物及其在头脑中的反映时,本质上是从它们的联系、它们的连结、它们的运动、它们的产生和消失方面去考察的。自然界是检验辩证法的试金石,而且我们必须说,现代自然科学为这种检验提供了极其丰富的、与日俱增的材料,并从而证明了,自然界的一切归根到底是辩证地而不是形而上学地发生的。可是,因为学会辩证地思维的自然科学家到现在还屈指可数,所以,现在统治于理论自然科学中并使教师和学生、作者和读者都同样感到绝望的那种无限混乱的状态,完全可以从已经达到的成果和传统的思维方式之间的这个冲突中得到说明。”[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25—26页]
12.要精确地描绘宇宙、宇宙的发展和人类的发展,就只有用辩证的方法
恩格斯认为,要精确地描绘宇宙、宇宙的发展和人类的发展,以及这种发展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就只有用辩证的方法,只有经常注意产生和消失之间、前进的变化和后退的变化之间的普遍相互作用才能做到。恩格斯写道:“要精确地描绘宇宙、宇宙的发展和人类的发展,以及这种发展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就只有用辩证的方法,只有经常注意产生和消失之间、前进的变化和后退的变化之间的普遍相互作用才能做到。近代德国哲学一开始就是以这种精神进行活动的。康德一开始他的科学生涯,就把牛顿的稳定的、从有名的第一次推动作出以后就永远如此的太阳系变成了历史的过程,即太阳和一切行星由旋转的星云团产生的过程。同时,他已经作出了这样的结论:太阳系的产生也预示着它将来的不可避免的灭亡。过了半个世纪,他的观点由拉普拉斯从数学上作出了证明;又过了半个世纪,分光镜证明了,在宇宙空间存在着凝聚程度不同的炽热的气团。这种近代德国哲学在黑格尔的体系中达到了顶峰,在这个体系中,黑格尔第一次——这是他的巨大功绩——把整个自然的、历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描写为一个过程,即把它描写为处在不断的运动、变化、转变和发展中,并企图揭示这种运动和发展的内在联系。从这个观点看来,人类的历史已经不再是乱七八糟的一堆统统应当被这时已经成熟了的哲学理性的法庭所唾弃并最好尽快被人遗忘的毫无意义的暴力行为,而是人类本身的发展过程,而思维的任务现在就在于通过一切迂回曲折的道路去探索这一过程的依次发展的阶段,并且透过一切表面的偶然性揭示这一过程的内在规律性。至于黑格尔没有解决这个任务,在这里是无关紧要的。他的划时代的功绩是在于提出了这个任务。这不是任何个别的人所能解决的任务。虽然黑格尔和圣西门一样是当时最博学的人,但是他毕竟受到了限制,首先是他自己的必然有限的知识的限制,其次是他那个时代的在广度和深度方面都同样有限的知识和见解的限制。但是除此以外还有第三种限制。黑格尔是唯心主义者,就是说,在他看来,他头脑中的思想不是现实的事物和过程的多少抽象的反映,相反地,在他看来,事物及其发展只是在世界出现以前已经在某个地方存在着的‘观念’的现实化的反映。这样,一切都被弄得头足倒置了,世界的现实联系完全被颠倒了。而且,不论黑格尔如何正确地和天才地把握了一些个别的联系,但由于上述原因,就是在细节上也有许多东西不能不是牵强的、造作的、虚构的,一句话,被歪曲的。黑格尔的体系作为体系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流产,但也是这类流产中的最后一次。就是说,它还包含着不可救药的内在矛盾:一方面,它以历史的观点作为基本前提,即把人类的历史看做一个发展过程,这个过程按其本性来说是不能通过发现所谓绝对真理来达到其智慧的顶峰的;但是另一方面,它又硬说自己是这个绝对真理的全部内容。包罗万象的、最终完成的关于自然和历史的认识的体系,是和辩证思维的基本规律相矛盾的;但是这决不排斥,反而肯定,对整个外部世界的有系统的认识是可以一代一代地得到巨大进展的。”[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26—28页]
13.现代唯物主义本质上都是辩证的,而且不再需要任何凌驾于其他科学之上的哲学
恩格斯认为,现代唯物主义本质上都是辩证的,而且不再需要任何凌驾于其他科学之上的哲学了。于是,在以往的全部哲学中仍然独立存在的,就只有关于思维及其规律的学说——形式逻辑和辩证法。恩格斯写道:“一旦了解到以往的德国唯心主义是完全荒谬的,那就必然导致唯物主义,但是要注意,并不是导致18世纪的纯粹形而上学的、完全机械的唯物主义。同那种以天真的革命精神简单地抛弃以往的全部历史的做法相反,现代唯物主义把历史看作人类的发展过程,而它的任务就在于发现这个过程的运动规律。无论在18世纪的法国人那里,还是在黑格尔那里,占统治地位的自然观都认为,自然界是一个沿着狭小的圆圈循环运动的、永远不变的整体,牛顿所说的永恒的天体和林耐所说的不变的有机物种也包含在其中。同这种自然观相反,现代唯物主义概括了自然科学的新近的进步,从这些进步看来,自然界同样也有自己的时间上的历史,天体和在适宜条件下生存在天体上的有机物种一样是有生有灭的;至于循环,即使能够存在,其规模也要大得无比。在这两种情况下,现代唯物主义本质上都是辩证的,而且不再需要任何凌驾于其他科学之上的哲学了。一旦对每一门科学都提出要求,要它们弄清它们自己在事物以及关于事物的知识的总联系中的地位,关于总联系的任何特殊科学就是多余的了。于是,在以往的全部哲学中仍然独立存在的,就只有关于思维及其规律的学说——形式逻辑和辩证法。其他一切都归到关于自然和历史的实证科学中去了。”[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1880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2001,第391—392页]
14.辩证法是外部世界和人类思维运动的一般规律的科学
恩格斯认为,辩证法就归结为关于外部世界和人类思维的运动的一般规律的科学,这两个系列的规律在本质上是同一的,但是在表现上是不同的,这是因为人的头脑可以自觉地应用这些规律,而在自然界中这些规律是以外部必然性的形式、在无穷无尽的表面的偶然性中为自己开辟道路的,而且到现在为止在人类历史上大部分也是如此。恩格斯写道:“我们重新唯物地把我们头脑中的概念看做现实事物的反映,而不是把现实事物看做绝对概念的某一阶段的反映。这样,辩证法就归结为关于外部世界和人类思维的运动的一般规律的科学,这两个系列的规律在本质上是同一的,但是在表现上是不同的,这是因为人的头脑可以自觉地应用这些规律,而在自然界中这些规律是不自觉地、以外部必然性的形式、在无穷无尽的表面的偶然性中为自己开辟道路的,而且到现在为止在人类历史上大部分也是如此。这样,概念的辩证法本身就变成只是现实世界的辩证运动的自觉的反映,从而黑格尔的辩证法就被倒转过来了,或者宁可说,不是用头立地而是重新用脚立地了。而且值得注意的是,不仅我们发现了这个多年来已成为我们最好的劳动工具和最锐利的武器的唯物主义辩证法,而且德国工人约瑟夫·狄慈根不依靠我们,甚至不依靠黑格尔也发现了它。”[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1886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人民出版社,1965,第337页]
15.依照辩证法,整个伟大的发展过程是在(经济与政治)相互作用的形式中进行的
恩格斯认为,整个伟大的发展过程是在(经济与政治)相互作用的形式中进行的,虽然相互作用的力量很不均衡,其中经济运动是更有力得多的、最原始的、最有决定性的。恩格斯写道:“所有这些先生们所缺少的东西就是辩证法。他们总是只在这里看到原因,在那里看到结果。他们从来看不到:这是一种空洞的抽象,这种形而上学的两极对立在现实世界中只是在危机时期才有,整个伟大的发展过程是在相互作用的形式中进行的(虽然相互作用的力量很不均衡:其中经济运动是更有力得多的、最原始的、最有决定性的),这里没有任何绝对的东西,一切都是相对的。对他们说来,黑格尔是不存在的。”[恩格斯:《恩格斯致康拉德·施米特》(1890年10月27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491页]
16.抽象的对立是站不住脚的,同一和差异不可分离
恩格斯认为,正是同一和差异的这种不可分离,最初是怎样折磨我的,尽管我们每前进一步都不能不碰到这个问题。恩格斯写道:“但是,主要部分是《本质论》:揭示了抽象的对立是站不住脚的,人们刚想抓住一个方面,它就悄悄地转化为另一个方面,如此等等。您随时可以通过一些具体的例子弄清这一点。譬如,您作为未婚夫,会在自己和您的未婚妻身上看到同一和差异的不可分离的鲜明例证。根本无法判明:性爱的欢娱,是来自差异中的同一呢,还是来自同一中的差异?在这里,如果抛开差异(这里指的是性别)或同一(两者都属于人类),那您还剩下什么呢?我记得,正是同一和差异的这种不可分离,最初是怎样折磨我的,尽管我们每前进一步都不能不碰到这个问题。”[恩格斯:《恩格斯致康拉德·施米特》(1891年11月1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202页]
17.我们头脑中的辩证法只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进行的、并服从于辩证形式的现实发展的反映
恩格斯认为,我们头脑中的辩证法只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进行的、并服从于辩证形式的现实发展的反映。恩格斯写道:“黑格尔的辩证法之所以是颠倒的,是因为辩证法在黑格尔看来应当是‘思想的自我发展’,因而事物的辩证法只是它的反光。而实际上,我们头脑中的辩证法只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进行的、并服从于辩证形式的现实发展的反映。即使把马克思的从商品到资本的发展同黑格尔的从存在到本质的发展作一比较,您也会看到一种绝妙的对照:一方面是具体的发展,正如现实中所发生的那样;而另一方面是抽象的结构,在其中非常天才的思想以及有些地方是极其重要的转化,如质和量的互相转化,被说成一种概念向另一种概念的表面上的自我发展。这类例子,还可以举出一打来。”[恩格斯:《恩格斯致康拉德·施米特》(1891年11月1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20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