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家法”致父女水火不容
在徐子冬的印象里,父亲几乎没有对自己和妹妹笑过。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当过兵。后来复员做过很多次生意,都不怎么成功,直到开了这个酒店,才算有了转机。虽然酒店的生意越来越火,但却没有改变父亲对于他自己前半生的挫败感。他一直觉得自己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当兵的经历也没给他的命运带来太多转变。但在军队的日子却练就了他火爆的脾气。
他对自己和妹妹要求十分严格,像对待新兵一样吼叫、训斥。这让这个家庭缺少了很多温情,徐子冬和妹妹都对这个家充满了些许的恐惧。平时忙于经营酒店,徐文强难得有时间去和儿女沟通,对于教育孩子,徐文强始终坚持“棍棒教育”的理念,一旦发现孩子的淘气行为,唯一的教育方法就是棍棒相加。徐子冬很爱上网,因此没少挨父亲的打。有一次逃学去网吧被徐文强逮到,徐文强将他从网吧拖出来,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用皮带狠狠地抽他。回到家里,徐文强还不解气,拿起墙角的扫帚就打,第二天徐子冬的双腿肿起,根本无法走路。但总体来讲,徐子冬自小学习成绩还过得去,也不怎么惹事。但妹妹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徐冰冰是一个比较叛逆的女孩子,脾气更烈一些,从小就不大听家里人的话。青春期后就更叛逆了,被父亲母亲训斥几句,就离家出走。她在社会上结交了些朋友,而这些朋友在徐文强看来都是小流氓。最让父亲无法容忍的是冰冰还经常夜不归宿,有几次被徐文强打骂后,又跑出家,三五天都没有回来。这对父女碰在一起,几乎没有太平的时候。
有一次,徐文强因为手下人忙,去旁边一个歌厅送外卖。走到四楼,恰好看到女儿在那里。他顿时怒火中烧,将手中的外卖盒往地上一摔,就向女儿冲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徐冰冰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一看是父亲,更是胆战心惊,拿起书包跳起来便跑。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徐文强咬牙切齿地喊道。
当天晚上,徐冰冰就没敢回家,第二天也没有回来。学校老师也每天打电话找徐文强,向他询问徐冰冰不来上课的原因。
在冰冰15岁的时候,曾被徐文强撞到她和同伴男生在街上搂搂抱抱。徐文强不顾冰冰的颜面,当街就冲上去给了她一巴掌,反手又打了那个男生一巴掌。给冰冰的那一巴掌,打得她牙都松动了。那次她没有哭,也不去抚摸被打得发麻的脸颊,徐文强的咒骂声似乎离她很远很远,她听不清父亲在骂些什么,也不愿听。就这么低头站着,再抬头时,已经到了家里,父亲手里毫不意外地提着木棍。
这对性情不和的冤家父女,就这样在骂声和对抗中,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正面冲突。父女之间,已经毫无半点温情。而冰冰在学校的成绩也自然直线下降。这也让她离学校越来越远。功课开始亮起了红灯,旷课也成了家常便饭。徐冰冰开始爱打扮起来了,戴耳环、项链,染头发、染指甲。班主任老师也非常无奈,倍感头痛。到了升初三之前,冰冰已无心学习,主动提出了辍学,要回家找份工作。
开始,离开学校的冰冰表现还可以,肯在自家的酒店里帮父亲做事。但一段时间之后,她已经对这种生活厌倦。她又开始偷偷溜出去找她的朋友们玩。父亲酒店的生意很忙,晚上有客人吃饭,经常到很晚。徐文强经常忙到半夜才能睡觉,所以一开始没顾上冰冰。但只要发现冰冰不听话,就痛骂一顿。
后来,隔壁店里的朋友看到这种情况,劝老徐说,女儿既然不愿意在家里做服务员,不如去学理发。让她有自己的事情做,说不定会好些。老徐一想倒是个主意,也没问冰冰愿不愿意,就给她做了安排。徐冰冰觉得只要能离开家就好,也欣然答应了。
家里人想,冰冰现在有她喜欢做的事情,还有师傅管着她,应该就不会到处乱跑彻夜不归了,当然,这只是徐文强和妻子的美好愿望而已。果然,还不到十天,理发店的师傅就打来电话,问你家女儿在家吗?老徐一听就知道女儿定是又待不住,去外面鬼混了。
徐文强通过自己的朋友打听,听说冰冰这段时间跟一个叫陈雄的男青年在一起。这个人平时游手好闲、打架斗殴,是典型的混混头子。尤其是最近,听说他不知从哪弄到了毒品,开始带着几个小兄弟吸上了毒品。不敢想象,如果女儿跟他在一起,时间久了,恐怕早晚得进公安局,这一辈子就完蛋了。所以,一定要把女儿找回来。
徐文强找到陈雄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但电话关机,于是他又打女儿冰冰的电话。一连几天,他每天打,一次又一次尝试。终于在第五天打通了。
“冰冰啊,你在哪里?”老徐先忍着没有发火。
结果那边传来的不是女儿的声音,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你谁啊?”
“我是她爸。”老徐一听,感觉应该是陈雄。
“老爸就了不起啊,算老几啊。”
“你是不是叫光头啊?你跑不了。”老徐知道,陈雄的土名叫光头,“我女儿是不是在你那里?你让她听电话……”
“嘟嘟……嘟嘟……”没待徐文强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再次拨号,对方已经关机。
徐文强基本确定女儿就和陈雄在一起,找到陈雄就能逮住那个野在外面的徐冰冰。徐文强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社会关系,他了解到陈雄平时经常吸食海洛因毒品,于是他想出了一个能找到陈雄的办法。有一天,他用朋友的电话打给陈雄。
“你谁?”陈雄接了电话。
“别问那么多。有白粉卖给你要不要?”
“你在哪里?你有多少克?”
“三岔路口河边。五百克。”
然后老徐马上报了警。警方赶到,将不知是计准备出来购买毒品的陈雄抓获,根据陈雄交代,徐文强在陈雄的住处将女儿冰冰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