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伏黑国主大寿
心神完全投入道韵的争斗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毅内心中的烦躁渐渐平复下来,变得无欲无求,好像已经变成为一只白鱼遨游在大海内。
掌控住道韵的全部力量,吴毅毕竟占据主场优势,很快白鱼就一点点挤压黑鱼的生存空间,也就是心魔领悟出的动之大道显现出的道象。
只是黑鱼相比起白鱼而言躁动好战许多,即便一点点被压缩生存空间,犹自抗争不止,左冲右突,忽左忽右,不时吞下白鱼势力不稳之处,但白鱼大势已成,黑鱼的抗争更像是在垂死挣扎。
黑鱼的反击虽然吞下一部分白鱼的势力,但在白鱼全面挤压之下,黑鱼还未来得及巩固自己新得到的势力,旧有势力就被白鱼占去许多。
黑鱼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收缩势力,更是激起凶性,冲突入白鱼的地盘谋求与白鱼决一生死,但迟迟无法找寻到白鱼的真身,反倒自己在白鱼的地盘中精疲力尽,速度灵性下降许多。
此时若是再观看这阴阳太极鱼,就会发现整个圆盘都变成了白色,只是在白色的掩盖下不时有一只黑鱼出现成为刺眼的黑色,但黑鱼完全陷入白色圆盘的包围,甚至出现四处打转的情况。
不是黑鱼有心迷惑白鱼,而是白鱼已经掌控了整个局面,颠倒方向,黑鱼自以为向左,其实被颠倒方向之后是向右,可能还是向上或向下,或者说现在方向已经没有意义,黑鱼彻底被包围了。
躁动的黑鱼终于停下了疲惫的身躯,眼中的凶性也被慢慢的倦色取代,它已经走不动了。
白鱼还在观察,没有第一时间发出最后一击,显然这个选择是对的,隐藏在倦色之下的一抹同归于尽的狠厉,见迟迟找不到白鱼存在,黑鱼身躯无限制地膨胀,身如峻岭,头如泰山,口似血盆,齿如剑戟,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势来。
整个阴阳图硬是被其扩张成为一个球体,且动荡不休,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
就在其即将爆炸之时,白鱼终于出现,黑鱼只见得天空一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不正常地卷曲起来,原来那是白鱼的大口,好似天之幕布由铺展而卷曲。
黑鱼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反抗白鱼的吞噬,连爆炸的趋势也被硬生生打断,身体好些被扎破了的气球,顿时瘪了下去。
大口合闭,白鱼模样彻底消失,两只鱼互相追逐的模样也彻底消失。
阴阳图变得纯粹无比,只见得纯白,一丝黑影也看不见,只是白色却不是均匀分布,中间的一小块地方白的刺眼,周围则是暗淡许多,好像周围的白色都抽取去了中央。同时阴阳图也平稳地好像一泓死水,一丝波澜也看不见。
外界,珠子内包围着黑甲虫的火焰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欢欣雀跃,跳动不止,吓得刚吞下一口火焰的黑甲虫慌忙将口中的火焰吐出,这吐出的火焰也一齐欢跳起来。
“这么快,应该没有彻底解决后手吧。”黑甲虫很是不甘心,这么久一点进展也没有,吴毅又即将醒来,下一次机会又不知道是何时。但它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躁动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人畜无害地待在珠子内自顾自地休息着。
白鱼吞下了黑鱼,但吴毅并不是第一时间醒来,正如黑甲虫猜测的一样,还有后手没有解决,毕竟心魔领悟出的也是道韵,不是吴毅现在这个境界可以解决的,所以只能够压制。
但压制道韵的只有道韵,吴毅需要自己的静之大道去压制心魔的动之大道,如何调节压制心魔道韵的力量占比,少了心魔脱困而出,难免再来一次身体控制权争夺。多了则会影响到日常护身,导致和他人斗法时无法借助道韵的力量。
所以吴毅现在在做的就是调布道韵的力量,当然目前安稳起见自然大部分力量都是拿来压制心魔的,在没有完全确认心魔道韵需要多少来压制之前吴毅打算减少与外界的争斗。
打定主意,吴毅加紧调布,完成之后,双目缓缓睁开,原本以往吴毅的眸子内一眼就可以看出静谧之态,但现在却是掩藏在眼眸深处,不易察觉。
感悟出的道韵大部用来压制心魔之后吴毅拿来影响天地的道韵也少了许多。
其实对于修士感悟出的道韵而言,正是通过不断地勾连接触天地大道,一点点完善才能够更快形成完整的大道,成就仙位,不能够影响天地其实从某种程度而言就约束了吴毅道韵的进展。
为什么修士十分重视在金丹之前领悟出道韵,就是因为金丹之前身体好像一张白纸,领悟出道韵之后与天地纠缠可以为日后留下许多感悟,等到金丹之后道基已定,除了一些逆转先天的无上宝药,再无更改的可能。
吴毅现在还不清楚这个,至少现在的他又能够重新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没有曾经失去的人不会体会到这个感触,现在的吴毅更加珍惜自己身体。
醒来之后吴毅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灵气运转好几个周天,消去之前和心魔打斗时脸部及身上残留的伤痕淤青,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和心魔在道韵之战中纠缠了几天,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就像是一个流浪汉一样。
其实吴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和心魔道韵交锋三日有余,若是正常修炼自然不会如此,因为体内灵气自发排污除垢,将污垢清离地远远地,身上道袍更是有净尘的铭文,便是灵气驱赶不净,将灵气灌注入符文,身上也会一尘不染。
但吴毅心神完全沉入道韵之争中,无暇分神调引灵气,灵气却一直不停地排出体内废物,便是洞府阴凉也难免体生恶臭。
吴毅在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恶臭之后索性在洞府后洗了一次,顺便让自己在道韵之争中紧绷的精神舒展一下。
洗漱完毕,吴毅打开了关闭许久的洞府之门,感受到熟悉的清凉,吴毅才发现原来此时是早晨,旭日初升,晨风习习。
门口一位道童正在打瞌睡,似乎被吴毅开门的声音吵醒,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揉了揉发胀的眼角,看到眼前的是吴毅,忙不迭道:“你出关了啊。”
话一出口,似乎又觉得不对,又改口道:“道长可是出关了?”
吴毅看去,正是入门后给他送来修道一应书籍的道童,是王出尘的身边人,一直服侍这王出尘,不久前吴毅还和他称兄论弟,如今却是呼以道长,想来吴毅三变融会贯通一事已经在贺威的宣扬之下传遍观中了。
道童很聪明,知道现在的吴毅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吴毅,若是如之前一样不分尊卑,吴毅便是要敲打他一番他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默默承受。
好在吴毅也知道这是王出尘的身边人,一直为王出尘打理着和弟子沟通一事,不敢托大,仍然像最初一样恭恭敬敬道:“嗯,略有所悟,好久不见师兄,不如你我二人再畅谈一番。”
听见吴毅的回答,道童面上露出笑意,但是也不敢将吴毅的好意当做理所当然,道:“叙旧就不必了,我此来是拿了上师法令的,不可迟迟不回复,”顿了顿,接着道:“上师令你出关之后立即去见他。”
吴毅做出遗憾之色,道:“那真是可惜了,他日若有机会,我必定请师兄一叙。”
道童此时才相信吴毅说的是真的,不是托辞,遂郑重道:“若有空,必定赴约。”
吴毅浅浅一笑,不再多言,随着道童一同去见王出尘了。也不知道王出尘唤他前去所为何事,这道童分明是一晚枯坐在洞府之外。
明黄亮畅的明心殿,王出尘高坐其上,道童引着吴毅到达之后就顺势离开了,吴毅行了个弟子礼后,直言问道:“不知观主唤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王出尘看着吴毅身体,额头条纹微微皱起,感到吴毅身体的道韵气息显得虚浮许多,本有心提点吴毅一二句,但想到这或许是吴毅领悟出的道韵自然变化,毕竟于道韵他所掌握的也不是很多,还是顺其自然,若是人为干扰,不知会发生什么,是以闭了口,没有多言。
王出尘的模样自然被善于察言观色的吴毅捕捉到,心中也猜出来是为什么,但此事又如何说,毕竟前次他虽然很多秘密都暴露给了王出尘和云飒,但心鬼一事可是未曾暴露啊,让他如何解释。
好在王出尘没有多问,吴毅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国主八十大寿,广邀诸道观为之祝贺,我等观主观务繁忙,无暇处理这些小事,那些教授们也是一样,是以就派你们这些弟子前往,莫要堕了本观威风。”
“可是而今在位四十载的更始帝?”吴毅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是因为更始帝前几年传出有目眩之症,国事早已交由皇后和太子共同处理,除了一些重要的国事要由专人念给他听以外,几乎不理朝政。此事便是吴毅未曾来到大宇国时就已经听闻。
突然听到八十大寿的消息似乎有些微妙,一个目眩之人如何接受天下臣民的贺寿。
王出尘点了点头,没有多做回答。关于此事他也有一些小道消息,据说本来是准备举办一场小型宴会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改变口风,王出尘自己也是疑惑不已。但这些小道消息王出尘自然不会告知吴毅。
接着王出尘又勉励吴毅继续修炼,吴毅则表示定不负师长所寄,都是一些寻常的应答,结束应答后吴毅离开了明心殿。
吴毅在前往着自己洞府时心中一直想着王出尘最后和他说的一句话,他是此次前往京城的众多弟子中唯一一人是新弟子,其他人最低也是上一届弟子。
这是捧杀吗?还是……吴毅闭眸,内心思索,脚下却不停,循记忆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