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溯源
“这事，真的有意思了。”罗伯茨起身环视了一圈，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看起来热热闹闹，却依然让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寒气。
或许存在费德林认错人的情况，但是瓦娜总不会连昨天城里有没有举行什么庆典都忘了吧。
“这座城……或许被困在这一天里了。”一旁的费德林也反应了过来，低声说道。
卡萨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询问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很多神明都有着这种本事。”说完之后，罗伯茨叹了口气，再次看向那座大神殿的表情变得复杂了很多，按照他的猜想，这座城会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和即将进行或者说曾经进行过的祭神仪式有关。
“大概是祭神仪式出了什么差错才会导致神明对他们降下惩罚吧。”罗伯茨和众人说道。
卡萨犹自不敢相信，声音颤抖着问道：“那些所谓的神明难道就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降下这么可怕的惩罚吗？”
“有些神明会。”罗伯茨说着还看了一眼卡萨，询问道：“卡萨，你是出生在新世界的吧？”
“是啊，怎么了？”
“新世界已经完全是圣灵教派的天下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在旧世界可是流传着很多神明一生气就毁灭世界的传说呐。”
“你们再说什么？”瓦娜似懂非懂地听着众人的对话，突然说道：“我们的神明可是很好的好人哦。”
“那，瓦娜和我们说说你们的神明的故事好不好？”卡萨弯腰摸了摸瓦娜的脑袋，说道。
“好啊好啊，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妈妈总是和我讲神明的故事来着。”
众人便随便找了这片空地的角落坐下，听着瓦娜用她那尚未变声的稚嫩声音讲述着密涅托里的守护神的故事，自然地，这一切都要从密涅托里建城开始讲起。
那是在一百多年前，密涅托里的祖先们驾着桨帆船从他们的故乡来到了这里，那个时候的人们大多穷困潦倒，而且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还生活着数不清的怪物，在那些怪物的猎杀之下，那些古人只能绝望地面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死亡。
绝望之下，众人只能无助地向着众神祈祷，却不知道这片不受神明眷顾的土地会不会得到神明的祝福，万幸，一位仁慈的神明响应了这里的祈祷，为他们驱逐了周围的怪物，并帮助他们建造了这座城市。
听着瓦娜边想边磕磕绊绊地讲完这段没什么新鲜的故事，旁听的众人却毫无感触，实在是这种故事没什么新鲜的。
不过看着瓦娜努力地表演，众人还是配合着她的讲述做出各种惊讶和赞叹的表情，小姑娘看起来也没察觉到她的听众大多有些心不在焉。
“会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能听到的故事里能说明真相的我真傻。”罗伯茨看着卡萨在一旁赞扬瓦娜，低声和身边的几人说道。
“是啊，船长，我们要等到下午仪式开始吗？”几人询问道，这一番折腾，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按照瓦娜的说法，祭神仪式要到傍晚才开始。
“都带着干粮呢是吧？随便吃点吧，我估计祭神仪式上会有线索的。”罗伯茨顺手掏出来一块肉干嚼了起来。
看着众人在这里啃着肉干，瓦娜居然也没离开，只是坐在众人身边，也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些什么。
“瓦娜，你不回家吃饭吗？”卡萨看着瓦娜说道。
“妈妈告诉我，今晚不用回去，仪式完了，祭司们会请我们吃一顿好饭。”瓦娜摇了摇头，开心地说道，看来小姑娘对晚上那顿好饭非常期待。
“是这样。”卡萨看了看瓦娜，把自己正在啃的面饼掰下来一块递给她说道：“那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我的？”
“不用了，姐姐，我不饿。”
“我不是姐姐……”卡萨郁闷地说了一句，随后专心对付自己的面饼。
虽然瓦娜说傍晚祭神仪式才开始，但是时间到了下午，这片看起来专门为了祭神准备的空地上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看那些人盛装打扮的样子他们应该很重视这场仪式。
一行人窝在角落，倒也没吸引太多的注意力，等到人多起来就更没人注意他们了，此时的空地上已经有了一些人在做着各种表演，看起来这些以此谋生的人倒也知趣，表演的内容大多和神明相关。
听着游吟诗人们吟唱的歌颂神明的曲子，众人倒是确认了一件事：瓦娜讲的故事应该是流传最广的一部分。
不过在看到某些人穿着一些奇异的一副跳着奇异的舞蹈在广场内四处转来转去的时候，出去卡萨和瓦娜，一行人都愣住了。
罗伯茨率先反应过来，随后低头指着那些人对着瓦娜询问道：“瓦娜，那些人是在干什么？”
“他们在扮演我们的祖先啊。”瓦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却让罗伯茨嘀咕了一声：“果然如此。”
之前看到密涅托里的建筑风格的时候，罗伯茨就对这座城的起源有了一点猜测，现在看到这些人的服饰，他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这座城市就是那些北方蛮子的祖先建造的。
再联想到瓦娜之前所说的她们的祖先是划着桨帆船来到这里，那这件事就更明显了，这座城绝对是那些北方蛮子建造的。
在几百年前，那些北方蛮子都驾着桨帆船来往于旧世界的各个海域坐下各种烧杀抢掠的血腥买卖，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一部分人跑到了这里。
要知道在众神陨落之后除去被日落之地和灼热之地围起来的白海，其他海域都被疯狂的风暴统治了，近海还好一点，稍微远一点就是永恒不息的风暴，那能够毁灭万物的风暴直到最近一百年才平息，也就是说，密涅托里人的祖先早在众神尚未陨落的时候就已经来到这里了。这座城居然有那么久远的历史，不过想到之前作出的这座城被神明困在一天之中的猜想，罗伯茨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人恐怕已经重复了这一天三十万次了吧。
“北方蛮子是什么人？”卡萨突然询问道。
罗伯茨笑了笑，说道：“索恩那样的就是北方蛮子了，金色头发算是他们最明显的标志了。”
“唉？野蛮人不应该是……”卡萨疑惑道。
“你觉得野蛮人应该是新世界土著那样？”
“难道不是吗？”
“北方蛮子一开始确实是那副样子，不过嘛，现在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为什么还要叫蛮子？”
“因为……我们习惯了啊。”
看着卡萨目瞪口呆的样子，罗伯茨大笑两声，不再多说什么。